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嫣然道:“有沒有發現,咱們始終都在迴避一個現實,除了我之外,你心裡還裝着其他人,你敢對天發誓說自己沒有嗎?”
張大官人望着楚嫣然,嚥了口唾沫,這廝可不敢發誓,他總覺得楚嫣然對自己的瞭解非常深刻,對於自己的很多事,她只是不想點破罷了,雖然張大官人很想做到坦誠,可他要是將自己的那些個地下情全都公開,對楚嫣然來說豈不是一個巨大的刺激?
楚嫣然道:“有時候我在想,究竟是裝傻在幸福中活着呢,還是跟你談個明明白白,跟你一刀兩斷呢?”
張揚道:“都領證了,咱別說煞風景的話成嗎?”
楚嫣然道:“其實今天我跳出直升飛機的時候都想了,如果你不跟着我跳下去,我就跟你徹底了斷,可沒想到你這麼傻,居然真的跟着我跳出來了,現在想想我心裡一陣後怕,如果你當真摔死了,我該怎麼辦……”楚嫣然轉身趴在張揚的懷裡,低聲啜泣起來。
張揚輕輕拍着她的肩頭勸慰道:“乖,我福大命大造化大,肯定摔不死。”
楚嫣然小聲道:“我明明知道你不是個好人,可還是無法割捨下你,你是個混蛋,你早就看出來這輩子吃定了我,我註定要受你欺負。”
張大官人道:“我向你發誓,從今天起,我再也不做對不起你的事情了。”
楚嫣然道:“你的誓言要是有用,老母豬都能上樹了。”
張大官人道:“我都跟你說過多少次了,我不是正常人。”
楚嫣然道:“你是古代人,我知道,你都說了八百遍了,你想得倒是美,我看你不是古代人,你是想古代一夫多妻的政策,想三妻四妾想瘋了吧?”
張大官人訕訕笑道:“丫頭,咱別把我想得太壞,我要是真那麼壞,你還願意嫁給我?”
楚嫣然嘆了口氣道:“我佛有云,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反正總得有人要受委屈,與其你禍害別人,還不如我捨己爲人了。”
張大官人笑道:“嫣然,你這境界比共產黨員強多了。”
楚嫣然道:“別跟我上綱上線,我對你要求不高,一是要對我好,二是要坦誠,我也知道第一個條件你沒問題,第二個嘛,我給你時間,咱們舉辦婚禮之前,你一定要把你所有的秘密原原本本的都告訴我。”
張大官人沒想到中紀委工作組會找上自己,不過對方找他只是爲了瞭解一些情況,並不是要針對他個人,約談的地點在香山別院,因爲這次要談的就是香山別院的問題。
此次前來的一共有兩個人,一位是中紀委五室的主任許伯達,一位是他的秘書楊文學,許伯達四十歲,算得上年輕有爲,見到張揚,他微笑着伸出手去:“張揚同志,久聞大名,謝謝你配合我們的工作。”
張揚伸出右手,現在他的左臂仍然吊着,只有這隻手能用,和許伯達握了握手道:“聽說你們找我,我當然要重視,不過我官兒太小,應該沒到驚動許主任的地步。”
許伯達哈哈大笑道:“你真是幽默。”他的目光環視了一下這座宅院道:“環境真是不錯!”
張揚也沒請他們屋裡坐,而是指了指院子裡大樹下的石桌:“請坐!”
許伯達和秘書坐下後,張揚給他們各自倒了一杯茶,微笑道:“不知許主任找我什麼事情?”其實許伯達在電話中已經說了,要問一些關於香山別院的事情,所以張揚纔會選擇這裡和他們見面。
許伯達道:“根據我瞭解到的事情,這座宅院是天池先生贈給你的吧?”
張揚點了點頭道:“遺囑上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天池先生把這座院子送給我,不過書房裡面的書籍是送給另外一個人的,這有什麼問題?”
許伯達笑道:“你不用誤會,我們只是來當面求證一下。”
張揚道:“許主任有什麼話,不妨說明白一些。”
許伯達道:“這套房子如今的價格你可能不太清楚吧?”
張揚道:“先生將這套房子送給我,是對我的關愛,如果可能,我會永久保留這座宅院,不會做出轉讓和變賣的事情,這也是我對先生起碼的尊重。”
許伯達道:“張揚同志,你可以提供這座房子的相關證件給我們看看嗎?”
張揚欣然應允道:“沒問題!”他起身走入房內,不多時就拿了房屋的相關證件出來,交給許伯達,許伯達一一驗證,徵求張揚的意見之後,拍照留存。
張揚道:“許主任,香山別院有問題嗎?”
許伯達道:“手續上是完全合法的,這塊地也是當年政府特批給天池先生的,不過這座宅院,卻是一位商人出資興建的。”
張大官人意識到了什麼,不由得皺了皺眉頭。
許伯達道:“其實沒有隱瞞的必要,那個商人叫何長安。”
張揚道:“這件事我並不清楚,天池先生和何長安如今都已經不在人世,具體的事情只有這些當事人才知道了。”
許伯達道:“你也不要多想,我們只是做一些例行的調查,並不是針對你,也不是針對任何人。”
張揚道:“能夠引起你們關注的肯定不是小事,許主任就算不說,我也能猜到一些。”張大官人想起之前羅慧寧說過的事情,難道有人正打算在天池先生基金會的問題上做文章?
許伯達道:“張揚同志,你想多了。”他起身告辭,離去之前,又停下腳步道:“對了,有件事你可能不知道吧,因爲景區規劃的問題,政府已經將這座宅院列入動遷的範圍,可能這座宅院很快就不復存在了。”
張大官人聞言一愣,這消息他還從沒有聽說過,許伯達從張揚錯愕的表情驗證了他果然不知道這件事,笑了笑,轉身離去。
張揚在石桌旁坐下,端起自己面前那杯尚有餘溫的茶水抿了一口,雙目不由自主地眯了起來,天池先生的這座宅院突然引起了外界這麼大的興趣,這件事並不尋常,從羅慧寧告訴他有人在調查天池先生基金會開始,圍繞天池先生的事情就接二連三的開始,京城之中,很多人都知道羅慧寧是天池先生的弟子,也清楚天池先生基金會是羅慧寧在負責打理,不知道羅慧寧身份的人更是少之又少,既然如此,仍然有人膽敢在這些事情上做文章,可見在背後攪動風雲的那位絕不是簡單人物。
張揚聽到了輕盈的腳步聲,隨着房門的響動,陳雪出現在他的面前,陳雪到來的時候,剛巧看到了許伯達他們離去的情景,輕聲道:“你有客人啊!”
張揚這纔想起今天是週日,陳雪不用上課,他搖了搖頭道:“不是客人,確切地說應當是不速之客。”
陳雪道:“既然是不速之客招待他們做什麼?沒得擾亂了這裡的清淨。”她端起桌上剩下的兩杯茶隨手潑在了花園內。
張揚道:“有人想要把這裡拆了!”
陳雪的表情一如古井不波,似乎這世上很難有什麼事情可以觸動到她。她輕聲道:“這裡地處偏僻,礙着誰來?”
“只說是景區規劃,剛巧香山別院在動遷範圍內。”
陳雪道:“你怎麼看?”
張揚道:“我覺得是個陰謀!”
陳雪道:“在官員的眼中,任何一件事的背後都有陰謀。”
張揚道:“聽你這麼說,你並不在乎這座宅院?”
陳雪道:“以天池先生在書法界的地位,這裡應當被保護起來。”
張揚道:“所以我更覺得這件事是個陰謀。”
陳雪看了看他的手臂道:“你最近有沒有找人算過命?”
張揚怔了一下,隨即笑道:“我從不信那玩意兒。”
陳雪道:“總覺得你這次來到京城有些多災多難。”
張揚道:“我從來都是多災多難,對了,我忘了告訴你,我和嫣然昨兒領證了。”張大官人也不知道爲什麼會把這件事說出來。
陳雪的一雙美眸平靜如昔,脣角露出了一絲淡淡的笑意:“恭喜你們!”
張大官人道:“我心裡有些不安。”
“爲何不安?”
張揚道:“她心裡只有我一個,可是我心裡卻裝着很多人。”
陳雪道:“既然如此,爲什麼不去改變自己?”
張揚道:“等我意識到自己的感情觀和這個世界格格不入的時候,錯誤已經鑄成了,擺在我面前的只有兩條路。”
陳雪眨了眨雙眸。
張大官人道:“做韋小寶還是做陳世美呢?”
陳雪幽然嘆了口氣道:“你自己的事情我幫不了你,其實你這種人還是活在古代的好,當今的社會,容不下你,你自以爲的多情,其實是濫情自私,看得出,你正在努力爲自己的三心二意尋找藉口。”
張大官人也嘆了口氣道:“難怪我始終覺得你纔是最瞭解我的那個。”
通過大夥兒的共同努力,如今張大官人在角色評選榜上已經衝入前十了,咱們晚了十天,可距離結束還有六天,大家可以繼續投票,把張大官人頂起來,讓張大官人風光一把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