北京時間10月1日23:08
進入高維空間是一種相當奇妙的感覺。
沒有五光十色的時光隧道,也沒有泛着漣漪的時空之門,對約翰來說,他只覺得瞬間就進入了一個昏暗封閉的空間之中。
環顧四周,雖然光線依然十分暗淡,但他發現眼中看到的影像卻異常的清晰,而且看到的景物不論遠近呈現的清晰度都是一樣的。目力所及,只要他想看清的,不管是從高到低還是從裡到外,無不分毫畢現一覽無遺,甚至隱藏於遠方山腹之中的山洞,其內部構造都能看得清清楚楚,彷彿突然之間他就有了一目千里的遠視能力和洞穿一切的透視能力。
還沒等他從目不暇接的震驚中緩過神來,他突然又覺得眼前一花,眼中看到的所有景物好像出現了重影似的,而且瞬間這些重影就分出了無數重之多,但細看之後竟然每一重都是完全一樣。他覺得自己的眼睛就像是昆蟲的複眼,但這麼多重複的影像讓他的大腦有種爆炸崩潰的感覺,於是連忙閉上了眼睛。好在片刻之後,當他重新睜開眼,這些無窮重複的影像又突然間慢慢地消失了。
“爲什麼會這樣?難道這就是高維空間?”
約翰心中疑問,便想請阿瑞麗亞斯解答,於是扭轉身子想尋找她在哪裡。但沒想到的是,他剛一回頭,卻發現阿瑞麗亞斯原來就在自己身邊。但他剛看了她一眼,就嚇得連忙又閉上了眼睛。因爲他看到阿瑞麗亞斯的樣子,和剛纔看到的所有景物是同一種模式。因爲距離更近,他其實看到的是一個無比複雜的人體結構影像,如果不是對她的身影已經非常熟悉,可能一下子根本就認不出是誰。
面對這個人影,這時他看到的是巨量呈現出來的人體構造細節,從外層衣物到內層器官,再到無數血管,甚至是其中流動的血液,構成血液的無數細胞以及細胞中的無數結構,這麼多的細節讓他的大腦一下子來不及適應,瞬間就又有了快要崩潰休克的感覺。
“在四維時空之中,儘量不要睜眼看,多了一維空間,你看到的信息量會增加億萬倍不止,在如此多的細節信息面前,大腦會因爲不能及時處理這麼多的信息而受到損傷。”
約翰的大腦中這時響起了阿瑞麗亞斯的聲音,但這聲音明顯不是經由他的耳朵傳遞到他大腦的。
“明白了,這是不是就像是電腦芯片因爲執行的程序太多容易死機一樣。”約翰心中暗道。
“也可以這麼理解吧。不過只要今後慢慢適應熟悉了這四維空間以後,大腦還是會學會自動過濾掉一些多餘的信息,也就是逐漸學會選擇性觀察自己所需要看的那部分,到那時就基本沒有問題了。”阿瑞麗亞斯繼續對他解釋道。
其實這個道理約翰也懂,不要說是四維,就是在普通的三維空間中,人的大腦也會對眼睛看到的信息進行選擇性的過濾,否則大腦也會很快覺得疲勞。
就在這時,約翰覺得自己的身體突然開始移動了,就像是有一雙無形的大手將他拋到了半空之中,因爲他明顯感覺到了自己好像失重了一般。
“我們這是要去哪裡?是被泰坦人抓住了嗎?”約翰在心裡猜測道。
“應該是的,你擡頭看!”
約翰依言擡頭向上觀望,視野中這時已經出現了一個玲瓏的亮白色球狀物體,像是一個掛在頭頂上方的圓盤一般,似乎觸手可及。而奇特的是,這個圓盤狀物體的體積在迅速增大,只幾秒鐘不到便從一個足球大小變成了直徑兩米見方的巨大圓球體,並且還在繼續增大之中。
直到這時,約翰纔看清楚,這個東西應該就是月球,因爲他看到了圓盤表面佈滿了大大小小像是環形山一樣的東西。但與常見的圓球狀月亮不同,現在在他視野中出現的這個月亮更像是一個立體的球形透視。等到月球的視圖直徑增長到幾乎撐滿整個視野之後,他甚至看到了表層之下出現了暗灰色的岩石層,那層層疊疊的岩石一直向下沒有窮盡。
這時,約翰低頭一看,才發現自己原先所在的那座山峰早已不見了蹤影,取而代之的是一個小小的蔚藍色的圓球,他瞬間就明白那就是地球。
“怎麼這麼快,三十八萬多公里,難道只要幾秒鐘時間就能到了?”約翰心中驚駭不已。
“這還不是最快的,如果能量足夠強大,這點距離也就是眨眼的功夫,甚至連一秒鐘都不需要,你應該明白的。”阿瑞麗亞斯的話又在約翰腦海中迴響。
“那麼說,我們的速度可以超過光速!”約翰這時的感覺已經不能用驚駭來形容,如果說他們的速度真的突破了光速,那麼意味着人類對於現實宇宙的一切認知都將被徹底推翻。
“不,並不是你理解的那樣!這一切都是因爲高維能量對於三維時空的摺疊,就像是你們所理解的蟲洞。地月之間的局部空間,因爲高維能量打開了更高的維度空間,所以三維的時空被扭曲而彼此靠近,而我們現在就身處在這種扭曲的時空之中。”
“哦,我有點明白了,這不是我們的速度變快了,而是兩地之間的距離變近了。”約翰終於恍然大悟,但馬上他又有了一個新的疑問。
“漂亮的女士,爲什麼我們的身體同樣也在這個扭曲的三維時空中,卻不會被來自高維的能量摺疊或扯成碎片?”
“這是因爲我們的身體中本身就有高維能量的存在,儘管量很少,但卻可以和用於摺疊三維時空的強大高維能量相融合,所以此時我們的身體已經進入了高維時空之中,當然不會被扭曲摺疊。”
這時,連蔚藍色的圓球也已經消失,約翰知道旅程就快結束。對於高維時空,他心中其實還有很多的爲什麼想問,但他也知道阿瑞麗亞斯此刻恐怕也沒有更多的時間來爲他解答這些疑問,因爲這一切轉瞬即逝。
果然,也就是眨眼之間,約翰覺得眼前重又展現出細節盡覽而又無窮無盡連續的一幅幅三維影像畫面,約翰努力克服着大腦崩潰的感覺想要從這無數幅畫面中看清楚更多的細節,但一切都在突然間戛然而止。
當眼前重新出現了明亮的光線,而且那種失重的感覺也突然消失了之後,約翰知道他們已經來到了此行的終點,接下來,恐怕就要面對真正的泰坦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