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種劇毒植物和藥用植物。其內乳白色汁液含有劇毒,一經接觸人畜傷口,即可使中毒者心臟麻痹,血管封閉,血液凝固,以至窒息死亡,所以人們也稱它爲“見血封喉”。
“箭毒木雖含有劇毒,但是他的樹皮跟樹幹在脫毒後是極好的纖維以及木工材料。傳聞在華夏雲滇少數民族聚居地的民衆常巧妙地利用它製作褥墊、衣服或筒裙。取長度適宜的一段樹幹,用小木棒翻來覆去地均勻敲打,當樹皮與木質層分離時,就像蛇脫皮一樣取下整段樹皮,或用刀將其剖開,以整塊剝取,然後放入水中浸泡一個月左右,再放到清水中邊敲打邊沖洗,經這樣除去毒液,脫去膠質,再曬乾就會得到一塊潔白、厚實、柔軟的纖維層。用它製作的牀上褥墊,既舒適又耐用,睡上幾十年也還具有很好的彈性;用它製作的衣服或筒裙,既輕柔又保曖,深受當地居民喜愛,還有木牀,沙發,脫毒後的樹幹用以製作,經久耐用冬暖夏涼!”方鴻看着已經殘破張滿細小木耳的沙發,繼續說道:“這確定是箭毒木無疑了~”
“既然已經脫毒,爲什麼又會讓人中毒?”任崇華不解。
青黛解釋道:“脫毒是相對的,脫毒製作傢俱,保證普通接觸跟逸散到空氣中的氣體不會對人體造成傷害,但是絕對不能入口,所以嚴格意義上說,這種木材是絕對不能製作筷子和碗碟等盛用食物的器皿!這麼一來,就更不用提這些依靠箭毒木生長起來的木耳了!”
青黛心有餘悸的道:“好在這個木沙發年代久遠,其中的毒素已經揮發逸散的產不多了,要不然以箭毒木的完整毒性,短時間查不到毒源,那些患者早就凶多吉少了!”
“能救麼?怎麼救?”任崇華急急的問道,他最關心的是這個!
“能救!而且只有一味中藥能救!目前箭毒木只有唯一的一種解藥,紅背竹竿草!世間萬物相生相剋,這種草藥就生長在箭毒木周圍,只有經驗老道的中醫以及少部分上了年紀的彝族老人!”
“那還等什麼!趕緊通知醫院去找這種紅背竹竿草啊!”任崇華道。
方鴻苦笑:“任書記,紅背竹竿草現在是國家三級的瀕危保護植物,野生的一般是禁制人爲採摘的,別說滬都的醫院沒有,就連我的懸壺館暫時都沒有弄到這種藥材!”
“人命關天,瀕危植物總不及人命重要!我來打招呼!”任崇華急了。
方鴻連忙擺手制止,道:“任書記,您別急,聽我說完,野生的雖然沒有,但是燕京醫王齋杜老的私人藥園子我知道種植了一些,俊生也是一名非常優秀大的中醫,我剛剛已經跟他說過毒源是箭毒木,他知道該怎麼做,我想現在紅背竹竿草應該已經從燕京醫王齋快馬加鞭的往滬都送了!”要不是這樣,方鴻怎麼可能優哉遊哉的在這兒跟任崇華解釋這麼多,早都讓人去找解藥了。
聽到這話,任崇華這才長長的舒了一口氣,這事兒,確乎是有着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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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組長,結果出來了!不是病毒感染,而是外物中毒!”
“什麼!?”另外一邊,醫療特勤組辦公室,聽完一名研究人員的回報,肖江華手中的茶杯驚得掉在地上!
“真的是食物中毒?”肖江華臉色難看,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從化驗結果來看,是這樣沒錯!不具備傳染性,也不可能演變瘟疫,棚戶區的軍事管制基本可以撤了!”前來彙報的研究人員並不知道肖江華之前與方鴻的交鋒,此刻認真的給出最正確的建議,而聽完他這些話,肖江華的臉色更加難看了。
食物中毒!
竟然真的是食物中毒,那小子竟然猜對了!
這麼一來,之前會議室的事他肖江華就成了一個笑話,之前信誓旦旦的話時候都被變成甩在自己臉上的巴掌,尤其是推卸責任那段,還可能會成爲自己的催命符。
想到任崇華的態度,肖江華只覺得背脊生寒但當下就嚇出了一身冷汗!
“主要的有毒成分是什麼?”
“強心甙a—、β-見血封喉甙、口氣弩箭子甙、弩箭子甙、鈴蘭毒甙、鈴蘭毒醇甙、伊夫單甙、馬來歐甙、二氫馬來歐甙,及鈴蘭毒原甙,主要是這些有毒甙,由於中毒微量,所以之前一直給我們的化驗工作帶來了極大阻礙!”
“有毒甙?”肖江華詫異的看向這名研究人員:“毒源是什麼?”
肖江華知道甙化物廣泛存在與植物體中,可是同時含有這名多種甙化物的植物應該很罕見吧?棚戶區是貧民窟,那些窮人是吃了什麼東西纔會中這樣的毒?莫非有人投毒?
“肖組長,具體毒源還有待進一步查驗,不過據我們推斷,同時罕有這麼多種有毒甙的目前世界上應該只有一種植物~”
“什麼植物?”肖江華急問。
“箭毒木!”
“箭毒木!?”肖江華滿臉迷惑。
這種植物比較罕見,華夏國內應該只存在於南部雲滇各省的熱帶雨林區小數民族的原始部落區,怎麼會在滬都這樣的大都市出現?難道真的有人投毒?
“是的,箭毒木!爲什麼會出現暫時不清楚,不過目前來看,能救那些患者的只有一味中藥,天生藥性與箭毒木相剋的紅背竹竿草,必須儘快弄到這味藥,不然,那些中毒的患者雖是可能會死!”
“中藥?!”肖江華像是被人狠狠的在腦袋上錘了一記!爲什麼會是中藥!
西醫這麼發達,竟然還有隻有中藥能解的毒?
他的臉色變得非常難看,這不是擺明了給那些僞科學長臉作僞證麼!
肖江華不願意承認,可眼下……
其實嚴格來說,紅背竹竿草不能算是中藥,因爲除了華夏,斯里蘭卡、印度、緬甸、泰國、中南半島、馬來西亞、印度尼西亞這些毒箭木生長的地方都有發現並且發現的時間還比較早,很早的時候這些地區的原始部落居民就懂得用這種植物來解箭毒木的毒,只不過肖江華心眼兒太小,被狹隘矇蔽了雙眼只聽到中藥二字而已!
“快!立刻派人去找這種中藥!咱麼必須趕在那羣僞科學得知這一消息前給那些患者用藥!”肖江華當機立斷,事實擺在眼前,由不得他對中醫抱有成見,這時候如果還不想辦法彌補的話,那麼時候任崇華問責,隨便一個錯診衣物治療的由頭他就要吃不了兜着走。
“已經派人去找了!不過這種草藥現在是國家三級保護植物,一般是不允許私人採摘野生的,人工培植又比較困難,再加上中這種毒的患者幾年也見不到一例,所以醫藥市場的紅背竹竿草長期處於斷供的狀態,派出去的人目前還沒有反饋!”
也不知道該說肖江華運氣好還是運氣差,幾個小時後還真就讓他的人在滬都一個偏僻的小中藥鋪子的老闆手裡花大價錢買來了幾株,拿到手的肖江華精神爲之一振,立刻腳上所有特勤小組的醫務專家趕赴市人民醫院的重症隔離區。
雖說最後的檢驗結果證明自己是錯的,並不是高危傳染性病毒感染,但是自己先找到了解決之道啊,不管怎麼說,這個臉還是能露的,挽救患者於危難,風風光光的接受讚譽,肖江華甚至已經想好了治好病患以後如何接手各家媒體的讚譽採訪。
一定渲染自己爲了得知這個結果費了多大的心血,一定要讓所有人知道找到這些解藥多麼不容易,一路上,肖江華想着這些東西都有些合不攏嘴。
他必須要捷足先登贏下這場臉皮戰!
樹活一張皮,人活一張臉,年紀越大也就越在乎這張老樹皮,肖江華也是此道中人。
心心念念,一幫人浩浩蕩蕩趕到醫院,卻突然意識到情況不太對。
原本重症監護隔離病房外的隔離人員不見了,一棒子進進出出的醫生護士竟然也沒有全副武裝的隔離防化服,只是簡單的白大褂加口罩,行色匆匆,沒了只見那麼緊繃嚴肅,並且每個人臉上都隱隱洋溢着一絲如釋重負的喜悅!
“怎麼回事兒?”肖江華眼見這一幕,心下一沉。
他隱隱覺得有些不妙,懷着忐忑的心情不妙加快腳步趕到病房,一打眼往裡一瞧,傳來任崇華與方鴻的對話。
“這藥真有用?”任崇華問。
“放心吧任書記,紅背竹竿草對箭毒木的特異藥效是經過幾十代老中醫檢驗過的,是世界萬物相生相剋的徵象也是咱們老祖中慧眼的結晶,我身爲醫生,絕對對自己的藥方負責!”方鴻斬釘截鐵信心滿滿。
完了!
門外,肖江華的心瞬間涼了半截,雙腿發軟,要不是旁邊一名西醫及時扶住他就一屁股坐到地上了!
“完了,全完了!被這小子捷足先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