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子出身,在滬都幾十年了,不管是當年還是現在,他吳敬言在道上都算一號說一不二的人物。
像這樣被人找上門當面說滾的事還真是頭一次遇到。
“你們到底是什麼人?”吳敬言目光陰沉。
事出反常,大放厥詞者無外乎兩種情形。一種是腦子有病另一種是背後有人也就是來頭不小,這幾個傢伙一副有備而來的樣子明顯不像腦子有病,吳敬言儘管生氣也不好輕舉妄動。
他吳敬言出身晦澀還能蹦躂到如今,並不是沒有緣由的。
“讓你滾你就滾,哪那麼多廢話!”黑風衣男背後的保鏢陰沉道。
吳敬言冷哼一聲。
“豈有此理,光天化日你們這是打家劫舍!”說着,吳敬言提起桌上的內線,撥通了金樽保安部的電話:“你們幹什麼吃的?誰讓你們放幾個瘋子進來的?通知警方來抓人……”
話還沒說完,那邊黑風衣男終於是擡頭看了他一眼,戲謔一笑:“跟你兒子比,你還真是差遠了。”
我經驗眉頭一皺,握着內線的手僵在那。
“你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就是覺得給人當狗當到這個份上,挺可憐的~”黑風衣男一語雙關,又道:“金樽我買下了,別懷疑我的話,那是真金白銀從韓穆瑤手上買來的,看樣子對這個事你還不瞭解,但沒關係,就像我助理剛纔說的,你滾就行了。”
“!!!!!!!!”
吳敬言又驚又怒:“怎麼可能!”
韓穆瑤把金樽賣了?
他事先一點口風都沒收到啊!
“可不可能我不需要向你解釋,拿着你的東西趕緊滾!”
“你~”
吳敬言怒目,不等他開腔,門口又出現了一道年輕的身影。
這人他倒是認識,滬都四少之一的李金國,現在跟他一樣是在替韓穆瑤辦事。
“走吧~”李金國看着吳敬言平靜說道。
“走?去哪?難道?”
“金樽穆瑤已經賣了,跟我去盤龍!”面無表情的轉身,李金國並沒有多解釋一個字,氣氛焦灼,然而吳敬言卻也只能夾着尾巴憤然離去,黑風衣男的話他還能懷疑,李金國,他們雖然相互不對付,但肯定不會說假話。
他做夢都沒想到,在韓穆瑤身邊竟然成了一個邊緣人,這種事會是最後一個知道,這麼想想,姓韓的這個女人真不如舒心講究!
…………
“去,把裡外的人全部清洗一遍,都換上我們自己的帶來的團隊!”
黑風衣男站在窗邊,落地窗前俯瞰滬都商貿。
他身後的女人扶了扶金絲邊框。
“好的少爺,我這就去!”
高跟鞋噠噠噠的向,女人冷酷娉婷的背影消失在房間裡。
“阿刁!”
倚着門牆的精瘦年輕人目光一凜。
“少爺?”
黑風衣男並未回頭,灼灼道:“把之前的隊伍拉一拉,我只要求兩點,絕對的忠誠跟絕對的戰鬥力,至於其它的,我不在乎,明白?”
“少爺放心,阿刁明白!”精瘦的年輕人眼神如刀,透着一股子森然的殺意。
黑風衣男咧嘴一笑,自言自語。
“方鴻,你放心,我是不會立刻要你命的,我要讓你看着自己曾經擁有的一切一點點的失去,都變成我的,等到你一無所有那纔是你的死期!”
人生際遇,所謂觸底反彈無外乎一句話,一無所有則無所不能。
一個人的成長變化往往是要付出極爲慘痛沉重的代價的,對黑風衣男來說,他的成長便是如此!
他是誰?換了張臉的肖逸才啊!
…………
FD校園,路上春色正好,天上太陽正晴。
林蔭小徑上,韓冬月踩着輕快的步子,走向商學院些行政大樓。
系主任給她打電話,說有事讓她現在過去一趟,路上韓冬月刷圍脖邊趕過去。
“Candy戀情曝光”
韓冬月看到這條圍脖熱搜爆款第一時微微一愣。
Candy林優悅韓冬月是知道的,高三那年暑假,林優悅還是一個女團練習生的時候韓冬月就看過她的節目,因爲出身相似,她對於這個年紀相仿顏值頗高的女孩子留下過非常深刻的印象。當時整整一個暑假一直在關注她,反而是後來上了大學,知道她出道後迅速躥紅,反而是在心裡默默祝福沒怎麼關注過了,只知道這個純粹的女孩子在娛樂圈一直與緋聞絕緣,活得特別出彩。
儘管已經很久沒有關注過,但也算是林優悅的佛系粉,於是韓冬月下意識的點進去,界面入眼的第一條圍脖就是那張林優悅被神秘男子公主抱的背影照片!
韓冬月先是目光一怔,旋即臉色瞬白。
這個世界上,恐怕沒人要比她更加熟悉這個背影了。
從小到大,貫穿她的童年,青春期,成人。
韓冬月永遠不會忘記,兒時的自己像只小貓一樣跟在他的後面,偶爾被他牽着小手,敞開腳丫子滿山撒歡,到處調皮。
剛開始,他比她矮一些,女生髮育的早些,身材自然高些,後來,那背影漸漸的高大起來,她被牽着小手的次數也就少了起來。
但不管是那背影比她高還是比她矮,遮風擋雨的事從來都是他來。
他從不讓自己受一點委屈,永遠站在自己面前,經年不變。
漸漸地,那個背影就成了篆刻在她心上的一道烙印,她怎麼可能認不出來這是方鴻啊!
莫名的,她紅了眼眶,心如刀絞,淚如鏹水,人如廢鐵,步子瞬間跟灌了鉛一樣。
眼中是朦朧水霧,臉上卻笑顏如花,她抿着嘴,仰着頭,不想讓淚水掉下來。
倔強笑道:“我的方鴻哥哥一直都這麼優秀呢……”
…………
主任辦公室門口,韓冬月吮吮鼻子,將眼角的淚拭去,眼中的情緒盡數收斂,她是個純粹體面的姑娘,也是個固執的姑娘,從不在人前輕易吐露內心的情緒。
噹噹噹~
“請進~”
辦公室內傳出一個男人低沉的嗓音。
“主任,是我~”
“冬月啊~快來,坐~”
五十不到的男人,戴着副黑框眼鏡,爲人師表面相墩儒一股子沉穩的書卷氣。
韓冬月在商學院算是個出類拔萃的好學生,不少老師和院領導都認識她,系主任也比表現出了相當的熱情,對一個學生來說,這是尤其難得的。
“主任,請問您找我是……?”
“先別急,喝口水~”
系主任給韓冬月倒了一杯水,按說讓坐已經很客氣了,倒水卻出了平易近人的範疇,韓冬月是個有靈性的姑娘,她握着水杯,輕輕暖手,卻沒有喝。
“主任,有事您就直說吧。”韓冬月微笑道。
這會反倒是系主任有些不太好開口的樣子,不過想了想終是道:“是這樣的冬月,咱們學院今天有個去貧困山區支教的名額,上面有要求,經過學院各方的考量測評,決定讓你去,所以我這就是叫你來問問你的想法。”系主任詳藹的看着韓冬月。
韓冬月楞了一下:“遠麼?”
系主任面露難色,說道:“有點遠,而且條件非常艱苦,沒關係,你有什麼想法就說。”
有什麼想法就說,意思就是聽不聽還是我們決定。
其實這不太厚道。
熟料韓冬月想也沒想幹脆直接的道:“沒問題主任,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