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路過一家酒樓,月牙兒道:“我們去打包一份燒鴨吧,昭徹喜歡吃。(提供最新章節閱讀>”
冥王點頭,月牙兒側着頭道:“還要些甜點,你喜歡吃的。”
該謝謝她沒有忘了他,冥王笑着揉了揉她的頭,月牙兒拉着他的手,並肩走了進去向掌櫃的點了燒鴨,要了炸酥甜果,就被領着坐到門邊的一張小桌上喝茶。
旁邊桌上有幾個人在喝小酒聊天:“那神醫真神啊!那張老漢家,祖祖輩輩接連好幾代人,凡是男丁就是聾子,女眷就沒事,嫁出去的女兒生的孩子也是,耳聾傳男不傳女,簡直就邪門了。”
另一人搶着道:“我也聽說了,那神醫給他們家治病,就紮了幾針,現在,張老漢的孫子居然不聾了,全家都高興壞了。終於有得救了,真是老天爺可憐他們啊!”
“就我說啊,那張老漢家肯定是祖宗做了什麼壞事,這才遭的報應,不然,能子孫後代遭這個罪嗎?我聽說,他們祖上特別有錢,還是當大官的,富不過三代,後來沒落了才這麼窮困的。”
月牙兒聽着,就問冥王:“那神醫這麼神麼?那真是造福人羣啊!”
冥王笑了笑:“有時候,一些人本身沒有什麼特殊的才能,但是,會在他人生中的某個階段就突然開竅了,在某些行業特別傑出,這是因爲,上天賦予了他使命。”
“還有這樣的事?打個比方聽聽。”
“以這個神醫爲例,他面對的人羣就是一些疑難雜症患,導致耳聾的原因很複雜,人體的構造很奇特,在母體裡,有一點差錯,出生後就有缺陷。在現代社會,人們用手術來改造這些有缺陷的器官,在這個時代。沒有那種醫術。俗話說,祖輩積德,後代得福,張老漢家可能祖上確實做了點不好的事,所以祖輩很多代都男丁失聰。然而,在他們祖輩遭受懲罰結束之時,這個神醫出現了,採用鍼灸的手段。使得他們的後代結束懲罰。”
“那要做到一代傳一代的耳聾,怎麼辦到地?”
“人類有遺傳基因。這很簡單。將導致耳聾地遺傳基因加入他們祖輩地身體裡。就可以做到了。這個基因也有設定。早就預算出了結束地時間。時間到了。耳聾地基因就會退去。他們地後代就會結束失聰。降生正常地孩子。”
“哇。世間很多奸惡之人。橫行霸道。不知道危害了多少人。原來上天真地在看着呢!”月牙兒覺得很安慰。
“所以說。不是不報。是時候未到。一切早就有了安排。根據人類所犯下地過錯輕重。制定出相應地懲罰措施。是件極複雜極困難地事情。冥府有專門地機構處理。孟婆很喜歡研究新東西。她曾多次申請調到這個機構去。我都沒有允許。”
月牙兒心情好舒暢:“那我今後看待世間地事情。心態會平和得多了。”
冥王輕笑。給她添了茶:“那就好。”
“冥。你是不是有時候也挺爲難地?我總是同情心氾濫。使得你很爲難?”
冥王拉起她地手,放在手心裡:“你會適應的,慢慢來,不着急。”
月牙兒感動:“你以後有什麼不方便的地方就跟我直說,我會盡量理解你的。”
冥王深深的望着她,沾了茶水,在桌上寫了幾個字,她看了,笑了,也沾了茶水,回了他一句話。幾番來往之下,兩人均很有默契的相視而笑。
小二將他們需要的東西送上來,冥王付了錢,兩人說笑着回家。
“明天等你忙完了,來找我遊湖好不好?”月牙兒期待的望着他,冥王笑着點頭。
兩人轉過街角,望見府門前停着一輛馬車,馬車地規制很高,他們同時停下了腳步。冥王只一沉吟間,便已知是李恪上門來了。
“是李恪來了,我先回避一下,你再找我吧。”
月牙兒拉住他:“冥,我插手李恪地事,你不會不開心吧?”冥王淡淡的笑了一下:“不會,我相信你。”
如果不讓她辦這件事,她會心裡不安。
月牙兒這才放心地笑了,愉快地道:“那你先去吧,我等你回家吃飯。”
他們相擁了會兒,她就像一個妻子,做好飯菜等他回家吃飯,她在哪裡,家就在哪裡。
月牙兒墊起腳尖,在他的脣上吻了一下,歡快地跑向府門口,頻頻回頭向他揮手,冥王的心柔軟而甜蜜,月牙兒給了他家地感覺,他從沒想到自己能有這樣幸福。
陽光下,她的笑容甜美得不可思議……
月牙兒將手裡的東西交給霞珠——他們新僱來的丫頭,順着她指引的方向,在會客廳找到了相談正歡的李恪與昭徹。
“王爺來了?”
李恪連忙起身:“姑娘回來了,我沒有通知你們就貿然上門來,多有得罪了。”
月牙兒笑道:“歡迎你隨時來。”
李恪連忙拱了拱手:“謝謝姑娘厚待,因爲我的乳母楊媽剛從宮中出來,所以我給你們送些宮裡的乾貨來。”
楊媽?月牙兒怔了一下,李恪的乳母,她們在一起確實相處過一段愉快的時光。
李恪注意到她的反應,也不催促她,卻心中愈的沒了底。
月牙兒淡淡笑了一下:“王爺的乳母,想必年級很大了吧?能夠出宮走動,身體還好吧?”
李恪見她關心,連忙道:“她年紀大了,行動已經不便了,這次是來向我告辭回家養老的,”神色有點黯然:“恐怕此去之後,我再也見不到她老人家了,這是最後一面。”
月牙兒也很感慨,故人都老去了,這麼多年。物是人非。
李恪道:“對我來說,楊媽一直都親如生母,現在我還記得她給我唱的歌,”說罷,他輕輕地哼了兩句外婆的澎湖灣,定定的望着她。
楊媽一直都給他唱這歌嗎?這是當年她在恪兒幾個月大的時候,每天都要唱的一兒歌。那時,她懷着深深的喪子之痛。看着小小的恪兒,她找到了她身爲母親的一絲安慰。所以。她盡心盡力地照顧他,將所有的愛都傾注在他的身上,爲他唱兒歌,給他做撫觸。
李恪看着她臉上流露出來的哀傷。對楊媽的話信了七分,她知道這歌!
“乳母說,我小時候因爲一個人的離開而絕食了三天,差點丟了性命,這個人對我的父皇至關重要,如果她還健在,能否請她去看望父皇。”
月牙兒驚疑不定,他知道她?不。不太可能。那他爲什麼要對她說這番話?
昭徹此時道:“怎麼就你一個人回來了?”
月牙兒一下子腦子比較亂,回不過神。好一會兒纔回他道:“他還有些事,先忙去了。”
她有點慌亂的向他揮了揮手:“昭徹。我有些話要對你說,過會兒我去找你。好嗎?”
昭徹點了點頭,站起身,走了出去。
昭徹一走出去,李恪就緊張地問道:“姑娘,你就是月牙兒麼?”這句話,他們心裡都明白指的是什麼。
月牙兒背對着他,猶豫着,不知該如何回答他纔好。
李恪神情激動:“這就是爲什麼我一見到你就有種親切感?不,其實我不太相信楊媽地說法,因爲即便是我小時候爲了月牙兒絕食,但是那也只是小時候孩子對大人的依賴感,怎麼可能延續到我如今這個年紀?”
月牙兒的心說不清是什麼滋味,一時間各種往事紛沓而至,對於李恪,她有一份責任在,對於人事,她早已不再想介入。
“姑娘,我父皇身體日益不濟,可是,他每天都要去他的藏書閣看看,那裡,收藏了一幅畫像,月牙兒地掛像,即便是母后在世之時,都吩咐只要父皇進入藏書閣,任何人不得打擾!”
月牙兒渾身一震,轉身望着他:“怎麼會這樣?”
李恪雙膝一曲,跪在她面前,他不明白爲什麼眼前的這個姑娘能幾十年如一日的容顏依舊,他已經相信了楊媽的話,因爲他一見到她,內心裡就泛起的那種無由的親切之感。
“乳母說,母后在臨死前說過:我用盡了一切力量與智慧,做一個賢德的皇后,終於獲得了皇上的尊重與愛。然而,有一個女子,僅僅是說了幾句話,便造就了一代明君。爲了皇上心目中地那個地位,我用賢德爭了一輩子,都沒有爭過她。”
月牙兒驚得腿下一軟,李世民對她用情何至於此?
李恪跪着走過去,扶住她,月牙兒坐在地下,李世民這樣,讓她感覺欠了他,雖然他喜歡她不是她地錯,但是她心裡還是泛起了一股酸楚感。
李恪眼中泛起淚光,輕輕喚了聲:“姨娘。”母后告訴楊媽,月牙兒的身份是恪兒母親地妹妹,也就是他的親姨娘。
月牙兒地淚掉了下來,恪兒,我其實是你前世的母親,只是,這一切都不便明說。
李恪見她哭了,就拜了下去,恭恭敬敬地又叫了一聲:“姨娘!”
月牙兒上前,擁住他,兩人抱頭哭了起來。
送走了李恪,月牙兒找到昭徹,昭徹見她兩眼哭得通紅,長嘆了口氣:“你和他相認了?”
月牙兒道:“我是以姨媽的身份與他相認的,有些事,生在你被冰封的期間……”她娓娓道來,昭徹聽得用心。
聽完她的講述,昭徹道:“你還要去見李世民麼?”
月牙兒想了想:“我會徵求冥的同意,我對他,不會有任何秘密。”昭徹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