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我出神之際,跟我隔着兩個人的海滴忽然使勁兒拽了拽我的手,“長安,愣着幹嘛。”
“哦,剛撞到人了。”我趕忙朝她方向擠去,還不忘回頭又跟那人說了一句抱歉。
那人忽然勾起薄脣,漾出一抹好看的弧度,風淡雲輕的,卻又彷彿帶着些寵溺的意思,不過隨即又隱匿在脣角,彷彿自始至終都只是我看到的幻象。
“長安!”
我擡頭,對面的李玫和吳悅正在衝我招手,我們中間就隔着那具屍體,以及維護秩序的保安們。
地上已經是血肉模糊,只是那女生的長髮和已經被染紅大半片的白裙依舊依稀可辨。
我的右眼皮沒來由地跟隨着我快速跳動的心臟開始做着雜亂無章的運動,已經分不清是驚訝又或者別的什麼,只是唯一可以確定的是,在這些無法言喻的複雜感覺中,一定有恐懼,鋪天蓋地,向我襲來。
我下意識地擡頭望了望面前那棟宿舍樓,心裡忽然產生一個莫名其妙的想法。
她,就是在714宿舍跳下來的!
我的身體就好像不受控制一般開始劇烈顫抖,手指尖的涼意開始慢慢滲透進我的內心,我彷彿看到了地上那腦漿迸裂的臉正以一種極其詭異的姿態緩緩朝我轉過來,她的身下依舊是那潺潺的污血。
明明身處光天化日之下,卻依舊覺得好似陰風陣陣,天昏地暗。
“長安別怕,有我在。”
熟悉的男聲再次在耳畔響起,冷冽如常,卻莫名透着一股子暖意,不安的心也彷彿被安撫過似的漸漸趨於平靜。
我驀地回過神來,環顧四周,根本沒有任何可疑的對象,而邊上的人也好像完全都沒有聽到剛纔的話。
好端端的,莫不是我幻聽了?
“讓一讓!讓一讓!”
隨着一陣急促的驅逐聲,一羣身着制服的警官陸續來到現場。
“聽說這女生叫高潔,就是咱們隔壁宿舍的。”任海滴在我耳旁低聲道。
我置若罔聞,死死地盯着地面,看着警服外套着白大褂的法醫忙活着開始取證,其實我只是想看看那死者的臉,我想確認她究竟是不是昨晚上無端出現在廁所和我夢中的那名女生。
做好背面的物證提取、拍好照片後,他們將她翻了過來,雖然此時我們已經被趕到三米開外,可我依舊能清晰地看到那張本該面目前非的臉。
老天!
我下意識地倒退了幾步,如果我此時眼睛和意識都沒有出現問題的話!我敢篤定,就是她!
她明明就是面朝下的,明明是腦漿迸裂的,可唯獨那張臉,完好無缺!
“長安?長安?你沒事?”海滴見我有些異常忙一把拽住我的手,“天吶!你的手好涼!”她不由得驚呼。
“沒事,嚇的。”我低聲回了一句,開始轉身往回走。
海滴見我面蒼白,忍不住擔心地追了上來,“真的沒事嗎?你臉好難看!”
我搖搖頭,似乎總覺得有道目光在注視着我,等我回頭卻依舊是人來人往一片尋常。籃ζ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