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果然戴天仇這回不但聽得津津有味,並對那位黑衣無影辣手神霓申一醉,極有好感,聽完向公孫玉笑道:“這位辣手神魔,確實蠻有意思,我師傅還有三天,才能開關出定,你先把你本門劍法,教給我吧!”

公孫五含笑拿起盤螭劍,方待出屋,戴天仇又復含笑叫道:“我性好博學,玉哥哥,你新得自伏魔神尼的青蓮劍法,教不教我?”

公孫玉大美說道:“只要仇妹肯學,我會多少;教你多少,不但青蓮劍法,連我那位醉哥哥暗地相傳的那套精妙掌法,也一併教你!”

戴天仇大喜過望,雀躍出屋,兩人遂在屋前一片不太大的乎坡之上練劍,公孫玉愛憐義妹,毫不留私,先把本門冠冕武林的天南無極劍法,鉤玄抉隱,精細相傳,然後又教以新學得的青蓮劍法,及申一醉的那套奇妙掌招!

戴天仇絕頂聰明,記熟招式,以後便悟出無極劍法,攻敵至強,青蓮劍法,防身極好,申一醉的那套掌招,更是奇幻威猛無比!驟獲三般絕技,勞心之中,那得不感激透了這位玉哥哥?一直練到天黑,才招呼公孫玉安歇在右邊一間茅屋以內。

一連三日,戴天仇除了陪同公孫玉眺覽這摘墾峰頭的雲煙景色,或相對煮若清談以外,就是孜孜不倦的苦練劍法掌招,義兄妹之間的感情,自然益發突飛猛進。

第四日天剛微曙,戴天仇便跑到公孫玉室中笑道:“玉哥哥,青蓮劍法之中的那一招‘花開見佛’,我怎麼老是不能使得圓滿無疑?

來來來,你再從頭練一遍給我看看!”

公孫玉含笑出室,凝神練劍,等他把一套青蓮劍法,從頭到尾使完,戴天仇接過盤螭劍,嬌軀一閃,劍花錯落,在身前幻起無數青蓬,高興得向公孫玉嬌笑道:“玉哥哥,你看這招‘花開見佛’,我使得大概有點門道了吧?

公孫玉尚未答話,戴天仇身後響起一陣清亮語音,有人笑道:“仇兒不要自滿,你這漫空飛灑的朵朵青蓮之間,上強下弱,真力不勻,大慨至少還差三成火侯!不過這青蓮劍法,是伏魔神尼不傳之秘,你從那裡學得來的?手中劍精芒閃耀也非凡物,真虧你下山半年,能有這多成就,是‘盤螭劍’,還是‘靈龍匕’?”

公孫玉看見發話之人,是一位站在中屋門口的四十來歲中年尼僧,知道定是戴天仇之師,趕緊恭身肅立,但戴天仇可能平素受寵撤嬌已慣,竟連頭都不回地笑聲叫道:“師傅!

劍是‘盤螭’,那柄‘靈龍匕’我找不到,至於劍法可學得大多,我練招你看,這是少林‘達摩神劍’,這是點蒼派鎮山劍法‘迴風舞柳’,這是我玉哥哥教的‘天南元極劍法’!”

連說帶練,平坡之上一片楓諷劍風!

中年尼僧含笑皺眉叫道:“仇兒,劍法不是一天半天能夠練好,這位少年人是誰?你還不曾替我引見呢!”

戴天仇嬌笑收劍,拉着公孫玉走到中年尼僧面前說道:“玉哥哥,這是我師傅“恨大師’,師傅,這是我玉哥哥,哦,他叫公孫玉!”

公孫玉知道以戴天仇那高功力,她師傅定是武林中有數奇人,但“很大師”三字,卻極爲陌生,微愕之下,拜倒施禮。

很大師雖然知道戴天仇自幼天真,不拘俗札,但也覺得連聲“玉哥哥”,叫得似乎大已親熱。

側身含笑命起,目丸與公孫玉一碰,看出這少年人,不但身負上乘武功,眼內神光湛然,心術人品,也極端正。

含笑問道:“公孫賢侄,你是天南無極門下?”

公孫玉一提到思師,心中便慘,俊脣雙蹙,正待回稟,戴夭仇已搶先說道:“我玉哥哥的思師及兩位師叔,元修、元朗、元真天南三劍,業已全數爲中原武林,弭劫歸真,他和我一樣身負不共戴天的如山重很!但玉哥哥的仇人,是六蹈神君萬候午,我的仇人是誰?

師傅,你快點告訴我,免得仇兒心急好麼?”

很大師不答戴天仇所問,目光又深深一注公孫玉;詫聲問道:“六調神君萬挨午?”

戴天仇知道師傅不等自己把那套綜妙鉤玄的神奇劍法練好:決不肯說出仇人名勝,及自己身負何仇?見公孫玉正欲恭身答活,遂遞還盤螭劍道:“五哥哥拿着劍。我再把那套掌法,練給師傅看看!你的故事太長,我們等會兒進屋去說!”

嬌軀擰處,足下暗踩星躔,玉掌一推,狂飈隨起!

他才一出手,恨大師面上便露驚奇之色,並“咦”了一聲!

戴天仇掌招奇幻,足下迷蹤,把一套新得絕學,施展得猶如百變神龍,矢矯騰挪,風雷四作。

很大師看她收手以後,搖頭說道:“這是黑衣無影辣手神魔中一醉威震江湖的‘天星掌’法,仇幾,你半載之間,怎會學得這多武林絕學?我們且自進屋去說!”

戴天仇得意地嬌笑連連,她也不讓什麼師傅先行,玉肩微動,香風一飄,便已飄進茅屋中堂。

很大師回頭向公孫玉笑道:“公孫賢侄,仇兒自幼山居,被我寵厚毫無禮數,賢便與她交遊,便中無妨代我教導教導!”

公孫玉覺得難以答話,徽笑不言,踞在很大師身後,走進中室,但舉步之間,看出很大師灰色僧袍的雙袖飄飄,竟似兩隻手臂,全已失去模樣。

心頭好生疑詫,暗想天下巧事真多,六調神君萬侯午,是個兩腿齊斷,面仍兇威無敵的蓋世魔頭,這位很大師,卻叉把雙手一歹失去。‘付魔之間,業已走進中室,陳設依然是竹几石牀,藥爐經卷,但妙香散馥,淨絕無塵,令人心中自然而然的生出一種肅穆之感。

很大師跌坐撣錫,含笑命公孫玉在榻前石椅之上落坐,公孫玉見果如自己所料,恨大師袍袖拂處,左右兩手的小臂全無,只在右手裝了一根鋼鈞,便於自取飲食而已。

戴天仇斟了兩杯松子茶,一杯遞繪公孫五,另一杯卻端在手上,侵入恨大師懷中,一面伺侯師傅飲茶,一。面把天南三劍與六調神君,括蒼賭命,卞靈筠月夜傳書,及自己爲謀取盤螭劍,在沈家莊結識公孫玉,鄱陽湖上,借劍求經,完盟結義等事,向根大師細述一遍,但其中不知戴天仇是有意還是無意地,漏說兩點,一點是卞靈筠公孫玉兩意相投,十年有約,另一點是卞靈筠與自己年貌生得極其相似,只在左眉梢頭,比自己少了一顆黑痣。

恨大師靜靜聆聽,一言未發,但從眉尖眼角,看得出有無窮感慨,聚在心頭,直等戴天仇媚媚講完,才自她手中蠍了口松子茶,長嘆一聲說道:“天南三劍三位道友這種捨身救世的大勇大仁,苦心孤詣,走然上召佯和,六調妖孽,到頭必滅!我昔年確實聽說有‘欲得柔經,先取盤螭。’之語,公孫賢侄與仇兒訂約三月,這早便來,可是已在劍中,有歷發現了麼?”

公孫玉心中暗地佩服,正待回稟,戴天仇已自嬌笑連聲說道:“玉哥哥不但在盤螭劍中,有所發現,由鄱陽來此的一路之間,奇遇更多,師傅喝茶,我再講給你聽?”

遂又把公孫玉找出那塊黑色羊皮,中途古洞避雨,掌震桫鑼神木,放走辣手神魔,伏魔神尼傳授“青蓮劍法”,兇僧鐵頭陀攔路奪劍,申、醉酒雨破金環,公孫玉認了位醉哥哥,學得“天星掌”法等事,細加陳述。

說完以後,戴天仇並把那塊自己看不懂,猜不透,上繪七彩圓圈,及兩旬隱語的黑色羊皮打開,呈給恨大師過目。

恨大師先自微喟一聲說道:“江湖中只傳說黑衣無影辣手神魔一醉,殺人從不眨眼,那知卻是這麼一位肝膽奇人?可見衆口如,人言可畏!你們今後立身處境,必須步步小心,須知一件無意之中,往往能爲畢世聲名之玷,洗脫之難,難到極處呢!”

公孫玉聽出很大師語重心長,肅容稱是,戴天仇卻仍撤嬌說宣:“師傅且慢搬出那套古板板的道理來,教訓我們,只要此心無虧,人言有甚足畏?依我看來,辣手神魔申一醉纔是至性至情,江湖中最可愛的一統人物!”

說道此處,見很大師盾頭雙蹙,忙又笑道:“師傅不要皺眉,這些槓子,暫時不擡,我不僅把需用的三種‘達摩神倒’‘迴風舞柳劍‘天南無極劍’法,一齊學全,又多學了一種極具防身靈效的‘青蓮劍法’,與奇幻莫測的‘天星掌’!但關係玉哥哥報仇大計,的那都‘柔經’,卻仍啞迷難猜,虛無飄渺!師傅你們佛家弟子,不是老講什麼‘色即是空,空即是色!’這塊羊皮之上,又寫着‘空外之空,色中之色。’色空空色的是不是與佛家撣理有甚關聯?還有這個黃、紅、青、紫、藍、橙、自的七彩圓圈,究竟是什麼意思?”

恨大師就戴天仇手中,把那塊黑色羊皮,細看半天,便即閉目不語,藏天仇仍然倡在師傅身旁,向公孫玉扮了一個鬼臉,‘徽伸香舌。

公孫玉想起這位仇妹妹男裝之際,順風玉樹,豪趣無倫,如今一恢復女兒家的本來面目,卻又絕代容光,嬌憨欲絕。

一顰一笑,均從天真無邪之中,流田極其自然的醉人魔力!公孫玉雖然身負思師師叔的如山重恨,腦中常縈卞靈筠的亭亭情彤,但人非太上。現實總是現實,心頭上又被這位仇妹妹的蜜意柔情,撩起片片漣湖。

他正與戴天仇眼波眉語,默度靈犀,有點擁擁然,飄飄乎之際,很大師雙目換然一睜,冷電似的寒光,使公孫玉驚然震驚,趕緊盡遣溫思,正襟危坐。

很大師目光一注公孫玉,吁了一口長氣說道:“留這黑色羊皮之人,着實習得可惡又復可愛!若依仇兒所說,把‘空外之空,色中之色!’這兩句話,當作覺世醒迷的佛家撣語,豈非被他引入迷途?

越猜越錯!”

公孫五聽出很大師口氣,似已識透這隱語機關,心中不由緊張得卜卜亂跳。

很大師向公孫玉含笑問道:“賢侄兼資丈武,對畫畫一道,想必略窺門徑?”

戴天仇接口代公孫玉答道:“玉哥哥風流倜儻,琴模書畫無一不糟!”

很大師瞪了戴天仇一眼,又復微笑說道:“中國書法,神韻重於形似,所以意境商絕!

畫面上着墨之處不談,往往筆下略留空白,即可把最難畫的雲煙蒼水烘托麗出!”

公孫玉不懂恨大師何以談起中國畫理?但知必有深意,恭恭敬敬地肅容靜聽,戴天仇也睜大一雙妙目,向師傅凝注。

恨大師繼續說道:“所以善畫之人,不論山水花卉,人物翱毛,下筆構圖之先,必已把何處着墨?何處留空?預有佈置……”

公孫玉聞言走到很大師身旁,一同看那白色羊皮,只見羊皮畫着一座上豐下銳的奇形高峰,高峰右傭另有一座,賂低蜂頭以上,有一紅色圓點,紅色圓點之中,又是八個極小字跡,仔細辨出寫的是“柔在柔中,高明柔克!”

這一來三人園覺出於意外,好不容易挖空心思,才猜這一個啞謎,但啞謎居然越來越多,竟自由一變二!

因爲那座上豐下銳的奇形商峰本身,就是一個啞謎,字內名山無數,究往那裡去找?

高蜂石側畫有紅色圓點的賂低烽頭,是藏寶之處,並不難解!

可是“柔在柔中,高明柔克!”兩語,下旬暫時不談,上句中的第一個“柔”字,當然指的“柔經”,換句話說,也就是“柔經藏在柔中”,但這第二個“柔”字,又是指的何物?

一座高峰,一個“柔”字,又復難倒三人,猜測半天以後,戴天仇把白色羊皮疊好,交還公孫玉,向他笑道:“玉哥哥,第二個‘柔’字,係指何物,不到身臨其境,恐怕不易猜出?你還是先努力找到這座高峰,然後再綱嫂高蜂右側低蜂,也許船隻生情,一尋便得!”

公孫王點頭說道:“仇妹說得極有道理,但字內名山,何止千萬?我到那裡去找這麼一座……”

話猶未了,很大師忽似想起一事說道:“湘西雪峰山腳,隱居一人,自稱‘追遙先生’,平生足跡遍歷天下名山大川,堅侄不妨尋他討教一下,或有助益?”

公孫玉聞言不禁大喜,本想即刻啓程,但目光與戴天仇一碰,想起她上次還是仇弟弟之時,才得識荊,便告分快,如今變成了仇妹妹,倘若未曾快聚,又喟田關,不僅她勞心以內,必然悽楚萬端,連自己也不捨與這樣一位紅顏知已,選爾分離,嘗受那種六因九崇,三地相思的辛酸滋味!好在六沼之約,訂有十年,何不索性佐上一月半月以後再走?

戴天仇與公孫玉靈犀一點,脈脈相通,目光徽對之下,便已看透五哥哥的心頭所想,她在這種地方,特別顯得出豪邁無倫,不帶絲毫脂粉習氣,嬌笑叫道:“王哥哥我知道你既想早日找到‘柔經’,又捨不得馬上就走!我們既然兄妹之盟已定,又全有一身上好武功,則天涯海角,何處不可相逢?目前我要練劍,你要尋經,誰也別耽誤誰,等我劍一練成,馬上去找‘逍遙先生’,問他的去向,趕去和你相見!”

說到此處,向恨大師笑道:“師傅,仇兒說得對不對?我立刻就送我玉哥哥下峰好麼?”

很大師雙目以內,射出一種慈愛光輝,在戴天仇及公孫玉臉上徐徐流轉,最後微喟一聲嘆道:“自古情天多‘恨’事,幾人不是‘根’中人?我一生茹‘恨’,以‘恨’自名,今世今生,尚不知否此恨難了?不過你們兩人,祥麒威風,‘磊落光明,也許將來能夠比翼情天,不墮‘棍’海!”

公孫玉知道戴夭仇不曾告知卞靈筠與自己月夜盟心一事,很大師不知就裡,聽她一日一聲“玉哥哥”的,叫得那麼親熱,大概以爲兩人早已心心相印,誓海盟山,所以纔會有這樣說法。

但這種事又不好當面解釋,只得漲紅着一張俊臉,默不作聲,很大師繼續又道:“公孫賢侄遠來,貧尼別無所贈,且送你一個與我這‘恨’字恰恰相反的‘愛’字,希望你能發揮此字真意,以‘愛’處世,以‘愛’對人,厚德寬仁,百福自降!”

側臉又對戴天仇說道:“仇兒既爲努力,把所需七種劍法,均已學會,則只要再痛下一月苦功,心不旁驚,使可把那套絕技學成,下山之期,並不太遠!你送公孫賢侄,下峰去吧!”

公孫玉起立拜別恨大師,便與戴天仇慢慢自峰頭縱落。

這時公孫玉心頭確實充滿離愁,默然傷別,但戴天仇卻毫不在意的笑語風生,與公孫玉並肩同馳,反而弄得他有許多借別傷離之語,不好意思講得出口。

以二人這等絕世輕功,不多時便到蜂腳,戴天仇停步向公孫玉臉上一看,見他愁鎖眉尖,眼眶徽溼,不由失笑說道:“玉哥哥真是多情人!但我到現在才知道你並不是光想筠姊姊,而不喜歡我!玉哥哥別傷心,趕快奮發你的凌雲豪氣,去找‘柔經’,小別一月,算得了什麼?我劍一練成,就來找你,那時我們就不再離、開好麼?”

公孫玉被仇妹妹說得英雄氣奪,兒女清收,握住戴天仇柔荑玉手,微一注目,猛的撒手轉身,一聲龍吟長嘯,藍衫飄飄,直奔西北而去。

戴天仇咬牙仁立,凝望玉哥哥背影,直等公孫玉藍衫隱人遠方不見以後,大眼眶中,勉強忍積已久的淚珠兒,寸自一瀉如泉,羅衣盡溼!

空山無擾,歲月雲飛,轉瞬之間,歐陽雲飛已隨公孫玉練功兩月,他雖無武功基礎招式,但因已得無極氣功吐納妙決,是以進境神速!本章接述公孫玉與歐陽雲飛在石洞中談話。公孫玉面目間及雙掌上的腐爛之處,逐漸結癡成疤,似已痊癒,但臉色卻日漸蒼白,身體不時抖顫,歐陽雲飛看得頗爲驚疑,無限關懷地問道:“公孫大哥,你的毒傷不是全好了麼?爲什麼氣色卻這般難看?”

公孫玉聞言,黯然一嘆,說道:“歐陽賢弟,我近日來臟腑之間時有異感,表面傷勢雖好,實則劇毒已攻內部,全仗精深功力勉強壓制,但油盡燈乾的大限之期,總不會太遠了。”

歐陽雲飛急道:“公孫大哥,你是絕代英雄,怎能在此等死?請告訴小弟,有什麼靈藥可治所中劇毒,即使踏遍天涯海角,歐陽雲飛也要爲你尋來!”

公孫玉嘆道:“核除我所中劇毒,原不太難,可以治療,但着想復容如舊,則普天之下,只有一物……”

歐陽雲飛焦急無已地,打斷公孫玉話頭問道:“是什麼東西,大哥快說,小弟即刻去找。”

公孫王道:“我曾聽恩師元修道長說過,凡是容貌被劇毒所毀的人,只有用一朵‘血蓮’搗碎,方可完全恢復,但‘血蓮’乃西北絕塞‘貝加爾湖’秉持地心寒氣所生靈藥,十年開花,二十年結果,五十年始成熟,你想如此罕異的之物,豈能輕易尋得?”

原來卞靈筠姐妹兩人,在小樓上談話間,卞靈筠一顰秀盾,突地悽然說道:“妹妹,我不知怎的,這些日來,總是心神怔鍾,總覺得玉哥哥出了什麼禍事,’不會赴這中秋鄱陽之約……”

戴天仇笑道:“妹妹,你對玉哥哥過分癡情,纔會鎮日以他安危爲念!玉哥哥如今武功這高,惟一仇人‘六沼神君’萬佼午已死,還有誰會對他不利?”

她說到此處,語音微頓,忽然也自眉蜂微聚,說道:”不過卻有一件事到真令人耽心!……”

卞靈筠神色微變,急急問道:“什麼事?琴妹快說!”

戴天仇緩緩答道:“姊姊別急,我確實想起一事,不禁爲玉哥哥擔憂匪淺!”

卞靈筠蹙眉噶道:“琴妹,你對我還要賣甚關子?有話快說!”

戴天仇道:“姊姊,玉哥哥風流倜儻,溫柔多情,會不會又被別的名門閨秀或武林紅粉的一縷情絲繫住?”

卞靈筠聽得心神一震,搖頭苦笑說道:“這個……這個……”

戴天仇一本正經他說道:“這種預測,大有可能,所以我要立即趕去鄱陽湖,倘若玉哥哥失約不到,‘那就一定是在這種原因以上,出了事情,我們婉妹少不得又要仗劍江湖,再攖鋒鏑!”

顧靈筠道:“既然如此,琴妹趕快稟明母親,即刻登程,你既已改姓歸宗,今後應以本來面目向人,用不着再換男裝的了。”(戴天仇歸宗後,改名爲顧靈琴,卞靈箔改名爲顧靈筠。)

戴天仇內心何嘗不苦念公孫玉?但卻因性格豪爽,表面上仍自笑靨生春地,連霎妙目說道:“姊姊別急,我一定替你把玉哥哥接回家來!”說完,飄身下樓,稟明慈母,收拾好一切應用之物,直奔浮樑縣境的鄱陽湖畔而來,也是因緣巧合在鄱陽湖見到了血蓮,“血蓮”

雖是復顏靈藥,但並非西北絕塞‘貝加爾湖’所特有。

姑娘到鄱陽,正是中秋月明之夜,那周圍四、五百里的“彭蠡”

風光,在這“月到中秋分外明”的贍魄流輝以下,恍如一面淨拭明鏡,水映月色,月銜水光,極目望去,一片澄澈,不知這置身之處究是人間名湖,抑或天上宮闕?

戴天仇本非多愁善感,觸景傷懷的世俗紅閨弱女,但對着這等湖光月色,身旁缺少了一位多情着意的玉哥哥,也不禁緬杯舊遊,油然而興“同來望月人何在,風景依稀似去年”之嘆!

她仁立久久,仰觀天色,時已二更,不但未見公孫五的英挺身影,竟連沈南施姑娘的勞蹤,亦復杏然,心下不禁發急,逐喚醒一艘小船的船家,僱舟蕩漿湖中,以解岑寂。

驀然一陣“嘶嘶”水響,自湖心方面遠遠傳來,戴天仇凝目望去,在皎皎月光以下,彷彿看到水天相接處,出現了一個小小黑點,心知必是一條船影,但這條船影移動甚疾,顯然不是月夜泛舟的風雅游客”

她不禁懷疑到自己的玉哥哥身上,遂自船家手中接過雙漿,微運內功,向遠遠鄭點船影劃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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