堆大大的篝火在空地上熊熊燃燒,映紅了每個人的臉放着輕柔的圓舞曲。明月升到高空,一片透明的灰雲,淡淡的遮住月光,朦朦朧朧,如同墜入夢境。
本來是一個高層的小小聚會,卻被搞成了篝火舞會,軍政學校的學員們、總部的工作人員,呼呼啦啦地足有上百人。平日裡正經嚴肅的人們,彷彿都從沉思中掙脫出來,活潑得象小鳥。一對對舞伴在簡陋的平整的土地上起舞,都是那麼年輕,充滿了朝氣。
“開完會,又要去打仗了?”黃玉霜凝視着吳銘的臉龐,柔聲問道。
“呵呵,現在不要太擔心了。”吳銘輕輕在她腰肢上捏摸着,“我是指揮官,可不象以前那樣親赴前線了。”
“那也要多注意安全。”黃玉霜關心地說道:“我在總部挺好的,有意義的工作總是讓人覺得很充實。阿敏和阿瑩在野戰狙擊軍校那邊也不錯,前些日子還託人給我送來一張獸皮,讓我鋪着蓋着。”
“你覺得好就行。”吳銘點頭笑道:“放心吧,這仗也打不了太長時間,就是拖也把英國佬給拖垮了,到時候,我就領你倆住在海邊別墅,看潮起潮落,看日落日升,多愜意的事情。”
“恐怕不能讓你如願。”黃玉霜輕輕搖了搖頭,“知不知道中央已經有了戰後的設想和規劃,內定你爲國防部長或是外交部長。他們畢竟年輕,有些事情,特別是國際上的風雲變幻,他們把握不好。
”
“這麼有信心?連各部部長都安排好了?”吳銘有些啼笑皆非。“這也有點太性急了吧?”
“還不是你領着軍隊打得好。”黃玉霜嬌嗔地白了吳銘一眼,“再加上你提的那些歪門斜道的建議,如今國際形勢和內部發展都呈現出良好地勢頭,他們纔會如此有信心。”
看着火光映照下黃玉霜明媚的面容,吳銘費力地嚥了幾口唾沫,將黃玉霜的腰肢摟得更緊。“最多當個顧問吧,我實在是個懶人,也想好好陪陪你倆,過幾天悠閒的日子。”
“到時候再說吧!”黃玉霜突然笑着努了努嘴。“你看,明華笨得象個狗熊,被蘋如拖來拖去。”
“哈哈。”吳銘一瞟,也忍不住失笑起來,“這個傢伙,我看他是裝的。從開始到現在,怎麼老纏着蘋如。是不是居心不良啊,我得去問問他。”
“你添個什麼亂。”黃玉霜輕輕捶了他一拳,“這事兒呀,你們大男人別瞎摻和,我看着他倆挺般配的。你難道不想看着蘋如幸福嗎,還是你有什麼心思啊?”
“哪有,我一直把她當小妹妹看地。”吳銘慌忙解釋道:“好。我不管,你來好了。”
“你可給我老實點。”黃玉霜瞪起秀目,手指上使勁,“我可是知道有很多女孩子都很仰慕你呢,我的漢風總指揮。”
“我還不夠老實啊?”吳銘咧了咧嘴,“你看我貼着假鬍子,戴着大墨鏡,多低調,要不,你調到我身邊當參謀吧,這樣咱倆天天能在一起,也省得我也是陰陽失調。”
“我又不懂打仗,纔不跟你去呢!”黃玉霜臉上浮起一片紅暈,還象未婚的少女般美麗,讓吳銘看得呆了。
“對了,你可不能再和洋妞糾纏不清,以前那個多蘿西,我就不說什麼了。”黃玉霜似笑非笑地斜着吳銘,“那個露茜娜,你給我離得遠點。”
“哪跟哪呀?”吳銘哭笑不得地說道:“人家露茜娜是給肖明華寫的信吧,你們不是說她有南丁.格爾地風采,要盡力滿足她的要求嗎,現在怎麼又怪到我身上來了,我可就見過她一面兒。”
“一面兒,你還想見幾面兒啊?”黃玉霜繼續笑道:“那爲什麼在討論提前釋放她和一批戰俘的時候,你反對呀?”
“時機不到嗎!”吳銘解釋道:“現在釋放,起不到太大的作用,等到英國佬騎虎難下,我們再送他們個臺階不是更好。”
“呵呵,你以爲我們不懂啊?做賊心虛。”黃玉霜撇了撇嘴,“在英國戰俘中,她是唯一值得尊重的人,她不但是一個白衣天使,而且是一個真正頑強的戰士。撇開戰爭性質,就救死扶傷地精神來說,需要一顆多麼善良、偉大而又火熱的心啊!”
“平心而論,她那封信寫得還是不錯地。”吳銘點了點頭,“在外界媒體上發表後,引起了很大的反響,現在她被稱爲天使呢。”
的肖明華主席:我以神聖的紅十字人道主義的名義,平地祝願。我和受傷的英國士兵全都希望我們兩國在不再戰爭的承諾上建立友誼關係,如果我能有幸回到我地祖國,我一定會在我力所能及的範圍內,造成能使我們兩國人民互相諒解的氣氛,以便利於維護與重建我們全人類所希望的和平事業!……祝馬來亞人民幸福!”黃玉霜很輕鬆地將原話複述了一遍,佩服地說道:“她拒絕了單獨釋放她的命令,要堅持與英國戰俘呆在一起,照顧傷員到戰爭結束。”
“戰爭結束?”吳銘的眼神變得凌厲起來,“和平不是靠幻想和祈求得來的,自己的權利要自己爭取,不把英國人打慘了,他們就不會老老實實地坐到談判桌前,明天就該討論下一階段的作戰計劃了,有不斷補充的兵力,還有訓練出來的狙擊手,我們將努力使戰爭的進程縮短。而英國人也會發現,他們面對的是一個招惹不起的對手。”
“英國人走了,不是還有馬來人嗎?”黃玉霜低聲說道:“英國佬不是在學日本人,招收並武裝馬來人警察嗎?”
“那倒不足爲慮。”吳銘不屑地笑了笑,“一羣狐假虎威的傢伙,怎麼是我們手下這幫百戰之兵的對手。要對抗的話,倒正合了咱們的心意,省得國際輿論說咱們搞種族屠殺。”
“唉,生活在同一片土地上,爲什麼不能和平共處呢?”黃玉霜有些遺憾地說道。
“不放棄特權就只能兵戎相見,不服氣就比實力。”吳銘輕輕拍了拍黃玉霜的背,“誰拳頭硬誰就有道理,按我的理解,華人要想長久和平,就一定要把馬來人壓在腳下,或許能給他們一些表面上平等的權利,但黨、政、軍的一些要害部門絕不能讓馬來人充當,這是一個長期的國策,你可能還不知道,中央已經在制定一套秘密的綱領,就是規定的這些。”
“我這種天真的想法是不可能實現的。”黃玉霜慨嘆道:“象你說的,不是東風壓倒西風,就是西風壓倒東風,不把馬來人徹底壓下去,大家也不會放心。”
……
太陽很大,熱辣辣地掛在天上。已經兩個多小時了,吳銘依然穩穩地站在那裡,身後的桌子、椅子、遮陽傘都成了擺設。
他威嚴的目光透過墨鏡審視着面前的第一批補充部隊,三千多人的隊伍鴉雀無聲,不時有士兵暈倒,發出撲通的響聲,被醫務兵擡出去。
“什麼時候能結束呀?”遠處的樹蔭下,黃玉霜皺着眉頭,輕聲問道。
“別擔心,漢風大哥心裡有數。”肖明華笑着說道:“想當年……”
“想當年,你不也趴下了,我是聽別人說的啊!”趙笑眉調笑道。
“那怎麼能算,我可是在漢風大哥說結束的時候才倒下的。”肖明華偷偷瞅了眼旁邊的鄭蘋如,急忙解釋道:“嫂子,你別聽笑眉的,我可是好樣的。”
“呵呵,知道,你是好樣的。”黃玉霜把他的小舉動看在眼裡,笑着安慰道。
吳銘走上兩步,對着話筒生硬地說道:“士兵們!你們都是志願來參加這場偉大的戰爭的,爲爭取獨立、自由、民主而戰是你們的信念,軍隊按照機智、勇敢、忠誠、盡職的標準挑選了你們,這是你們的光榮!歷史將記住你們的豐功偉績,勇往直前、不怕犧牲的精神,它將給你、給你的家人乃至後代帶來幸福和榮耀!這裡是我們生長的土地,我們纔是這裡的主人,百多年的欺壓已經不堪忍受,砸爛枷鎖,自由幸福的生活,我們要靠自己的奮鬥和犧牲來爭取。記住,這個世上沒有救世主。……士兵們!我現在用古羅馬的偉大統帥凱撒的一句名言來結束我的訓詞,帶着你們走上戰場,用敵人的鮮血來證明我們堅不可摧的意志吧!那句話就是:‘我來!我看見!我征服!’。”
“我來!我看見!我征服!”震天的吼聲響了起來。
“挺帥的嗎!”鄭蘋如挽着黃玉霜的胳膊,笑着說道:“小嫂子,可要看緊點哦,看沒看見總部的那些小丫頭都直眼了。”
“是嗎?”黃玉霜裝模作樣的瞅了瞅,輕聲說道:“我沒看見呀,只發現有個壞男人賊頭賊腦的老盯着你呢?好象是姓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