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輕空紫羅蘭色的眼眸頃刻瀰漫着一層淡淡黑色的雲霧,氤氳繾綣彌合遮蓋着將要爆發的怒意,白得瘮人的瘦削臉蛋上升騰出一種森冷。
清澈不再。
恍如是夢。
東方絕色驀然的心動,又驀然掩飾那種蠢蠢欲動:“不過,如果說,牀上的是你,我會相信的。”抿脣一笑,燦爛如煙花絢麗多彩
“啪!”
響亮的聲音。
東方絕色的左臉突然痛了起來。
東方輕空那個“渣”,居然抽了她一巴掌!
母皇也不捨得打她!
東方絕色立刻揚起手——
卻停住了。
只是,在東方輕空絕美、絕豔、絕淡、絕空靈的臉上,空洞得看不出任何的想法的臉上,青春的活潑在這一張宛若天神的細緻完美的削尖臉孔的白皙中消失無痕,流水滑過的芙蓉眷戀容顏,便沒有留下一絲恚怒的痕跡。
那一刻,分不清是神,還是魔。
東方絕色看入眼中,甚至不得不懷疑:自己真的認識他嗎?
他就是當年那個疑是單純小寵的東方輕空?
當年的他乾淨幽韻,現在的他冷靜無情。
當年他的模樣,她記住。
現在的他,她看起來如此陌生。
他冷,他漠。
不知道爲什麼,對着這張臉,東方絕色竟然、居然、愕然、茫然、恍然下不了手。
無法理解的纏思妄業糾纏住她,讓她下不來手。
不過,她很快說服自己,女人不打男人。如果打了他,堂堂世子殿下也不就同男人一樣渣?
手捂着發紅發痛的臉蛋,用力抽着鼻子,紅腫着眼睛,吸着鼻涕,決定了——離家出走,半個時辰!
東方絕色鼓着一張生氣的臉,飛奔出監牢,跑到輝泰殿的後花園,找着母皇同她一起種下的桃花樹,滿樹燦爛桃花,遲到的桃花妖紅。枝椏被搖晃了半個時辰,她只能是叫着母皇的名字,彷彿將所有的悲傷都一次過爆發出來。
她怎麼就想不到母皇就這樣離開,甚至不讓她見最後一面。
當天就昏昏沉沉睡了。
天亮的時候,有人報:“東方輕空登基。”
東方絕色睡意未醒,就說了一句:“管他個渣登飛機還是蹬三輪車。”
他登基是他的事。
比起登基,那個巴掌還來得痛楚。
前一天的晚上,她一邊抱着無良母皇做給她的布娃娃,哭得眼睛都腫了,一邊記下了自己的心情想法:“母皇,你快點回來,好想你啊……死X東方輕空,打我,XX你個渣男,混蛋,再XX,再X死你個壞蛋,XXXXX……”
自此,在東方絕色的心中,東方輕空便有了“渣”的稱號。
寂寞一直鬧到凌晨才睡下,光華殿沒有人敢叫她起牀。
就這樣,東方輕空成爲空瑟王朝第一個、也是唯一的一個男皇帝。
那一年,七月明麗,雲薄風輕,荷香菊淡,清清朗朗的晴空滋生的懵懂感情,東方絕色十三歲,東方輕空也十三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