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談好條件,依照女人的要求互相報了名字。
其實對於在流星街生存的人來說,名字並不是那麼重要。充其量只不過是爲了方便稱呼而已。更何況,自顧不暇,又有多麼少能記住別人的名字?現在,死亡離得不遠,她忽然就想要有人稱呼她。
安娜裡。
說出名字時,她的雙脣都有些顫抖。
學習「念」不是件很難的事情,卻伴隨了不小的風險。
要打開全身的精孔,不成功就是死亡。
安娜裡也曾冷諷,勸他們不要太心急,免得到時候「念」沒學成,反而搭上自己的小命。尤其是才六歲的伊爾迷。雖然他的實力不容小視。
伊爾迷當然不可能妥協。
西索才比他大三歲都能學,憑什麼他就不能?三年能有多長?再說,他爹席巴千里迢迢的把他丟來這裡,目的不就是讓他學「念」麼?席巴肯定不會害他,那就是相信他這個年紀絕對也可以學。
絕對不要讓爹失望,也絕對不要落於人後。這「念」他是學定了。
安娜裡動不了,只能用言語告訴他們該怎麼做。
「精孔」需要別人從旁協助,因此伊爾迷和西索不可能同時進行。伊爾迷雖然對西索沒什麼信任,但現在也沒有第四個人出來幫忙,也沒有人比西索更熟,所以只能將就將就了。
“伊爾迷,你可要小心點哦?”
西索先做實驗品,像是早就商議好了的。
他們之間,很少交談,卻總有一種默契。一旦有危險的事情時,西索肯定都是前面先動手的。就算是當實驗品也絲毫不計較。不是他有什麼犧牲奉獻的精神,只不過是天生喜歡而已。這點伊爾迷恰好相反。
“放心吧。”面對西索那拋媚眼還帶着點威脅的動作,伊爾迷習以爲常,面不改色。稍後,他又煞有其事地說道,“如果你不幸死了,我會把這女人殺了給你陪葬的。”
西索笑笑,“不是這樣的喲。我的意思是,我可不要死掉!”
“啊…知道了。”
“呵呵,記得,伊爾迷你先怎麼對我,我接下來就會怎樣對你。”撂下一句不痛不癢的威脅,西索也就安心的專注起來。
這個過程似乎沒有什麼好提起的,無非就是忽然間感覺輕鬆了,然後出了一身汗。雖然有種從鬼門關繞了一圈纔回來的感覺,不過好歹他們都成功了。和安娜裡說的那樣,因爲年紀小,伊爾迷所花的時間比西索長。
“接下來就是看你們自己是什麼「念系」,按照適合自己的方式來強化了。不過這裡條件有限,沒辦法測試。”安娜裡說道。她此時已經很虛弱。看見兩個人都通過了,她還挺驚訝的。
西索坐在地上,與安娜裡面對面。他也沒有心情再開玩笑,“你說的測試是怎麼測?”
安娜裡笑了一下,“你可以去和別人打一架,很快就能知道。”
“什麼啊。結果你也沒多大用處麼。”西索似乎有些掃興,低下頭又去玩他的撲克牌了。
安娜裡說:“我已經把「念」都告訴你們了,還不動手殺我嗎?”
西索垂着眼簾,連看都沒看她一眼。以一種很掃興、很幽怨的聲音說道,“動手幹什麼呢?反正你都快死了。別看我小,我尋找對手也是有原則的。你現在完全提不起我的興趣呢。”
安娜裡面孔有些扭曲。雖然西索說的是事實,可非常令人不愉快。無論是誰都不希望聽到自己連被殺的資格都沒有。她也不管西索,轉面向伊爾迷,“你動手!”
伊爾迷很無辜的眨了眨眼。這種感覺稍微有點奇妙,他自從四歲做殺手以來,還是第一次遇到有人要他殺了自己。如果以後接到的任務人都是那麼主動該有多好。
“看在我告訴你們「念」的份上,殺了我!”
知恩圖報,伊爾迷很果斷的在安娜裡還想說什麼的時候,直接一爪子伸了過去。安娜裡面色古怪的盯着他,似乎有話要說,卻什麼都說不了了,眼睜睜看着自己的心臟被捏碎,瞬間氣絕身亡。
西索見狀,悶聲笑了。
伊爾迷把手上的心臟扔掉,想了想,又把手上的血抹在安娜裡身上。
“啊。”
“嗯?”
“安娜裡似乎沒有把話說完。”
“大概是哦。誰叫你連聽人把話說完的時間都沒有。下手真狠吶。”
“我沒有說這個。關於「念」,她還隱瞞了什麼。”
“哼哼,我也知道喲。是最重要的部分。”
“唔……”伊爾迷沉吟良久,嚴肅的對西索說:“這筆交易虧大了。她的那個殺掉第七區區長的要求,我決定不幹。”
西索無所謂,對這話題避而不答,“今天你不是去搶東西了嗎?我很餓了呢。”
伊爾迷伸手一指,然後就不管西索的意味不明的表情,淡定的找個位置躺下,睡覺。
以前有人說過:你不去找麻煩,麻煩也會上門找你。
伊爾迷有心不去找第七區的麻煩,可畢竟副區長被殺了,要第七區的人什麼都不做也不可能。
其實從安娜裡要求他們倆學會「念」以後就殺了第七區區長,這就能證明第七區內部中有不少的矛盾。同時也能解釋爲什麼他們能夠那麼順利的將安娜裡拖進來,甚至殺死。
安娜裡知道自己快死了,於是便利用伊爾迷和西索去殺第七區區長。如果他們兩個沒有成功,那麼她也算是爲自己報了仇。成功了,也是了了自己的心願。當然最好的結果是,他們雙方兩敗俱傷。無論是哪一種結果,她都不會有損失。
第七區的人,也是利用伊爾迷等來除掉安娜裡。之後再反過來除掉他們也是一樣的。
於是,兩個人就被互相給利用。原本如果能學到「念」也沒關係。可安娜裡並沒有把所有的、甚至是基本告知。所以,伊爾迷很是不爽。可他知道西索不會不爽,還會很高興。
譬如現在。
第七區的人將這間小破房子給包圍了,擋在門口叫罵。
西索笑眯眯的衝出去大戰起來。
伊爾迷還呆在房間裡,認真的思考是不是該讓西索一個人去應付。
「念」的用法到底是怎麼樣的?
目前西索大概就會學着安娜裡和那個男人的樣子來。他想到那個男人的武器和安娜裡的武器,再想想自己的撲克牌。試着將那股體內的氣操控集中到撲克牌上,一丟,發現果然強了些。心情莫名興奮。看來用撲克牌殺人割喉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麼。
解決了幾個根本不會「念」的普通人,而後出來一個長相略有些刻薄的男人,他看着西索很不以爲然的嘲笑一句:“原來是個小鬼!哼,還會「念」?根本就一知半解的麼!”
西索依舊沒有被鄙視了的不滿,笑眯眯的說道,“哦?說我一知半解,那你自己呢?就真的懂了嗎?”
“哈哈哈!我木次郎怎麼會不懂?!你個哪裡來的小子,難道就沒有聽到我木次郎的大名!”
“哦呵呵呵,真的沒聽過呢。”
“哼!無知!”
西索笑,“既然你那麼懂,那你說說「念」是什麼樣子~?”
聽到這句話,伊爾迷決定走出來幫忙。雖然不敢肯定木次郎就真的會告訴他們「念」是什麼,可他是真的很想知道。
除了西索和伊爾迷以外,在場的人聽到西索的話都哈哈大笑了起來。更有人笑罵西索是白癡。這種程度的激將法以爲會有人上當麼?
笑夠了之後,木次郎說:“還挺有勇氣的嗎!說我說不好,不過我倒是可以讓你看看什麼纔是「念」!”說着他手中的兩個鐵錘子就向着西索準備動了。
西索很興奮,每次有對手都讓他很興奮。但他在興奮之餘還不忘對伊爾迷說:“伊爾迷,其他人就全部都交給你了。”
內心有誹謗,伊爾迷卻還是沒有說話。他也習慣了。
一個人拿着個棍子要砸向西索,同時木次郎的鐵錘子也向西索攻擊。
一前一後,西索卻只專注的與木次郎對峙。
忽然,他們都動了。
西索健步如飛的衝向木次郎。
伊爾迷瞬間出現在西索方纔的地方,擋掉那人的棍子,爾後送個顆隨地撿到的石頭丟了過去,正中眉心。
後退走幾步,擋住了其他人接近西索和木次郎。他雖然不知道第七區有多少人,但在這裡的不過十來個。可能是聽到只有兩個小孩子,他們覺得沒有必要來太多人吧。
“其實我不怎麼想打架。怎麼看都是虧本的生意,錢雖然不重要,可免費做事還是很不高興呢。再說,我明明是殺手,又不是打手。你們要是不打擾他們倆,我也可以不動手的。”
伊爾迷難得地在開戰前說了那麼多廢話。至於爲什麼,無非是無聊。雖然對「念」一知半解,可他還是能感覺出來這些人不會「念」的。特別是西索一個撲克牌就能解決的人,不難解決纔是。再來,他覺得西索和木次郎會打上很久,待會兒他肯定又要一個人坐着了。所以慢點也沒關係。
好不容易學成了「念」,怎麼也該試試吧?不過,他沒什麼武器。隨處可見的就只有木棍和石塊,無論用哪一種都有點不爽。也就是這時候才覺得其實西索的撲克牌也不錯。
“你說什麼!我們難道會怕你這個小妮子!?”伊爾迷的話顯然讓聽的人很憤怒,只說了一句,就怒氣衝衝地羣起攻之。
這些人裡,有的赤手空拳,有點拿着刀,有的拿着繩子,有的拿着棍子……各式各樣,可卻沒有伊爾迷喜歡的。唯一就覺得西索丟撲克牌的動作不錯,有什麼能丟的東西……
最後,伊爾迷用那種小碎石當暫時的武器。
不得不說,在學習戰鬥上,他有不下於西索的天份。
只是看過安娜裡和西索的戰鬥,就能想象將「念力」傾注在石頭上,增加其攻擊性。第一次用還有點無措,第二次已經開始順手。
當然,這種方式也不是無償的。耗費體力。伊爾迷很快就有些心力不足,應付的艱難。
伊爾迷對抗些不會「念」的人都那麼艱難,更別說西索麪對的還是比安娜裡更厲害的「念能力者」。很快就落於下風。
木次郎居高臨下的看着西索,哈哈大笑,“小子!你還逞強?看到了吧?!這纔是真正的「念」!你那些小兒科的東西就別拿出來在爺爺面前獻醜了!”
“哦呵呵呵呵呵~”
西索說:“伊爾迷,「念」真是個好東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