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爲一名護士的她又何嘗不知呢?
那鐵針上長滿了鐵鏽,若是不及時消毒清洗傷口,一定會感染的!
可是在這樣落後的古代,根本不可能有消毒水,那麼唯一有的就只有--酒!
想想那鑽心的疼痛!不如死了倒乾淨!婉曦心裡突然生出邪念來。
婦人看她神情不對,立即拍了拍她的臉,道:“你想什麼呢,可別想不開!我告訴你,既然到了我這裡就給我好好的活着,俗話說得好,好死不如賴活着。只要你在這裡一天,我就會盡我最大的努力保護你的。”說着扶起婉曦進旁邊的屋子裡。
兩間簡單的屋子並排而產,她們進了其中一間,到了這裡太陽曬不着,屋後有樹陰着,倒還涼快。
婉曦看了看自己的手,覺得再不治療怕是要耽誤了,立即問婦人:“大姐,您這裡可有藥?”
婦人爲難地看了她一眼,從袖子裡掏出兩個瓷罐子,臉上浮現出可疑的紅暈:“這個……這個是給馬治病用的。”婉曦看着那兩個瓷罐子,張了張嘴,隨微微笑了起來:“只要是治這一類傷的,也無妨。”藥性一樣,有何不可?
簡單的處理了傷口,指甲並未全部拔去,只是翻過來,壓在指頭上。
整個包紮跟清理的過程,婉曦疼得冷汗直流。特別是烈酒潑上傷口的時候。
待她包紮好後,天色已近傍晚。肚子也咕嚕咕嚕餓了起來。
此時她纔想起,自己已經有一天未吃過東西了。婦人憨憨地一笑,叫她稍等一會兒,便轉身出去了。不一會兒便端了一個托盤進來,裡面裝了兩個白麪饅頭,一碗清菜湯,以及半碗稀飯。
一看到這些東西,婉曦的口水便不由自主地流了出來。
將食物放在桌上,婦人臉上神色有些不自然,道:“這些都是下人的吃食,您身嬌體貴的,怕是吃不慣!要委屈你了。”婉曦搖了搖頭,心底因這名婦人的仁厚而感動,心底慢慢地升上一絲暖意:“沒有的事兒,現在我這個樣子,您沒有落近下石已經很好,現在又這樣細心地照顧我,不知我上輩子積了多少的功德。謝謝您!”
婦人眼裡竟是溫柔,端了碗要喂她,婉曦臉上一紅,搖了搖頭:“不必了,我自己來吧!”
“您的手還傷着呢!”婦人看着她剛包紮上,就又滲出血腥的指頭,眉頭不禁一皺。
婉曦笑了起來,說自有辦法。最終女人還是未能拗過婉曦。
婉曦不要覺得自己像個廢人一樣,什麼都需要別人照顧,什麼事情都必須聽從別人的安排,自己的命運,她要自己決定!自己掌握。
一頓飯吃下來,指頭上的布已經被血染紅,但好歹是把鬧得歡騰的五臟廟給祭好了。端了托盤出去,婦人忙接了過去。
婉曦在屋前的屋檐下坐着,雙手搭在膝蓋上,身子歪在硃紅漆的大石柱上,仰頭看着天空。
天
色已經黑盡,月色清明,銀勾悄掛樹梢頭,花着薄紗水穿綢,夏蟲爭鳴擾人幽……
昨夜,是銷hún噬骨的甜蜜。到了今時,昨天的一切晃如隔世,前生的一切幸福也變得不真實,因爲今天的痛讓她真真切切地感覺到了自己。
活着,飽受折磨地活着。
不知道那個丫鬟傷勢如何了?真是白白吃了苦頭。
嘆息一聲,轉身進屋。
手上這樣,一切洗漱全都免了吧,況且她也太累了,根本沒有力氣再去做這些。
吹熄了桐油燈,躺在牀上。
頭剛沾枕,便睡着了。
婉曦睡得太沉,就連有人悄悄地闖進她的房間都不知道。
那個人一身黑衣,身材矯健,一個跳躍便從院牆上落在了院子中央,幾步疾行便到了婉曦的房門前。摸出早藏好的短刀,輕輕地挑開門拴,側身便靈活地鑽了進去。
黑衣人徑直走到婉曦牀前,手裡的短刀揚了揚,在手上耍出一個刀花,便插入了刀套子裡。
輕輕地坐牀邊,雙手撐在婉曦身體兩側,一雙眼癡癡地望着婉曦的臉,看了不知多久,許是看夠了,再漸漸地轉移到她的手上。
看到包得跟兩隻糉子一般的手,他的身子一顫,撐在草蓆上的手慢慢的收緊,劃出刺耳的聲音。
婉曦不安地皺了皺眉,翻了個身,平躺在牀上,嘟了嘟嘴,皺着眉頭,似乎做了可怕的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