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米爾,你沒事吧?”
車隊向巴黎劇院行進的途中,趙恆伸手握住卡米爾的掌心,感覺到女人如水冰冷的他輕聲問出一句,卡米爾擡頭眺望了漸漸暗下的天際一眼,隨後向趙恆擠出一抹笑容:“我很好,我沒事。”
卡米爾很快又把目光從趙恆臉上移開,看看車上的時鐘又看看前方街道,臉上凝重不知不覺的增加,還帶着一抹難於掩飾的焦慮,隨後又望着鬼魂輕聲喊出:“天黑,路不好走,開慢一點。”
鬼魂詫異的看了卡米爾一眼,車速已經是每小時三十公里了,再低就跟蝸牛沒什麼區別了,也會阻滯其餘車子,不過他還是向卡米爾點頭:“明白!”鬼魂微微一鬆油門,讓車速又慢了些許。
卡米爾紅脣輕啓:“再慢點、、、”
“你的手很冷,究竟怎麼了?”
在南唸佛和西門慶微微皺眉的時候,趙恆也越來越感覺到卡米爾的弔詭,看她樣子好像恨不得車隊停止行駛,他眼睛微微眯起再度開口:“卡米爾,你是不是有什麼事?我們是可以信任的。”
卡米爾迅速回過神來,嘴角牽動擠出一絲笑容:“沒事,我只是想要車子慢一點,因爲前方道路不好走,戲劇又八點纔開始,咱們不趕時間,安全爲主,你知道,剛撞車的人總是草木皆兵。”
雖然卡米爾的解釋合情合理,但趙恆還是感覺到其中有古怪,正要說什麼的時候,懷中手機輕輕響起,趙恆按下通話鍵,馬上傳來葉長歌的聲音:“恆少,有三輛出租車始終吊在我們後面。”
“要不要我讓人把它攔下來滅掉?”
“有車咬着我們?”
在卡米爾掌心一緊南唸佛他們生出訝然的時候,趙恆嘴角勾起一抹笑意,眼神微微凝聚望向前方:“我們去看一場戲也有人跟着?何方神聖這樣厚愛?不過無所謂,王八再大也翻不起風浪。”
趙恆手指輕輕敲擊車窗,摸着耳機發出一個指令:“就讓他們先跟着吧,這個時候冒出來的都是蝦兵蟹將,不值得我們大動干戈,你讓一隊兄弟落後半拍,看看出租車後面有沒有暗線跟着。”
葉長歌點點頭:“明白。”
趙恆作出相應的安排之後,他又把目光望向旁邊的卡米爾,卡米爾也恰好把目光落在趙恆身上,她下意識躲閃一下,隨後又抿着嘴脣開口:“趙恆,是不是東瀛人又來了?咱們要不折回去?”
卡米爾從中午到現在都飽受着心靈煎熬,她無法作出傷害趙恆或傷害巴黎人民的選擇,她還無法明確向趙恆示警,那會斷送爺爺的仕途和家族的前程,因爲追查消息來源肯定會牽扯到卡羅斯。
卡米爾不能讓巴黎面臨生靈塗炭的風險,也不能讓卡羅斯和家族千夫所指,所以卡米爾能做的就是跟趙恆共赴生死,她沒有半點偪迫卡羅斯的念頭,只是希望能呆在身邊,看着他生看着他死。
然後一起死去。
這是卡米爾堅定決心跟趙恆相遇的想法,可是當她跟趙恆共處一車還感受對方關懷和溫暖時,卡米爾心裡又一萬個不願意趙恆橫死,所以她想要車子開得慢一點,想要找個藉口讓趙恆返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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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聽到趙恆跟葉長歌的對話,卡米爾立刻揪着其中字眼,神情急切勸告着趙恆:“趙恆,公墓的大長老太厲害了,他的同伴應該也不會太差,我擔心他們會傷害你,咱們先折回安全地吧。”
看着卡米爾眼裡的急切和焦慮,趙恆似乎捕捉到了什麼,果斷的拿起對講機喝道:“停止前行,後車變前車,前車拉開十米距離保護,我們今晚不去巴黎劇場,我們返回華國大使館,馬上!”
南唸佛和西門慶一愣:“恆少,什麼事?”
趙恆呼出一口長氣,微微一握卡米爾的手:“有人在後面跟着我們,我擔心東瀛人伏擊我們,更擔心大長老冒出來,出於安全考慮,咱們還是返回大使館,今晚的戲劇,我知會卡羅斯取消。”
西門慶生出一絲不解回道:“東瀛人?恆哥,大長老沒十天半月起不來,就算他真的帶着徒子徒孫殺出來,現在有傷在身的他也沒什麼好畏懼,東瀛人殺來,我們扛住十分鐘就能反敗爲勝。”
南唸佛看了趙恆一眼,思慮一會開口:“不管東瀛人會不會伏擊,我們應該相信恆少的直覺,不去巴黎劇院固然掃了總理面子,但相比我們性命來說又不算什麼,西少,小心駛得萬年船啊。”
西門慶最終點點頭:“那就回去吧。”
卡米爾聽到三人意見一致決定返回大使館時,紅脣之間瞬間吐出一口氣,雖然趙恆他們的折返會讓巴黎市民面臨風險,可是她卡米爾問心無愧,她沒有泄密也沒有示警,如今局面純粹是天意。
“調頭!”
指令迅速傳到了每一輛車子,華望財接收到指令微微一愣,好端端的幹嗎不去看戲?卡羅斯還等着呢!他想要詢問趙恆原因,結果卻被趙恆一句服從命令堵回,華望財只能無奈的讓車隊掉頭。
“嘎!”
就在車隊變換陣型準備後車變前車時,三輛出租車已經砰一聲從後面追尾,先後撞開兩輛特工車子橫在尾端,硬生生堵住變成前車的特工轎車,撞擊雖然沒有造成傷亡,卻騰昇一股汽油氣息。
“叫他們馬上滾開!”
華望財臉色微微一變,拿起對講機喝出一句,五名特工下車察看,就當他們靠近之時,出租車司機露出一個陰狠神情,左手一擡閃出槍械,憑藉敏銳的直覺,五人在對方扣動扳機前就地閃開。
果然三顆子彈尖銳劃過。
“敵襲!”
五名特工全部掩藏在車後,同時拔槍對着出租車齊射,子彈如雨水一般傾瀉,三名出租車司機頃刻被打成篩子,與此同時,十幾顆子彈也打入兩名特工的身軀,濺射起一股溫熱的血花和腦漿。
華望財見狀怒吼一聲:“小心,敵襲!”
處於中間車子的趙恆和南唸佛他們也都收到消息,每個人臉上都騰昇一抹訝然,似乎沒想到真的有襲擊,卡米爾則是微微一愣,顯然對廝殺很是意外,要知道,卡羅斯告知巴黎劇院纔是陷阱。
一場盛.大戰役提前開幕。
凡爾賽宮四周出入口衝出不少車輛,數也數不清的敵人如潮水般包圍過來,而天空中也呼嘯着刺耳的子彈破空聲,至少兩百名槍手堵住趙恆他們的退路,佔據高處和有利地形向車隊轟出子彈。
卡米爾隔着車窗見到這種局面,聰慧的她頓知全中計了,無論是趙恆、卡米爾還是卡羅斯,其實都被孔王爺算計了,在孔王爺的部署裡,巴黎劇院只是一個幌子,孔王爺沒有相信任何一個人。
真正的殺招就在凡爾賽宮區域。
“變換隊形,呼叫支援!”
趙恆打開對講機喝出最正確的選擇,讓無頭蒼蠅的華望財頓時穩定些許,組織特工壓制敵人的推進,每一輛車子都防彈到輪胎,火力也是總統衛隊的標準裝備,所以放開手腳不至沒還手之力。
在西門慶呼叫西系成員向這裡趕赴支援時,南唸佛也握着電話迅速傳令南系勢力,對方敢這樣光明正大的伏擊,還是在凡爾賽宮區域內,完全不把三人和法國政府放在眼裡,可見是下了殺心。
在這期間,趙恆通過監控器審視着外圍情形,兩百多名訓練有素的槍手,還打了己方一個措手不及,可是不代表華望財他們沒有反擊能力,隨後他又慶幸發現端倪的早,因爲車隊處於三車道。
退路不算被敵人堵的太死,如果是再前行五百米,車隊駛入一條單行道再被敵人堵住的話,估計他們就會像是靶子一樣處於對方槍口,不像現在還有梧桐樹和圍牆緩衝,這算是不幸中的大幸。
隨後,趙恆又把目光望向凡爾賽宮。
此時,凡爾賽皇宮的頂端,阿道夫把一杯伏特加灌入嘴裡,隨後把酒杯猛地一拋,反手撈起一挺火箭筒,對着趙恆所在的陸軍一號,眼裡閃爍一抹攝人光芒:“大寶,兄弟,今天至死方休。”
“轟!”
阿道夫費猛地扣動發射器,一枚呼嘯而出的火箭彈,噴着桔紅的尾焰,就像是掠空而來的流星,狠狠撞中了趙恆所在的陸軍一號,一聲刺耳的巨響和耀眼的火焰,陸軍一號向草地摔翻了出去。
阿道夫一丟火箭筒,單手一舉喝道:
“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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