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路過會議室時,正巧碰到了剛準備去會議室的龍世宇和樑律。
宋影禮貌性地朝他們打了個招呼。
龍世宇笑着問道:“宋小姐,你是專門來看樑默的嗎?”
宋影點了點頭。
龍世宇拍了拍樑默的肩膀,叮囑他帶她整個轉轉,再中午請她吃個飯。
說完,他同樑律轉身進了會議室。
宋影望着進了會議室的二人,扭頭問:“樑默,我們這瞎轉會不會打擾到他們?”
“不會,整個頂樓隔音。”
“哦哦,那就好。走吧,我們回休息室。我給你帶了一些好吃的,你嚐嚐。”
“好。”
說完,二人又重新回到了休息室。
這邊休息室裡二人正享用着美食,那邊會議室裡幾人正爭吵不休。
爲什麼會爭吵呢?歸根結底還是秦家父子鬧的。
龍世宇雙手抱胸,一臉不悅地聽手下人彙報着公司近況。
自秦銘被打那事後,秦家一落千丈,秦林對此耿耿於懷。
他認爲這幕後黑手就是龍世宇,爲了以泄心頭之恨,他暗地裡買通混混,隔三差五騷擾世宇娛樂的藝人。
公司好幾名年輕女藝人被嚇得不敢出門,工作進度耽誤了,給公司造成了一定的損失。
起初,這小打小鬧的,龍世宇沒當回事。
可秦林竟得寸進尺,妄想插手他世宇娛樂的事務。
是可忍孰不可忍。
龍世宇手指敲了敲桌子,冷笑一聲道:“秦林這老東西,貪得無厭。
經過他寶貝兒子一事,還不懂得收斂,簡直找死!”
秦素沉默片刻,平靜道:“小宇,公司損失多少,你說個數,我賠。”
龍世宇佯裝掏了掏耳朵道:“素姑姑,我沒有聽錯吧?你賠?”
“你沒有聽錯,是我來替他賠。”
秦素是知道龍世宇脾氣,若有人一而再再而三惹怒他,觸犯他的底線,他是絕對不會饒了此人。
“你若執意要替他賠也成,不過,他這手伸得未免太長了吧!留不得。”
龍世宇不光光要他賠償他的損失,他還要斷他手給他重重的一個教訓。
秦素低聲祈求道:“小宇,請你看在我的面子上,別爲難秦林了,好嗎?”
“我若不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我早要了秦家父子的命,哪還有這麼多事!
他這手我要定了,誰說話也不好使。”
秦素還想說點什麼,可她被龍世宇那陰狠的眼神給嚇倒了。
話到嘴邊她給生生嚥了下去。
一向冷默的樑律看到秦素這副模樣,忍不住出言解圍道:“世宇,要不換種方式?”
龍世宇眉毛一挑,換種方式?這樑律今天是怎麼啦?他竟會幫着秦素說話。
龍世宇打算給樑律個臺階下,姑且聽聽他的意見。
“律哥,你說說換哪種方式。”
樑律沉思片刻道:“比如:收購秦氏。”
龍世宇撇了撇嘴,不屑道:“我還以爲你能有什麼好主意,秦氏這個爛攤子我不感興趣。”
“你的意思就是要他的手啦?”
“不錯。”
秦素賭氣道:“算啦,隨你。我不管了,他的手你去取,好啦!”
說完,她起身推開會議室的門憤憤而去。
秦素這剛出會議室門,便看到了走廊裡的宋影。
當二人視線對上時,秦素頓時驚呆了。
她整個人不住的顫抖着,一手捂着疼痛不已的胸口,一手緊緊地扶住了欄杆。
幾米開外的宋影見她貌似不舒服,立馬朝她跑了過來。
誰知當宋影快靠近秦素時,秦素卻大聲喝道:“站住!你是誰?”
宋影被她這麼突然一呵斥,愣在了當場,可謂是一頭霧水。
出於禮貌,宋影迴應道:“我叫宋影,我沒有惡意的。”
宋影?世上怎會有如此相像之人?
秦素穩了穩心神,問道:“你爲什麼會在頂樓,你跟龍世宇是什麼關係?”
頂樓,是龍世宇的專用空間,一般沒有他的允許外人是不可能上來的。
秦素仔細打量了一番眼前這個姑娘,渾身透露着一股樸素的氣息。
她全身上下加起來不超過一千塊錢,龍世宇是絕對看不上這樣的姑娘。
宋影見她像用看商品的眼光打量她時,忍不住皺了皺眉。
“我是來看朋友的,你若沒有別的事,那我就走了。”
說完,宋影準備回休息室。
秦素見她要走,於是態度緩和道:“若是我有冒犯你的地方,請不要見怪。
你可以送我到電梯口嗎?謝謝!”
正當宋影在糾結時,休息室裡的樑默見她還沒有回來便出來找她了。
而會議室裡的樑律見勸不動龍世宇便出來找秦素了,四人就這麼在走廊碰到了。
宋影見樑律似乎認識她,於是道:“既然有人送了,那我們就走了。”
宋影也不等秦素迴應,她拉着樑默回了休息室。
秦素望着宋影離去的背影,心裡莫名悲傷起來。
“樑律,她是誰?”
“你是說宋影嗎?她是小默的朋友,小默便是世宇收留的那個孩子。”
“你對她瞭解嗎?她是H城人嗎?她的父母怎麼樣?”
“瞭解不多,只知她原是A城人,後來搬到了H城。”
A城?怎麼會如此巧合?
秦素心裡有了一種大膽的猜測,她需要證據去印證她的猜想,此時此刻她迫切想要知道有關於她的一切。
秦素快步走到了電梯口,完全沒有理會一旁的樑律。
樑律也瞧出了她的不對勁,想送她回去。
秦素拒絕了他的好意,出了世宇娛樂便攔了一輛出租車直奔某個地方。
那是她和秦羽初次見面的地方,一個優雅別緻的咖啡屋。
那年她19歲,因爲一點小事同父親吵了一架,一氣之下跑出了家門。
夜幕降臨,她身無分文獨自遊走在街頭,正好走到咖啡屋前。
她透過玻璃窗望着屋內那暖暖的燈光,輕嗅着那飄出的濃濃咖啡香氣。
此刻,她多麼想進去點一杯咖啡,可惜她囊中羞澀。
她連進去坐一坐取取暖,都沒有勇氣。
她蜷縮着身子坐在了咖啡屋前的臺階上,望着行色匆匆的人們,眼淚在眼眶裡打轉。
她後悔了,她不該同父親置氣。
沒坐一會,她打算回家去。突然在她起身眨眼間,一抹白色的物體從天而降。
“嘭”地一聲悶響,落在了她的眼前。
這可把她嚇了一跳,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等她定睛一看,才發現那白色的物體竟是一個人。
她鼓起勇氣緩緩上前,蹲下身來伸手推了推地上的人,這人竟紋絲不動。
秦素慌了神,忙把手伸向了這人的鼻子,發現尚有氣息才鬆了口氣。
豈料,這人猛地睜開了雙眼,一把抓住了她的手。
秦素嚇得哇哇大叫,淚流滿面,沒被束縛的那隻手不停地拍打着地上這人。
隨着一聲悶哼,這人徹底暈了過去。
待秦素冷靜下來,她才發現這人受了嚴重的傷。
她捂着他胸前那不停冒血的傷口,眼淚再次流了下來。
“對不起,對不起。我真不是故意的,你千萬不要死啊!”
話說,咖啡屋內有位客人無意瞟了一眼窗外,瞧見了這一幕。
下一秒,屋內走出了幾個好心人,合力將人擡了進去並撥通了醫院的電話。
沒過多久,救護車來了。
秦素跟着上了車,來到了醫院。
秦父見女兒這麼晚了還沒回去,頓時擔憂不已,立馬派人出去找。
誰成想,找來的人竟與她錯過了。
直到秦素利用醫院公用電話給秦父打了個電話,秦父才曉得女兒在醫院。
秦父掛斷電話後,直接讓管家備車,二話不說趕往了醫院。
等秦父到了醫院後,一問,便看到自家女兒正坐在急症室外的椅子上發呆。
秦父輕喚了一聲,“素素”。
秦素聞聲,扭頭一看是秦父,再也忍不住嚎啕大哭了起來。
秦父快步跑到秦素跟前,抹了抹她臉上的淚水,一把將她擁入懷中。
“素素,別哭。父親在,別怕。”
“你怎麼纔來啊?我害怕極了。我好像傷人了,他……他在急症室。”
秦素哽咽着,摟着秦父的脖子,整個人瑟瑟發抖起來。
秦父輕拍起她的背,溫柔道:“我的素素,這麼善良一姑娘,怎麼可能會傷人?這中間一定是有什麼誤會。”
“我不知道,他拽我的手,死活不鬆開,我就狂拍了他幾下。”
“沒事的,素素。你太累了,乖,聽話,靠着父親睡一覺,醒來就沒事了。”
“好。”
秦素靠在秦父的肩上緩緩睡了過去。
等秦素醒來已經是第二天早上了,她正躺在自家的牀上。
秦素猛地坐了起來,連拖鞋都來不及穿,蹭蹭地跑下了樓。
只見秦父坐在餐桌前正悠閒地看着報紙,喝着咖啡。
“父親,那人呢?那人怎麼樣?”
秦父慢慢地放下手中的報紙,低頭看了一眼她的腳。
他眉頭一皺,輕聲呵斥道:“你的鞋呢?成何體統!”
“哎呀,父親,你先別管這個了。那人怎麼樣了?”
“那人沒事,不過人還沒醒過來……”
秦父話還沒說完,秦素像陣風似的飛快地跑上了樓。
一聽那人沒事了,她高興極了,她要去醫院看他。
一陣清脆的風鈴響聲打斷了秦素的回憶,將她的思緒拉回到了現實中來。
咖啡屋的門從裡推開來,一位白髮蒼蒼的老婦人從裡走了出來。
她一見到秦素便笑道:“秦小姐,進來喝杯咖啡吧!”
秦素這幾十年裡,不知來了多少次這間咖啡屋。
老人熟練地給她煮了一杯咖啡,味道依舊那麼好。
“他還是沒找到嗎?”
“我相信總有一天我們會再次相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