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見沒,要不是任黛黛的關係,我才懶得答理他。”剛走出人市,吳銘就不由得批評道。
“有點個性也是不錯的。”洪月有些不解的問道:“我不明白你怎麼看他不順眼呢?”
“個性?他那也叫個性?”吳銘有些不屑說道:“說得好聽點叫倔強,說得難聽那就是死要面子活受罪,還沒餓透他。”
“再說一個很簡單的理由。”吳銘豎起了一根手指,“我不需要太顯眼的人在身邊,這兩天先讓他蹬車接送你到雜貨店,如果他還是這個臭樣子,就給點錢打發他走。”
“那任黛黛臨終時的囑託?”洪月皺着眉頭問道。
“那算什麼囑託?”吳銘搖着頭,“我們在報紙上已經算給她正了名聲,任寶川應該也知道了吧?如果他不知道也沒關係,你在他面前隨意談論一下,讓他知道也就是了。”
軍統在發出限期警告之後,意味着從原來專殺鉅奸大惡到小蝦米的轉變,從遏制降日潮流,震懾親日分子,鼓舞抗日鬥志,到要從根本上瓦解擊倒76號這個對手。
同時,遠在香港的杜月笙也依靠自己的影響力,對上海的青紅幫發出了呼籲,不要爲日本人做事,不要去當漢奸,國難當頭之際,賣國求榮者,人人得而誅之。
76號能夠發展壯大,在短時間內便能對軍統、中統構成威脅,主要是基於以下幾個原因。首先是抗日戰爭初期戰局不利,使得一些意志不堅、投機取巧的軍統、中統人員相繼叛變投敵。就象是多米諾骨牌效應,一個帶倒一組,一組帶倒一片,憑空給76號增加了很多技術骨幹。使得丁、李在初期所制定的用軍統打倒軍統的計劃大獲成功。然後便是76號處於主場作戰之利。能得到日本憲隊地支援,行事比軍統方便很多。最後的一點便是自杜月笙離滬赴港之後,上海的青紅幫失去了他的影響力之後,在張嘯林等流氓頭子地鼓動下,大批青紅幫弟子加入了76號,有了這些地頭蛇地幫助,使得76號的耳目衆多並且實力大爲增加。
然而有一利便有一弊。算起來這些流氓倒是76號最弱的一環,沒經過太多的專業訓練,又太招搖,這幫傢伙又多是上海本地人,跑了和尚跑不了廟。只要有名單在手,再在杜月笙的徒子徒孫幫助下,對他們下手很是容易。
76號一開始並沒有將軍統發在報紙上的警告放在眼裡,況且他們也沒有能力對所有人實施保護,畢竟這裡是特工機關,不是軍營,把所有人都集中起來倒是安全。可特工的工作還怎麼幹呢?
七天後,準備充分地軍統各行動組對各自的目標開始了突然而猛烈的打擊,一夜之間連殺十餘名爲76號效力的小流氓小混混
同時,杜月笙的管家萬墨林也組織起“恆社”地勢力。刀砍斧剁,威逼利誘。也開始了對76號的釜底抽薪之戰。
“馬上請張嘯林回滬。”李士羣皺着眉頭,吩咐手下的特務,“這是一場大混戰,軍統既然請出了杜月笙,但他畢竟不在上海,張嘯林不是早就想取而代之嗎?該是他出力的時候了。”
“主任,你看呢?”李士羣發號完司令,轉頭禮貌性的問着丁默。
“士羣說得很有道理,就這麼辦吧!”丁默暗自冷笑一聲,你根本就不把我這個正主任放在眼裡,想把我踢出76號,你好一手遮天,好,我先躲一躲,看你怎麼應付這個局面。等你焦頭爛額了,我再回來收拾殘局,到時候看你還有什麼臉在我面前指手劃腳。
避暑聖地莫干山的張家別墅內,張嘯林撓着頭髮,看着桌子上杜月笙的電報,很是苦惱。
“怎麼辦?”張嘯林將椅子上靠了靠,拍了拍腦門。
“風口浪尖,先生要謹慎哪!”管家在旁輕輕搖了搖頭。
“訪舊半爲鬼,驚呼熱中腸。”張嘯林不知道從哪聽來兩句詩,黯然道:“季雲卿,陸連奎,俞葉封都完蛋了,上海灘現在是龍潭虎穴,太危險了。日本憲兵隊長杉原坐着保險汽車都被燒成了焦碳,那幫人下手是越來越狠了。”
“很快就會有人來請先生出山了。”管家皺着眉頭,“沒有您坐陣,他們不是軍統與杜先生聯盟地對手。”
“媽特個b的,就算要我去平事,可總得給好處吧!”張嘯林冷笑道:“上回對日本人說我要拿個省主席乾乾,那龜孫子說不好辦,現在老子還不稀罕了呢!”
“76號還真出不出這麼大的價錢。”管家笑着說道:“先生不如就讓他們鬥去,如果他們不行了,咱們再出山也能得到更大的好處。”
“你說得對。”張嘯林贊成地點了點頭,“現在剛開打,傻子纔去做出頭鳥,我看高鑫寶那個傢伙就要夠嗆,不自量力,要給人殺雞儆猴了。”
“哼,吳世寶都死無全屍,他還不知道厲害。”管家冷笑道:“仗着是吳世寶地先生,我看他是被那個掃帚星佘愛珍說動了心,想趁機擴大勢力,與您在上海灘平起平坐呢!”
“那要看他有沒有那個命啦!”張嘯林嘲笑道:“想爬得高,就要有抗摔的骨頭,我看他是好夢難成,性命不保啊,哈哈哈哈。“呵呵,先生說得對極了。”管家笑着附和道:“我這就去門口告訴保鏢,先生偶感風寒,謝絕見客,讓他們在上海灘先鬧騰吧!”
“還有,讓咱們地人先老實老實,別礙了他們的路。”張嘯林吩咐道:“保存實力,哪邊也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