庫依木鷹眸略過一絲黯然,看着一臉淚痕的塔娜,庫依木安慰道:“你且放心,我已經命人全力找尋。阿媽她一生良善,上天自然會保佑她一生平安無事!”
塔娜點點頭,只好暫且按下擔憂之心。
衆人正在用早餐,聽得外面腳步聲響,貌似有人來了。
薛成出去,果然,不大一會兒,薛成打探清楚過來稟報,“主子,宮中來人請主子和公主進宮。”
庫依木點點頭,“必是聽封一事。”
想到昨天的賜婚聖旨,庫依木心中有喜有憂。
喜的是,若賜婚之事能成,自己便可得償所願。
自被肖瑤一碗麻藥放倒以後,半年多來,庫依木每日所思所想便是肖瑤,有恨有愛,等見了肖瑤,方知每日的愛恨便是相思!若能和肖瑤共結連理,實乃人生一大快事。
憂的是,那少女心中並無自己,若是一張聖旨便嫁了,恐心中不樂。
且,軒轅離那混蛋對肖瑤頗有好感,若是爲肖瑤再對西詔重燃戰火,實在事與願違。
宮中。
文武大臣位列兩班,聽宮人高聲稟報庫依木和塔娜到了,衆人便都轉頭看去。
對西詔國主庫依木和西詔公主塔娜,南豐國大臣大都是“只聞其名、未見其人,”此時一見,衆人莫不暗暗吃驚!
好一個俊美男子!
庫依木身姿挺拔、長相俊美、身着銀色錦袍、腰束玉帶,站在大殿正中,玉樹臨風、竟是個翩翩佳公子!
根本不是傳言中虎背熊腰、絡腮鬍子、粗眉怒目的粗野大漢!
身邊的小姑娘必是塔娜公主了!看年齡不過十二三歲,身量尚未長成,卻是冰肌玉骨、月裡嫦娥!
果然是西詔第一美女!
衆人看過,便有些面面相覷,怎地這丫頭竟長得和前日受封的肖瑤如此相似?!
聽說她是西詔大妃唯一的女兒,想來那大妃也必是個絕色女子!
軒轅宗細細地打量着塔娜,心中暗暗吃驚,“怎地這女子看着也是這般面熟?”
連着見了肖瑤和塔娜,軒轅宗心中十分懷疑,“自己是否在哪裡見過這兩人?當然了,這是不可能的!”
“那便是她們的畫像?不,自己還沒有老糊塗,怎地可能剛見過她二人的畫像便不記得了!再說,又不是什麼特別重要的人,還須提供畫像……”
畫像?
畫像!
軒轅宗腦中突然炸開了一般,“對了,自己是看過如此這般小臉的一張畫像!可是,那是誰的呢?怎麼也想不起來,可是,自己確信曾經見過這麼一張女子的畫像!”
軒轅宗微微閉上了眼,腦中閃過那張畫像,一愣,“畫像中的臉竟和肖瑤那丫頭的臉更像一些!回頭,去珍寶閣翻看翻看!”
庫依木和塔娜二人已在地上跪了多時,身後的太監見軒轅宗卻閉着眼睛,以爲皇上不舒服,忙低聲喊:“皇上、皇上!”
軒轅宗這才從自己的思緒中清醒過來,睜開眼,道:“宣旨吧。”
太監便把二人的封賞各自唸了一遍,等唸到第三張的時候,太監剛打開聖旨,便嚇了一跳,那聖旨是被改過的!
太監渾身冒着冷汗,轉身看向軒轅宗。
軒轅宗皺眉道:“何事?”
“皇……皇上您看……”
那太監戰戰兢兢地把手中的聖旨放到軒轅宗眼前攤開,指着軒轅離的名字,道:“這裡!”
軒轅宗定睛一看,差一點沒氣暈了,“這個混賬,竟敢篡改聖旨!還把庫依木改成他自己!這是氣自己沒給他賜婚!”
軒轅宗登時便黑着臉,道:“收起!”
說完,狠狠地瞪了一眼下面站着的軒轅離,從龍椅上站起來,咬牙切齒地道:“軒轅離、薛昊留下!退朝!”
衆朝臣滿腹狐疑地退了朝,議論紛紛,不知道第三張聖旨裡是什麼事,個別知道的,也假裝不知道。涉及到西詔王、平西王二人的婚事,再加上皇帝的臉面,誰敢亂說?
偌大的宮殿裡只剩下三人,軒轅宗氣得呼哧呼哧直喘,下了龍椅,來到二人面前,怒道:“賜婚之事,作罷!”
二人便知跟肖瑤的婚事,皇帝是不準備賜婚的了!
薛昊一頭霧水,問:“皇上,聖旨已下,爲何卻撤了?”
軒轅宗一把把聖旨扔到軒轅離身上,怒:“都是你乾的好事!”
軒轅離不動,那聖旨便掉到了地上。
薛昊低頭一看聖旨上的內容,冷笑道:“軒轅離,你無恥!”
“奪人所愛,無恥的是你!”
軒轅離大袖一甩,一陣風過,聖旨飛起卻如一羣蝴蝶般在大殿飛舞,軒轅離竟將那賜婚聖旨化爲碎片!
軒轅宗氣個倒仰,怒道:“你這逆子!”
看着一地狼藉,軒轅離擡起頭,看了二人一眼,氣定神閒,“即便沒有封賞、父皇不願賜婚、我也必娶她!無論何人覬覦,肖瑤此生都是我的人,老天也阻擋不了!”
見軒轅宗還要說話,軒轅離淡淡地,“後日便是黃道吉日,我自會派人去胡家莊下聘,想攔的只管來!”
……
松鶴堂。
“阿瑤姐姐!”
薛娜笑眯眯地走過來,見肖瑤正忙着,打了個招呼,便戴上口罩,坐到了肖瑤身邊。
“嗯。小娜回來了。”肖瑤擡頭見薛娜一身正裝,道:“可是入宮了?”
昨夜塔娜要跟着庫依木去驛館,肖瑤便依從了。知道兄妹二人有話要說,便沒有攔着。
“是。哦,對了,我換下衣服再過來。”
這宮裝穿着甚是累贅,瞧病很是不便呢。
月照便帶着薛娜去換裝,見薛娜臉色喜悅,肖瑤放了心。
果然,不過一會兒,薛娜已經換了衣服、取了頭飾,清清爽爽地走過來。
問:“姐姐,今日忙嗎?”
剛剛進來的時候,見病人也不是太多,估計天已到了午時,大部分病人都已經回了吧。
“還行。”肖瑤見薛娜一臉輕鬆,問:“怎麼說?”
薛娜小臉便笑開了,道:“朝廷封我爲郡主,改名薛娜,可以留在這裡跟你學醫。”
“哦,那可真是太好了!”肖瑤心中一鬆,猛地抱住了薛娜,“我可真捨不得你走!”
兩人正在說笑,有病人進來了。
肖瑤兩人便抓緊時間,看完了最後幾個病人。
正要去吃飯,軒轅離和薛昊一前一後地進來了。
薛昊看着肖瑤,有些氣悶,斜睨了軒轅離一眼,轉頭對肖瑤說道:“今天中午我做東,感謝肖姑娘的救命之恩!還有,薛娜的拜師之恩!”
薛娜當然知道明天大哥要走了,也算是跟自己的告別宴,心中便有些難過。
唯恐肖瑤不去,薛娜看着肖瑤道:“阿瑤姐姐,明日我大哥便回西北了,下次見面不知何時,姐姐便送他一送,可好?”
否則,大哥就太淒涼了!
肖瑤淡笑着點頭,“好!”說着,轉頭看向一臉不快的軒轅離,道:“同去吧?”
軒轅離自然惟命是從,道:“嗯。”
西北局勢不穩,希望薛昊回去了,能平定叛亂,解黎民之苦!
而且,他早點兒滾了,也少個在肖瑤身邊轉來轉去礙眼的!
“喊上白纖塵!”
西北平靜了,又成了南豐國屬地,自然要把生意做過去!肖家制藥也要擴大生產啊!
“江山。”軒轅離立即命令江山去找白纖塵。
“說來奇怪。”肖瑤看着江山的背影,問軒轅離,“你那些侍衛都去哪兒了?怎麼天天就是江山一個人?江水呢?”
薛昊和薛娜的侍衛都一個不少地回來了,他的人卻一個個地都不見了。
“辦差。”軒轅離卻不願意多說似的,轉移了話題,問薛昊:“南豐此次派去不少官員,你可要見上一見?”
“不見。”
爲幫助西詔發展、也是爲了加強對西詔的統治,此次跟薛昊去西北的南豐國官員多達百人。
當然了,各行各業也都派了不少能工巧匠,爲穩定人心,這些工匠能手都是全家遷往西北,朝廷給的待遇相當豐厚。
至於糧食、藥材、農作物的種子,甚至蔬菜、水果,以及適合種植的果樹、蔬菜種子等等,更是不計其數。
薛昊之所以痛痛快快地答應投降,跟這些也有着密切的關係。試想,哪個皇上不願遠離戰爭,百姓安居樂業呢?
酒宴之上,白纖塵果然問起西詔商業之發展。
薛昊毫不保留地給白纖塵交了底,“西詔經濟發展,實屬下層,跟南豐國實力確不能比。我西詔地域雖廣,產出卻稀少。百姓果腹之糧食便最爲短缺,冬季凍餓而死之人甚多。沙漠、戈壁面積闊大,無產出、還爲害。”
肖瑤問:“牧民也有不少牧場吧?”
“水草豐茂之地靠近薛城多些,相對富庶,到了秋冬,卻也貧瘠。國都深入大漠,此爲弊端。”
白纖塵道:“以後西詔王駐薛城,重心自然南移。”
軒轅離微微蹙眉,“若西詔發展不好,早晚成爲南豐國大患,南豐去的大臣不少,只怕對西詔國情不熟,指手畫腳地惱了薛昊。不如此時問明瞭,早作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