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桃是被奸人迷了心竅,不小心給人當了幫兇,卻又實在是個可憐之人,念在她尚能悔過,放過她吧……希望她能改過自新,以後好生做事就是。”
碧桃沒想到白飛飛會不再責罰於她,一時驚喜萬分的同時也很是感動,對着她納頭就拜:“謝王妃,謝王妃,您的大恩大德奴婢永生不忘,奴婢以後絕不再犯,您要奴婢做什麼,奴婢決無二話。”
白飛飛嘆口氣,對她揮了揮手道:“起來吧,害人終會害已,希望你引以爲戒。”
“可是死罪可免,活罪難逃,她再也不能留在這院子裡了。”麗娘嘆了口氣道,“王妃,哪怕是爲了你的安全着想。”
“那——便送去浣衣房吧。”管家道。“王妃,劉嬤嬤怎麼處置?”
“劉嬤嬤年事已高,不必苛責了,將她交給柳夫人處置吧,我相信,夫人一定會秉公處理,不會徇私的。”白飛飛別有意味地看了柳梅一眼,又對管家道:“等夫人大公無私地處置了劉嬤嬤,便將這一切如實稟報王爺吧。”
柳梅徹底癱軟在椅子上,白飛飛剛纔這一手可太厲害了,碧桃犯了大錯,按王府裡的規矩,她必定會得再打上幾十板子,死了也不一定,白飛飛兩句話,保護了她一條命,她對白飛飛只會感恩戴德,而她又將劉嬤嬤交給自己處理,衆目睽睽之下,若是自己輕判了,就會讓王爺懷疑自己和劉嬤嬤同流合污,若是判重了,院裡的下人們可是全看到了的,人心都是肉長的,誰好誰壞總有個評斷,她對自己的嬤嬤都下了重手,將來誰還會爲她做事?
“我累了,都出去吧。”白飛飛看目的達到,便這麼說着。管家立刻揮揮手讓人將劉嬤嬤送到柳梅院子裡去,對其他人說道:“散了吧,散了吧,都做自己的事去。”
一時間,院子裡的所有人都離開了,一下子安靜下來。
麗娘走的時候看柳梅還坐在原地,頓時臉色不愉:“柳夫人——”
白飛飛對她作了一個手勢,示意不要緊的,麗娘便也退走了。房間裡一時之間只剩下了柳梅和白飛飛兩個人。
白飛飛清亮的眼睛看着她微笑:“怎麼,柳夫人還有話要說?”
柳夫人突然站起來,一步步走過來,突然就伸出手要掌捆她,但巴掌並沒扇下來,卻聽得柳夫人突然痛呼一聲,一隻手抓着自己的手腕,整張臉都扭曲了。
白飛飛攤手,表示自己什麼也沒做。也是,她的手還垂着,並沒有預料到柳梅居然還敢動手打人,可是不是她,是誰呢?柳梅大驚,四處張望,可是身邊除了白飛飛,空無一人。
她也清楚,白飛飛確實沒動半分,而且,就算她動了,也不可能發出那迅如閃電的一擊,若不是有鬼,便是另有人在暗中保護着她,難道是王爺派了人?若是今兒將她打了,將來她找了王爺告狀,說自己如何如何,那自己在王爺的心目中不是形像盡毀了麼?不行,得先忍了這口氣再說,該死的,還得跟這個賤人說幾句好話纔是。
她強擠出一個笑臉來:“咳……那個,王妃。”態度沒了剛纔的張狂,倒是帶了幾分討好的意味。
白飛飛仍是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嘴角不自覺地勾起一抹譏笑:“柳夫人不恨我了?”
柳梅臉一紅,尷尬地笑笑,“那是我跟你鬧着玩呢,你們原是一同伺候王爺的姐妹,當然應該互相體諒纔是。”
她聽得抖落一身的寒意,道:“柳夫人剛纔還要打我?”
“哪裡,哪裡,你看花眼了,我怎麼會打你呢,看你這個模樣,疼你還來不及。”
她聽了就想笑,還真是沒見過如此無賴的人,不過,還真沒必要將她逼急,只要她不鬧事了就行了,況且上面那個人也快撐不住了吧:“既然如此,柳夫人請回去吧,劉嬤嬤還等着你處置呢。”
柳梅心裡覺得詭異,手腕上疼痛得很,她剛纔也觀察過,這裡就她們兩個,並無外人,向來強焊的她也覺得害怕了起來,顧不得再爭辯,轉身就跑了。
等她走遠,白飛飛終是忍不住,笑了起來,太痛快了。對着屋頂上說道:“多謝!”
燕雲霄輕飄飄地從屋頂上落下來,指着腰間出血的傷口道:“怎麼辦?”
算起來也是她故意耽擱了一點時間,好磨一磨這個闖進來的陌生人。她無辜地眨眨眼睛:“等你的隨從回來,讓他給你包紮吧。”
正在這時,她站起來,卻突然感到一陣陣的頭暈目眩,剛開始還以爲是餘毒未清,可是等胸口一陣陣泛起強烈的痛楚時,她意識到,這個月皇帝沒有及時派人給她送來無憂。
已經遲了兩天——她心底很清楚是爲什麼,因爲她送去的消息不夠有用,皇帝發怒了,他是在懲罰她,或者說第一次讓她嘗試到生不如死的滋味。
可惡!
阿德和阿義先後翻牆進來,燕雲霄立刻低聲道:“快去看看,她不對勁!”
然而阿德卻先向他奔過來,趕緊按住燕雲霄,“主子快躺下,你的傷口裂開了!”
他止住,道:“阿義幫我包紮就行了,你先去看她。”
白飛飛將自己藏在帳子裡,一聲不吭,可是任誰都看得出來,有什麼不對的地方。阿德進去的時候,看到她將自己的手腕都咬破了,一雙眼睛血也似的紅,長髮披散,看起來跟剛纔的冷靜自持判若兩人。
阿德出來,燕雲霄詢問她的情況,阿德這樣回答。“體內餘毒未清,不過並無大礙,麻煩的是無憂似乎發作了,應當是沒有解藥的緣故。”
燕雲霄點頭,“那現在…”
“剛纔已讓她服用了些鎮定的藥丸,但是情況並不好,無憂已從她的血液擴散到全身,若是再沒有解藥,恐怕會很痛苦。”
燕雲霄知道通常阿德的話都講得比較保守,如果他說出這樣的話,那就代表她的痛苦可能非常人能想象。
“若是一直不服用解藥,會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