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人們沒有回答她的問題。
曹慧真立刻找來蔣世龍,問他是否知道這件事?蔣世龍見進口設備被搞成這般模樣,也非常吃驚,搖頭說不知道這件事情。
正在這時,姜南影回來了。她得知曹慧真發怒的原因,解釋說:“是我讓工人門拆散的。不過,我們很快可以組裝好的。”
“姜南影,你……你也太張狂了!”曹慧真說,“一臺進口設備,上百萬元,隨意拆散,是你能組裝得了嗎?你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啊!告訴你,如果這臺設備不能恢復原狀,或者出現什麼故障,一切的損失,都要算在你姜南影的頭上!”
姜南影平靜地說:“沒有問題。我姜南影敢作敢爲,一切責任由我來承擔。”
蔣世龍一臉不高興的樣子,責怪道:“姜南影,你也太單純了。一臺進口設備,是你我隨意能動得了的?現在可好,你把一個‘洋機器’弄到自己的土手術檯面上,開膛剖肚,不知道要搞什麼名堂!我看你怎麼下這個臺階!”
工人們一臉茫然望着姜南影。姜南影仍然很平靜,她沒有說話。
“哼!想出風頭,也不能拿進口的機器作墊背。有本事就把這臺機器組裝起來,不能有一點差錯!老蔣,這件事你得抓緊,百萬的數目,可不是個小問題。”曹慧真說完話,氣呼呼地離去了。
蔣世龍氣得沒有着落,他指着姜南影,說:“姜南影,限你三天時間,給我把這臺機器恢復原樣,三天後,我和曹總來驗收!好則罷,機器若不能運轉,一切後果自負!”
蔣世龍說着一甩手,頭也不回地走了。
姜南影的淚水在眼眶裡轉悠,但她努力控制着,沒有讓它流出來。拆解工作已經結束,該解剖的,都已弄明白了,下面該重新組裝工作。
三天時間,明擺着是給姜南影出難題。蔣世龍是個粗人,發點脾氣倒無所謂。可是曹慧真是個女人,發脾氣比男人還要暴躁。姜南影知道曹慧真是在借題發揮,是衝着她把以前的怨氣都發泄出來,而且是毫不留情,當作衆多工人的面,給姜南影難堪,這讓姜南影感到委屈、掃面子。但姜南影還是能忍耐,她沒有過多反駁,只是默默承受。
下午,姜南影召集技術攻關小組開了個現場會議,部署下一步組裝任務。姜南影說:“這三天,我們得加班加點,不能有一點閃失。常言道:上山路好爬,下山路難走。拆一臺機器容易,要毫釐不差地把機器重新組裝起來,就得下一番苦工夫!”
姜南影落實了每個人的工作。主要由江美娟組織安裝實施。姜南影進行每到工序檢查。明天一早,就進入安裝恢復工作。
安排好任務,等工人們都下班回家,姜南影才一人回到辦公室。她關上門,靜靜坐在辦公桌前,眼淚默默地流*來。
流出眼淚,姜南影才感到心裡輕鬆。她沒有多想中午那些不愉快的事情。船既然航行到海面,就要經受波浪的顛簸。何況自己是條依靠在創弘旁邊的一條小船,顛簸起伏,自然要強烈一些的。
姜南影正思考着,有人輕輕在敲門。姜南影用手巾把眼淚擦試乾淨,起身把門打開,見是何有爲。便請他進來坐。
何有爲見姜南影眼裡掛着淚影,心裡已經明白七八分。他笑着說:“怎麼?會有多少憂傷事會難倒我們姜小姐。你的情緒不怎麼對勁啊!”
姜南影說:“什麼時候啦,還開玩笑。唉,工作上的問題,有些不順心。現在想好了,我沒有什麼值得傷感的事情。”
“這就對了。”何有爲說,“傷感不要傷心,傷心不要傷心氣。平淡不是工作,要工作就有煩惱。你的事情我聽說了。那個曹慧真與黃有謀彙報時,恰好我在場。可能是太氣憤,沒有顧及有其他人,這個刁鑽的女人,把你狠狠地數落一通。有些話語,連我都聽不下去。”
“沒事,我就知道她要向上面反映問題。”姜南影沒有感到什麼意外地說,“凡是嫉妒的
女人,眼窩都淺,她是不會讓你順利去做成功一件事物的。不過,眼窩淺的人,是戴着有色眼鏡的,所看到的是事物表象的東西。與這樣的嫉妒打交道,最好的辦法就是沉默、再沉默。樹葉是沉默的,但它們是託沉甸甸的果實的。我有思想準備。機器是我讓拆開的,我會承擔起這個責任的。”
何有爲說:“好,有氣魄!我就是欣賞你遇事不亂,處世不驚的心態。進創弘已經是一件了不起的事情。大風浪都闖過來了,小風浪的顛簸算不了什麼。只是下一步動作不能有半點差錯,不然,他們可是要抓住這一點,讓你下不了臺面的。”
姜南影說:“你說得對,組裝機器這一關又是一道坎,能順利邁過去,就不怕他們抓辮子。”
何有爲說:“行,明天我也參加你們的組裝工作,算是我助你一臂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