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濮陽羽也才發現,芩文已經收起了護住他的力量。周圍的空氣一片溫馨,並非刺寒入骨。前後的變化,令濮陽羽有一種時空錯亂感。
“師尊,你們就生活在這裡嗎?”濮陽羽問道,“真好。”後面一句真好,確是由衷地吐露。放眼放去,一片綠茵,又有如此美麗的雲海可以欣賞,如何不好?
“這是指天峰上的天逸草原,並不是我們生活的地方。”芩文的話令濮陽羽一愣。半晌才反應過來——山上的草原?這話聽着很是彆扭。
不過事實就擺在眼前,眼前這草原也正是生在指天峰上的。
“天逸草原上生活着很多高階魔獸,在草原的正中心,有一座天逸峰,羽民一族便生活在天逸峰上。”芩文說道。
聽到這裡,濮陽羽不禁感嘆羽民一族的祖先真會挑地方!這指天峰簡直就是一道強大的自然屏障。下面的寒氣,將成爲羽民一族的強大防護。
芩文帶着濮陽羽落在天逸草原上,綠茵幾乎淹沒了他整個身軀。在這深深的綠色海洋中,濮陽羽有一種迴歸的感覺。
不過他們並沒有逗留多久。因爲這綠茵雖美,但是其中也隱藏着一些高階魔獸。爲防範未然,芩文帶着濮陽羽再度飛到空中,往天逸草原中心處飛去。
飛在空中的濮陽羽看到了許多魔獸,這些傢伙無一例外的全是七階以上的高階魔獸。不過越到中心,魔獸的階級便開始下降。
當夜色落下的時候,濮陽羽眼中終於又出現了一座山峰。看來這就是芩文口中的天逸峰了。不過,他更加關心的是這一夜要如何渡過!
雖然天逸峰就在眼前,但是要抵達天逸峰可不是一時半會兒的事情。在這天逸草原上,沒有任何山洞可以寄居,晚上要如何渡過?
芩文沒有停下的意思,濮陽羽開口問道:“師尊,我們還要趕路嗎?”
“距離這裡不遠的地方,有一座哨崗。我們前往那裡休整一夜,明日再繼續趕路。”
“哨崗?”濮陽羽不明,“這天逸草原上還有哨崗?”
“是羽民的哨崗。”芩文說道,“羽民子嗣的歷練,便是在這天逸草原上。因此草原上有很多羽民的哨崗。”
“也就是說那裡有很多羽民?”濮陽羽問道。
芩文點點頭,濮陽羽腦海中浮現出一副數不清的羽民扇動翅膀飛在空中的情形。
趕到芩文口中的哨崗的時候,天色早已經完全黑下來。遠遠就能看到,一座擁有高大城牆的哨崗在城中燈火的勾勒下呈現在草原之上。燈火中,依稀可以看到一個個白色身影上下竄動。
當兩人靠近哨崗的時候,立刻有人迎上來。眼見芩文竟然收起翅膀在草原上帶着人飛行,頓時明白芩文是高手。當芩文亮出一枚金色勳章的時候,迎上來的兩人齊齊面露驚色。
“好了,不需聲張!”芩文擺手止住了正要行禮的幾個羽民,“我只是在哨崗中停留一宿,明早就要上山。”
濮陽羽的眼睛一直沒有離開兩個羽民的身體,兩人一男一女,都生着白色翅膀。不得不說,羽民一族生得確實漂亮。
濮陽羽的眼神,引起了兩個羽民的注意。不過,由於濮陽羽是芩文帶來的人,他們也不好多問。
進城後,濮陽羽才發現,並非所有的羽民一族都是白色翅膀的。他本以爲,除了王族,其他羽民都是白色翅膀。隨着修爲的提高,羽民的翅膀顏色也會發生變化。
或許是由於馬上就要登上天逸峰了,當夜濮陽羽並沒有睡下。趁着芩文調息的時候,他又登上了房頂。躺在房頂上,看着夜空中不斷閃爍的星星。或許是因爲沒有云霧的遮擋,夜空的星星顯得格外亮。
望着夜空,濮陽羽不由自主地就聯想到了這一陣子發生的事情。他最關心的就是濮陽家與人的仇恨。神幻宮,這個他從來沒有聽說過的名詞,會與自己家有什麼關係?另外他覺得,當初芩文突然出現在汴京城中將自己帶走,並非偶然。
思考着這些他想不明白的問題,不知不覺地就睡着了。次日被暖和的陽光喚醒,睜開眼只見自己頭頂竟然圍着一大羣羽民。只見他們用好奇的眼神看着自己。
濮陽羽當即翻身而起,對着周圍的人微微一笑道:“嗨,大家好。”
從面容來看,這些人的年歲都不大,都在十五歲左右。大多數都是魂徒,修爲最高的也僅僅是剛剛跨進魂士階段。
“你是誰?”一個小男孩從人羣中飛出來,撲騰的翅膀令其看上去十分漂亮,“我怎麼以前從來沒見過你!”
“你好,我是昨天晚上才進城的。”濮陽羽很有禮貌地回道。
“既然進城了,幹什麼要在房頂呆着啊?”那男性羽民眉頭微微一皺。
濮陽羽從他的話中聽出了幾分斥責之意,頓時心中也有幾分不樂意了。這小男孩能有什麼資格責問自己?不過,他並沒有表現出來,這裡畢竟是人家的地盤。
“昨夜看星星,不知不覺就在上面睡着了。”濮陽羽的眼神轉向了這個男孩的眉心和胸口。二星魂士,在這羣羽民中已經算是較高的修爲了。看其面容,或許並沒有濮陽羽年歲大。
“你爲什麼把額頭的魂晶藏起來啊?”這個時候一個動人的聲音傳來,濮陽羽轉頭看去,頓時眼前一亮。只見一個明目皓齒的小女孩正一臉好奇地看着他。淡黃色的衣裙隱隱透光,一對潔白的翅膀在背後撲騰,使其在空中上下浮動。
“你能收起翅膀了,那你的修爲一定是魂師了吧?”小女孩不待濮陽羽回答,又立刻追問道。這小丫頭看來話很多!
“小鶯鶯,你的話不要這麼多好不好!”那最先責問濮陽羽的小男孩說道,“你,還沒有回答我的話呢。”後面一句話顯然是在問濮陽羽。
“你有什麼資格問我?”濮陽羽眉目微微一皺。
“他是這個哨崗中大隊長的兒子,”那小鶯鶯又開口了,“你還是乖乖回答他的話吧。”
那小男孩雙手抱與胸前,一臉孤傲地看着濮陽羽。難怪這傢伙修爲在衆人中並不是最高,卻一臉的趾高氣昂。
濮陽羽眉目微微一皺,這個小男孩在他看來幼稚至極。“怎麼,仗着老子厲害,就能在這裡耀武揚威?”
“我父親可是三星武導,你可不要不識相!”那小男孩眉目一挑,“我知道,你能收起翅膀,一定是魂師,不過我可不怕你。”
濮陽羽噗哧一笑,不過從話中他也明白了一點,只有達到魂師的羽民,才能收起翅膀。
“小屁孩,小爺難得和你折騰!”濮陽羽最看不慣的便是這類人,於是轉身便要下樓。
那小男孩眼見如此張口大喊一聲:“別以爲你是魂師我就不敢動你,稍後我一定讓你吃不了兜着走。”
濮陽羽聽罷莞爾一笑,縱身從房頂上一躍而下。他並沒有將那小男孩的話放在心上,既然這些傢伙認爲自己已經是魂師,那自己便充一次大頭好了。
回到入駐的房間,打開房門卻發現芩文竟然不在。這時候,房子的負責人走了過來。這是一個體格頗爲壯實的羽民,他知道濮陽羽是芩文帶來的,因此儘管他擁有三星魂師的修爲,對濮陽羽依然是客客氣氣。
“小官人,殿下她一早便離去了。囑咐我轉告您,千萬別離開哨崗,在這裡等她回來。”
濮陽羽納悶,爲何芩文不說一聲就離開了。於是追問道:“那您知道,我師尊她去了哪裡嗎?”
“好像是迴天逸峰去了。”羽民漢子說道。濮陽羽不明白,爲何芩文要獨自上天逸峰。
芩文考慮了一夜,她不敢妄自將濮陽羽帶上天逸峰。因此纔要先行上山通告一番。
濮陽羽通過與那漢子的交流,得知這哨崗實際上就是羽民子嗣歷練的地方。這個哨崗周圍全是五階到七階之間的魔獸,適合魂師級別的羽民歷練。
又問及那些小孩,那漢子哈哈一笑道:“那些都是在這裡歷練的羽民子嗣們的孩子,大多和你是同齡人。話說回來,不知道你現在倒地是什麼修爲?能拜得殿下爲師,福分不淺呢!”漢子說着眼中閃着濃厚的羨慕之色。
濮陽羽並不知道羽民一族的規矩,因此他覺得拜得芩文爲師,除了多出一個羽民王族徒弟的名頭之外並沒有其他作用。
濮陽羽簡單用過一些羽民的事物後,便離開了落腳的地方,在大街上晃動。看着天空中一個個羽民撲騰着翅膀飛過,他竟也生出了一絲豔羨。
在地上走動的羽民,全都是達到魂師級別的。濮陽羽不禁要感嘆,這羽族的高手當真是多。光是一個小小的哨崗,便有這麼多魂師級的高手。
在街頭人羣中,濮陽羽的一頭白髮依然顯得格外耀眼。相對而言,他俊秀的外表在羽民中並不是十分突出。
哨崗其實就是一個市場,從外歷練回來的人除了在這裡落腳外,還會將自己歷練過程中所得的魔核和材料拿出來變賣。濮陽羽現在算是明白了,爲何當初芩文出手便是四顆七階魔核。在盆地中有價無市的七階魔核,在哨崗裡面竟然到處都是。
濮陽羽想要收購一些七階魔核,到時候拿到盆地去換一些高級材料,不過羽民一族的貨幣並非是人族的金幣,因此他只能是望而興嘆。
就在濮陽羽逛哨崗市場的時候,一羣小孩子也在到處找他。爲首的,赫然就是之前那個口稱自己是哨崗主人兒子的小男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