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婧代表的,就是萊緹西亞,而陳山石代表的,則是何塞將軍。
師遠和方異聖誤以爲陳山石扮演的是王子,將油畫當中的新郎也當成了王子,這一切都是被誤導的結果。
在舞臺劇中,肖婧和陳山石說的,自然是同一種語言。在這樣的情況下,師遠很自然地以爲,萊緹西亞和那個貴族男子所說的,也是同一種語言。
剛剛見到安東尼奧的鬼魂時,由於在舞臺劇中並沒有見過它,師遠自然很難想到這其實是第三個角色。
此外,舞臺劇中,何塞將軍的話表達出他是與公主第一次相見,但在此之前公主已經表達了對王子的思念。若是仔細思索二人的臺詞,其實也可以判斷出,陳山石扮演的不是萊緹西亞口中的王子。
同一個國家的王子和公主自然是不能結婚的,兩人必然來自不同的國家。公主所說的語言和安東尼奧王子所說的語言雖然師遠都沒有學過,但如果他足夠警惕,足夠小心,也能夠發現兩者之間的差別。
但是他大意了,只是因爲兩人說的話聽不懂而煩躁,卻沒有仔細去辨別兩種語言之間的差別。這其實也是一種誤導,一種讓師遠以爲貴族男子就是新郎的誤導。
就連師遠所感知到的安東尼奧王子身上傳來的異常波動,也是一種誤導。
一個又一個的細節疊加起來,最終導致了死局的爆發。
或許是因爲這裡是暗世界,他的心情本就要緊張得多,也或許是因爲,他的思緒總是受到這樣那樣的打擾。黃瓊的死亡,方異聖的轉回,以及後來出現的五個人,都令他心煩意亂。
只要師遠將萊緹西亞帶到王子身邊,王子就必然會重現當時的情景,再次“殺死”她。而一旦萊緹西亞被殺死,何塞將軍的鬼魂就會爆發出強烈的惡意,將當時在場的活人殺死。
何塞將軍是帶着極大的仇恨死去的,他是一個不折不扣的惡鬼,是極爲強大的。若他要殺死一個人,那個人沒有可能逃脫。
但實際上,這一次的並非與明世界相同的任務,也根本就沒有破解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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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遠腦海中浮現的那句“這是一個你破不了的謎局”,不是對師遠最終失敗的諷刺,而是對他沒有料到真相的嘲笑。
如果他將萊緹西亞帶到安東尼奧身邊,何塞將軍的鬼魂會爆發,而後將他殺死。
如果他在一段時間之內沒有將萊緹西亞帶到安東尼奧身邊,安東尼奧的鬼魂會爆發,而後對他進行恐怖的追殺,最終也是死路一條。
師遠執行過太多任務,這反倒成了他思維的束縛,認爲到了暗世界情況也是一樣,認爲有線索就意味着這是一個任務,有任務就意味着有破解之法。
但是,事實上,這不是任務,也沒有破解的方法,從頭到尾就是一個圈套。
“這是一個你破不了的謎局。”
因爲這是一把沒有鑰匙的鎖。
☆
後半夜三點,田小純突然從睡夢中醒來,而醒來那一刻,她渾身都是冷汗。
怎麼回事?
她感受着自己狂亂的心跳,詭異的恐懼感籠罩住了她的全身。
我爲什麼這麼害怕?我做噩夢了嗎?我是被噩夢嚇醒的嗎?可是,爲什麼我一點兒印象都沒有?
她胡亂地想着,仔細地回憶剛剛的夢,但是她什麼也想不起來。
她做了幾個深呼吸,努力地調整着自己的心緒,心跳才緩緩地平復下來。
她嘆了口氣,翻了個身,打算繼續睡覺。
然而,思緒卻變得混亂起來,睡意也漸漸變淡。
自從經歷了那次詭異事件之後,自己的工作徹底泡了湯。原本前途光明的偶像組合,兩名成員一個慘死一個失蹤(齊岫鴛的死亡對外界是未知的),自己也被視爲了不祥之人,遭到了公司的辭退,隨後便意志消沉地待在家中,一蹶不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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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岫鴛,丁禹,你們沒有死對不對?”
田小純痛苦地回憶着兩名隊友的笑臉,不知不覺地流下淚來。
咚。咚。咚。
突然,一陣沉悶的敲擊聲傳入了田小純的耳中。
她猛地一驚,淚水驟然停住。
她感覺到了,那敲擊,似乎就從她身子下面的牀板傳來。
這怎麼可能呢?
她瞪大了眼睛,在黑暗中死盯着天花板。
咚。咚。咚。
敲擊再次出現,而這一次,她也更加確定,那敲擊就是來自牀板下方。
這不可能!
田小純在心中吼道。
在那次的靈異事件過後,田小純強烈要求父母將家中的牀全部都換掉了。現在的牀都是特製的,下面都是實心的大木塊,絕對沒有任何的空間。
可就是這樣的牀,竟然從下方傳來了敲擊聲?
她想立刻坐起來,想跳下去仔細檢查,但是強烈的心悸感令她渾身僵硬地躺在牀·上,一動也不敢動。
冷汗瞬間溼透了衣服,她感覺自己彷彿掉入了冰窟中一般,渾身冰冷。
咚。咚。咚。
敲擊聲繼續有規律地響着。
田小純覺得自己似乎在恍惚中穿上鞋子站到了一邊,從旁觀者的角度看着驚恐地躺在牀·上的自己。
她看到的,不只自己,還有……
在這一刻,她只覺得自己的心臟都快炸了,因爲她“看”到,她躺着的根本就不是牀,而是一個舉着一塊巨大木板的渾身是血的扭曲的惡鬼。那隻惡鬼,正在用一隻枯瘦扭曲的鬼爪,一下一下地敲着那塊木板。
逃不掉了嗎?就算是師遠他們幫助我解決了那次的靈異事件,最終我還是被惡鬼纏身了嗎?
我……要死了嗎?
恐懼與絕望如同兩柄重錘狠狠地砸在了她的心上。
“啊啊啊啊!!!!”
她突然爆發出了撕心裂肺的慘叫。
隔壁房間,她的父親和母親被她的慘叫聲驚醒。他們連鞋也顧不上穿,驚恐惶遽地跑向了自己女兒的房間。
“小純?怎麼了,小純?”
還沒有到門口,她的母親便大聲地詢問道。
沒有迴應。
夫妻二人皆是驚慌失措,狂亂地扭動着門把手,隨後衝了進去。
“小純?”
母親繼續試探着喊道。
而她的父親則是摸索着,按下了電燈的開關。
“啊啊啊啊啊!!!!!”
在燈光亮起那一刻,田小純的母親發出了一聲淒厲的慘嚎,隨後便昏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