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連方鴻也沒有想到,大塊頭大餅臉一身粗糙的蔣金哲能夠唱出這麼深情動聽的歌曲。
行家一出口,就知有沒有。現在只是清唱,他都能夠演繹的這麼好。要是有了配樂,那豈不是和原唱樂隊差不多了?
清唱半首,大家熱烈的鼓掌。
“好。不錯。非常不錯。”張強一臉滿意的笑容,大聲喊道。
“唱得不錯。”學生會主席顧爽也微笑着說道。“這首歌聽着很有感覺。如果能夠被學校選中,在元旦晚會上唱一唱的話,說不定能夠帶起一股懷舊潮流。要是再給咱們系搶回來一個‘FD校園十佳’的獎盃就更好了。”
每年的元旦晚會結束後,FD都會評選出‘校園十佳’。以前的十大歌手名額都會被藝體美外等藝術性強的院系霸佔,商學院因爲人數衆多,也是一大勁敵。
醫學院人少節目少,還從來沒有得到過這份榮譽。
“咱們再看看其它人的表演。希望還能夠找到好苗子。”文藝部長李慧說道。“不過我個人的這一票是要投在他身上的。”
劉婷臉色難堪之極。
還以爲這傢伙長的像小丑,行爲像小丑,表演起來也只是一個小丑。沒想到竟然能夠搏得大家這麼熱烈的掌聲。
不過,大家都說好,她也不能昧着良心說蔣金哲唱得不好那樣的話,要麼別人覺得她這人腦袋有問題,要麼別人覺得她的品味有問題。
於是,就像是生吞了一隻蒼蠅似的,也跟着讚美了幾句。
一班只有蔣金哲這一個節目,表演結束後,就輪到二班。二班有一個清秀的女生,有一個戴眼鏡的男生,還有兩個女孩子帶來街舞表演。特別是最後那個街舞表演動感火辣,極具觀賞性,又一次讓人眼睛大亮。
三班的學生帶來了一個吉它彈唱和一個單口相聲,那個彈吉它的男生唱了一首陌生的歌曲,他說是自己作詞自己編曲,然後自彈自唱,是一個全能型的創作型歌手。學生們對這樣的人才還是非常崇拜的。
張強和幾個學生會幹部商議了一番,決定把蔣金哲的《吻別》,二班的街舞表演和三班那個吉它彈唱報到學校。這樣的話,三個班級就各有一個節目了。
張強又走到方鴻面前,笑着說道:“我知道一班下午有兩節課。你在上課前問一下其它學生還有沒有人願意參加這個篩選。如果有的話,在第一節課下課的時候把人帶來找我,我再審覈一次。通過的,就把他們的名字和今天這份名單一起報上去。通不過,就只報今天這份名單。顧爽下午第二節課結束後要去參加校學生會會議,必須要把節目名單帶過去。”
“好的。謝謝張主任。”方鴻感激的說道。他又對其它幾名學生會幹部說道:“不好意思,因爲我的耽擱讓你們久等了。今天中午就由我來作東,請大家吃一頓便飯。還請你們給我這次表達歉意的機會。”
口袋裡揣着李國斌的支票,方鴻說話也硬氣不少,人也沒有之前那麼小氣。
“喲,有人要和我搶着請客了。”張強笑着說道。“好吧。咱們就給方鴻這次機會。今天中午方鴻請。下次我請。”
文藝部長李慧追問張強所說的‘下次’是指什麼時候,一羣人大笑。
一餐飯吃得其樂融融,大家的關係在酒桌上迅速的拉近。
午飯結束,方鴻和蔣金哲走在返回寢室的路上。
“方鴻,知道劉婷那眼鏡妞爲什麼一直針對你嗎?”蔣金哲嘴裡挑着一根牙籤,沒有正形的笑着。
“我還一直奇怪着呢。”方鴻笑着說道。“我以前都不認識她。也和她沒有任何接觸,她怎麼對我那麼敵視?跟有什麼深仇大恨似的。”
蔣金哲嘿嘿的笑着,說道:“因爲她是劉乾的前女友。”
方鴻一愣:“劉乾?前女友?”
“沒錯,自從那次夜宵攤那小子被你敲打之後,識相的自己從咱們醫學院屁顛滾去了商學院,後來不久之後就聽到他和劉婷分手,那小妞多半是把仇記在你身上了~”
“被一個女人記恨在心,還真不是一件讓人舒服的事情。”方鴻笑着說道。
“我以爲你會像以前那樣忍不住跳出來抽她的臉呢。”蔣金哲說道。“還沒看到過你打女人。真是期待啊。”
“方鴻對蔣金哲這個變態真是相當的無語,說道:“其實也不是沒有其它的辦法。”
“還有什麼辦法解決?”蔣金哲好奇的問道。
“讓女人走出失戀陰影的辦法是快速的開始下一段感情,你小子去泡她。”方鴻說道。
“劉婷長得還不錯,應該符合你的審美觀吧?你不是號稱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的香帥麼,還不是手到擒來?他成了你的女朋友,就不會再刻意針對我了吧?”
“這麼簡單的事情還用得着我出馬?”蔣金哲推脫着說道:“還是讓陳凡上吧。這小子最近飽受挫折,咱們應該給他找一點兒動力。”
“行。那就由你去和他說這事兒吧。”方鴻笑着說道。“你先回去。我還有點兒事兒。”
蔣金哲衝過來一把摟住方鴻的肩膀,說道:“你小子坦白交待,你是準備去見哪位啊?舒心?李婉兒?還是周可欣?”
“你知道的還真多。趕緊回去睡覺吧。”方鴻拍了他一巴掌,罵道。
“唉。”蔣金哲嘆息着離開。“不是我不明白,是世界變化快。現在的女生都喜歡長相猥瑣的男人嗎?一身正氣內心溫柔富有愛心的都沒人喜歡嗎?”
“方鴻摸摸自己的臉,心想,自己現在不正常的時候也要比你正常一些好吧?
方鴻穿過第二食堂,穿過情侶小道,穿過一片假山,來到FD的校園人工湖。
深秋已過,連湖水也變得冷洌幽深起來。沒有太陽,那湖面上的鱗光也消失不見了。
湖邊堆積着枯黃的梧桐樹葉,踩在上面咯吱咯吱作響。
方鴻準備走向通向湖心竹亭的木橋時,發現有一高一矮兩道人影從湖心向岸邊走來。
木橋不寬,如果是一對情侶攜手走過,倒也沒有什麼怪異。可是,這一高一矮兩個男人並排而行,而且那個個高的男人塊頭也極大,這就顯得木橋上有些擁擠狹隘了。只是兩人毫無察覺,或許,他們都不願意落在另外一個人的身後吧。
方鴻的腳步停頓了下來,站在橋頭安靜的等待着。
橋面上的人也發現了等在橋頭的方鴻,那個身材修長的男人眼神若有所思的看着他,而那個身材矮小走起路來一瘸一拐的男人則是眼神微瞼。
哐
咚
哐
咚
兩個人走路,發出兩種截然不同的聲音。
一個龍行虎步大開大闔,另外一個則是輕拿輕放,溫柔細氣的多。
沈威廉走到橋頭的時候停了下來,他只需要再往前跨一步,就離開木橋踏上了平地。可是,他偏偏就不跨這一步。
他不跨,方鴻上橋的路就被他堵住了。
已經站到岸邊的大塊頭轉身看看方鴻,又看看沈威廉,咧開嘴巴笑了起來。
“咱們這是不是叫做冤家路窄?”沈威廉居高臨下的看着方鴻,問道。他站在橋頭,確實要比站在下面的方鴻要高上一些。
“如果是站在我的角度,那就是好狗不擋道。”方鴻笑着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