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約定的時間，上午PPL考察團來到創弘集團。令人感到意外的是，黃有謀沒有來，只派了外方約翰帶領團隊來創弘。
約翰身邊還跟隨了一箇中國人，像是助理的身份。走近了姜南影纔看清楚，原來是張虛東。
張虛東的公司在兩年前就做不下去了。這下倒是臭味相投，與黃有謀攪和在一起了。張虛東似乎故意顯示着自己目前所處的地位，他沒有正眼瞧姜南影，裝着不認識一樣，不停地用生疏的英文，向約翰介紹車間的情況。
英文口語，姜南影是達到中等級別的。所以，一般的會話，比張虛東要流暢許多。姜南影從張虛東翻譯給約翰話語裡，聽到的多是一些膚淺的介紹內容，她想着，是該出擊的時候了。當約翰一行來到主體電控制造領域時，姜南影率先發話。她用流暢的英語，向約翰詳細介紹了創弘電控的技術含量和提供給全世界廣泛的客商。而且把生產流程，十幾到技術檢驗關口，一一有條不紊道來，使考察一行外國專家，眼睛都聽直了。當約翰問姜南影是不是翻譯專業出生，姜南影說：“非專業。”
約翰立刻豎起大拇指，連連說“OK”。隨行的專家也讚不絕口，不停叫好。
張虛東被晾在一旁。他幾次想插話進來，都被約翰擋住。約翰說要聽姜南影講，姜南影講述的專業具體，英語口才也好，話語悅耳，非常動聽。
半天考察下來，PPL多數專家，面帶滿意笑容。約翰臨走時，緊握姜南影的手，說：“姜總，你們創弘電控是我至今考察下來，最滿意的一家，但願我們能有合作的機會。”
PPL在創弘這邊考察，黃有謀卻在所居住的賓館裡，會見曹慧真。
曹慧真見到黃有謀，像見到救星似的，直感嘆，說沒有想到黃有謀竟然是PPL集團中國公司的首席代表。
黃有謀說：“這叫風水輪流轉。創弘今天要搞海工項目，還不是要看我黃有謀的臉色行事。他王乾鴻再有能耐，沒有項目做，有什麼用？”
曹慧真說：“你怎麼今天不親自帶隊去創弘？讓王乾鴻看一看，你是如何回來的？”
黃有謀擺了一下手，說：“算了。面子上的問題是小事情一樁。我不去，他王乾鴻自會來賓館拜訪我。我若去，真是擡舉他。如今，我是財主，他王乾鴻是窮人。哪有財主拜訪窮人的？考察一個電控項目，讓約翰就可以。至於最後的決定，還不是靠我回去一句話的問題。”
“也不能大意。”曹慧真說，“姜南影那小女人，像個精怪似的。假如約翰只聽她講，專揀好聽的說，把約翰征服了，將來鹿死誰手，還說不定呢。”
“不要緊，我早有吩咐。”黃有謀說，“我已經安排我助理張虛東跟着約翰，我讓他做約翰的口頭翻譯，至於張虛東怎麼說話，他自己心裡有譜。姜南影可是他的冤家，你想，他能爲姜南影錦上添花嗎？呵呵……”
黃有謀冷笑了兩聲，沒有把話說完。
“黃總真不虧爲老謀深算。什麼時候把那個張虛東弄到你的手下？這樣的人才，可用但不可長留。”曹慧真說。
“怎麼不可長留？難道你懷疑張虛東這個人？”黃有謀說。
“他當初可以背叛姜南影，將來也會背叛你的。總歸，是一個小人角色。”曹慧真說。
“呵，知道嗎，我看中的就他做小人的角色。我是喜歡用小人的。小人心理因素很簡單，很好看透他。所以，用起來就得心應手。太智慧的人，難以看透。因此，對於小人，利用率很高，只要你掌握一定適用度，他是難以逾越過你給他勾畫好的圈子。”
“呵，老黃，你這用人之術，夠老辣的！”曹慧真讚歎道。
黃有謀笑道：“現實如此。一點用人之道而已。”
接着，曹慧真又問起海工這樣龐大規模的項目，怎麼又被王乾鴻給弄到手了？
黃有謀嘆了一口氣，說：“沒有辦法。王老頭子這十來年太厲害了，全世界一大半港口江山都被他征服了。品牌效益太強大了。PPL總裁指定海工項目要創弘集團來做，我一箇中國首席代表無法阻攔。惟一能起到作用的，就是把電控項目單獨劃分開，公開招標。不然，這塊肥缺，又會讓姜南影輕易得手。”
“是啊，如果這五億美金的項目，給那小女人拿了去，她還不笑死！哼，她姜南影不會算計到你又轉回來了。這次不比上次，王乾鴻幫不了她的忙。”曹慧真幸災樂禍地說。
“是啊，這回有好戲，但輪不到她姜南影上臺了。”黃有謀說。
倆一直交談到下午。黃有謀留曹慧真一起與考察團進餐，席間，約翰不住地誇讚姜南影和電控公司。
約翰對黃有謀說：“那個漂亮的姜南影，做得電控也漂亮！工作次序井井有條，技術含量一流水平。我們需要這樣的合作伙伴。”
黃有謀一頭水霧，把目光盯向張虛東。張虛東一臉無奈的表情。黃有謀心裡似乎明白了一半：這回考察，又讓小女人佔了先機。
晚餐後，張虛東向黃有謀彙報了上午考察的具體情況。黃有謀還沒有聽完，便呵斥張虛東，道：“沒用的東西！怪不得姜南影始終站在你前面。你再有十個腦袋，也算計不過那個長着一個小腦袋的小女人！”
張虛東吃了一肚子窩囊氣，垂頭喪氣地從黃有謀的房間出來。正好，曹慧真進房間與黃有謀道別。他看着張虛東一臉不高興的樣子，問黃有謀，說：“怎麼啦？出現了什麼新情況？”
黃有謀把剛纔的張虛東講話的內容，簡單地給曹慧真說了。曹慧真長嘆一口氣，說：“我就說嘛，那個小女人不是一般的人物。一個張虛東，怎麼能奈何了她？況且他一直是她手下的敗將。這下可好，五億美金的項目，恐怕又被小女人收入囊中了。”
“哼，沒有那麼簡單！就算她姜南影得手，我也要讓她‘騎虎難下’……”黃有謀說這句話的時候，目光露出一種狡黠。他好像已經看到了將來的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