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已至此,陳如風覺得不能委曲求全,讓冷無雙替他出頭,圍觀數千名弟子的目光讓他頗爲不好受。
來的四位師兄身高不一,站在靈獅身後未有所動作,他們與公孫止交情不深,但此人好歹也是白綾殿的弟子,在此被斬殺的消息傳出後,多多少少有損門派威嚴。
“無雙,你讓開!”靈獅步步緊逼。
大師兄別忘我說道,“無雙,聽話…”
這位大師兄身高七尺,表情冷漠,粗重的眉毛爲一字形,他的頭髮不多,略微有些禿頂,身穿的是一件灰袍長衫,雙手背立在身後氣質不凡。
冷無雙怎肯讓開,這麼多人對陳如風虎視眈眈,一旦她讓步性命不保。
“唰!”
靈獅動了,打算繞過冷無雙擊殺陳如風。
場中所有人爲之一驚,靈獅乃大道境的強者,出手時從容淡定,出招的角度極其刁鑽,骨劍刺的是陳如風小腹,這一招若被擊中,不死也得丹田破碎,可謂用招心狠手辣。
“噗!”
冷無雙中劍,她用雙手握住了骨劍,手上鮮血直流…
靈獅想收劍,考慮到冷無雙的傷勢再度加重,於是放開了骨劍。
“哼!”靈獅大怒,冷無雙在這,他不好殺陳如風,所以冷哼一聲後回往正宮大殿!
“噹啷!”
冷無雙手中的骨劍落在地面,發出一聲脆響,骨劍的模樣隨即淡化,化作一道白煙飄向紅川崖上的冰神宮。
陳如風趕忙爲冷無雙療傷,骨劍鋒利刺破了肉掌一半還多,生命之水吞服後,爲讓她快速恢復,木屬之氣傾瀉而出,然後施展枯木逢春,沒用幾分鐘便痊癒了。
“我的事何需你來抵擋,以後遇見這種事你不要管。”陳如風責怪道。
他在心疼冷無雙,也在怪自己沒拿捏好分寸。
四位師兄見冷無雙執意要保陳如風,互相對視一眼後也無奈的回了冰神宮。
但衆多弟子中,一共十幾人和公孫止與之交好,此刻正義憤填膺的發問冷無雙如何處理此事,他們問話時渾然忘卻了自己下等弟子的身份,只想處死陳如風以解心頭之恨。
“住嘴,都別說了,你們若不解氣拿刀殺了我吧!”冷無雙大吼道。
此時她心亂如麻,一邊是同門師兄,一邊是心上之人。
“走,跟我下山!”冷無雙拉住陳如風的手臂,慢悠悠的往山下走去。
十幾名弟子尾隨了一會,便止住了腳步,冷無雙的家族在中州勢力龐大,這也是衆人畏懼她的原因。
據說白綾殿的白畫殿主,已在私下裡議定了她爲下一任殿主的無上人選,一方面看中了她家族的勢力,一方面則是她自己修煉刻苦,才二十四歲的年紀就已突破了入微境,未來的成就不可限量。
下山的途中二人誰也沒言語,陳如風竟走神了忘記手臂還被冷無雙拉着。
“你趕快離開龍潭城,公孫止的哥哥公孫木,就在北方八百里外的西華山上修行,他若得知弟弟遭你殺害,一定會來尋仇的。”山下,冷無雙面對面對陳如風囑咐道。
李嘉嫿也跟來了,她在二人相隔三十步外,未打擾二人談話。
陳如風面色難看,“我就這麼一走了之,那你…”
冷無雙打斷了他的話,“你別管了,我能處理妥當,但你在中州行走小心爲上,最好帶上人皮面具!”
陳如風尷尬的撓了撓頭,“人皮面具早就焚了…”
“你…”冷無雙一時語塞,小臉蛋漲紅,“你焚人皮面具作甚?那是你活命的根本,多少人惦記你修煉的功法,你心裡沒數嗎?”
陳如風再度尷尬,冷無雙又訓了他幾句,始終都沒還嘴。
其實,冷無雙真心爲他好,陳如風能感受到。
“氣死我了,你走吧!”冷無雙趕人了。
陳如風勉強擠出笑容,“你別生氣,殺了就殺了,反正他遲早會搗亂你我的大事!”
冷無雙一臉茫然,“什麼大事?”
陳如風握住她的手,用另一隻手拍了拍她的手背,含情脈脈的說道,“明知故問…”
當即,冷無雙羞紅了臉頰。
陳如風衝不遠處的李嘉嫿招了招手,等她走近後問道,“怎麼樣,在冰神宮待的還習慣嗎?”
李嘉嫿變化不小,身體不像以前那樣瘦弱,臉上多了幾分血色,大眼睛中很是清澈!
“我在冰神宮挺好的,不必掛念。”李嘉嫿言語時語氣不好,陳如風卻不知爲何,但也沒仔細過問。
“那就成,多聽你無雙師姐的話,有什麼事召喚我即可。”陳如風從地上撿起一根樹枝,在上面留下自己的靈氣印跡。
辭別二人後,陳如風改道往醫王山行去,再過幾天即是醫王山掌門樊客的誕辰,路途經過丹仙山,時間上尚有空餘,他想先去一趟丹仙山,孤邵邕死前,託付他的第一件事,將一塊玉佩交到夏含煙的手裡。
一路上,陳如風在整理思緒。
與公孫止對敵時,他用麒麟怒焰和生命之水融合的球體威力巨大,凝聚不過頃刻之間,以後再與人過招,不輸於一套掌法,可給球體絕技取什麼名字,着實讓他難住了。
由於他想不明白,又凝聚了一個球體,當他看見一半紅一半白的顏色像太極形狀,心裡想着不如命名爲太極衝,此招勢如破竹的威勢披風斬棘,用此名再好不過了。
剛凝聚的太極衝也沒浪費,御空時找了一片湖泊丟下。
“咚!”
太極衝入水瞬間,先是蒸發了湖面正中的水,隨即深入直下在水中炸開,濺起一道沖天而起的水柱,水裡的魚蝦飛上了天。
“嗯,不錯!”陳如風滿意的點了點頭,對自己發明的招式心滿意得。
關於冷無雙所說的公孫木,陳如風倒是不太瞭解,此人比公孫止年齡要長,修爲定然要比公孫止要高,西華山上坐立着一座道觀門派名爲蓬萊。
這個門派在中州也特別出名,蓬萊觀弟子極少,加上觀主只有二十幾人左右,但這些人裡隨便挑出來一個都能以一當十!
看來往後的一段日子,要在中州低調行事了,若在招惹是非恐怕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
視陳如風的仇敵,狼族,劍仙一族,赤虎一族,黑鶴一族,羽族等等,還不算姜羽,公孫木這種人。
中州這片土地上天才輩出,看似平靜如水,實則暗藏洶涌。
此去丹仙山路不太長,三日後便以抵達。
從遠處看丹仙山上雲霧繚繞,猶如仙境似的,山的形狀如同半月,峰頂共計七座,從左到右高低不平。
從近處擡頭望丹仙山神異無比,能察覺到山上的一股仙氣撲鼻而來,神聖的感覺在他處從未有過。
他是第一次來丹仙山,在山腳下坐落着一處湖畔城鎮四面環水,建造的風格以古風爲主,數不清的院子緊挨着,從天空上俯視人如螞蟻大小。
城鎮以南,空出了一塊很大的場地,用作丹仙山弟子下山爲鎮上的百姓診病,每月進行兩次出診。
今日剛好出診,陳如風在人羣中看到了一個熟悉的人影,那人不是別人,正是娑砣門掌門的女兒古紫瑤。
說到古紫瑤,就不得不提他的兄弟仇五,這兩個人互生情愫,被很多人羨慕不已。
但陳如風並未瞧見仇五的身影,記得古紫瑤拜入丹仙山不久,她的尊師乃夏含煙是也!
陳如風御空降落後向城鎮走去,離的老遠就聽見古紫瑤的吆喝聲,這女子心善,在尋問誰家還有病人趕緊出來治病。
他在一家房檐下停住了,直到古紫瑤忙完才上前。
“古紫瑤?”陳如風說道!
古紫瑤一愣,他沒有見過陳如風的真容,哪裡會認出他來。
“你是?”古紫瑤好奇的問道!
陳如風乾咳了兩聲,笑了笑,“那我提醒提醒你,丹虹橋上計溫嵐擋路搶奪隕晶,聚賢莊洞庭客棧中的紫氣東來長亭,你都和誰在一起?”
古紫瑤聽聞,好奇心更深了,“咦,你爲什麼都知道?”
陳如風笑道,“你可真笨,我當日帶了人皮面具,哈哈!”
古紫瑤這才聽出陳如風的聲音,怪不得耳熟呢!
“我知道你是誰了,不對,你到底是誰啊?”古紫瑤傻里傻氣的說道。
陳如風介紹道,“我是仇五的大哥,這下你懂了吧!”
古紫瑤糾結的臉色,一下子變得笑顏如花,“大哥,我聽小五提起過你,那日你帶走火麒麟時,我也在場!”
陳如風隨口問道,“你都聽仇五說過我什麼了?”
古紫瑤應道,“小五說你義薄雲天,當今世上再尋不出一人,在自己修爲全無的情況下,不顧自己的生死安危,還派出兩個青虹境高手護送我們前去二聖城,這件事常常被他掛在嘴邊!”
陳如風還以爲仇五這個粗心的人,會忘記在丹虹橋上的事,然而在解救火麒麟時就被他得知了。
“瞎說,還義薄雲天?仇五就會吹噓!”陳如風謙虛的說道!
古紫瑤搬了張椅子,請陳如風坐下,“哪裡在吹噓,這話一點也不假!”
二人相視一笑,其它丹仙山的弟子在收拾東西,天色不早要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