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很快就籠罩大地,一個個原來意氣風發的人物被審查委員會的人給押入月舟。
白解瞪大雙眼,看着左狂他們毫無反抗地被押進月舟裡。精神上的劇烈波動,引得他大腦一陣暈厥,眼前忽然變得迷糊,再一眨眼,白解突然無力地暈倒在地。
“同學!你怎麼了!醒醒!”急促的叫聲離得越來越遠。
“隊長!這裡有人突然暈倒了,我請求緊急送往醫院!”
“我們任務還沒完成,先送校醫院吧。”小隊通訊儀裡很快傳來回復。
“是。”然後這人抱着白解,趕緊前往了校醫院。
少他一個人並沒有影響到異常審查委員會的行動,行動已到收尾階段。除了大量繁雜的需要帶走的線索文件,相關的涉案人員也已經基本抓捕乾淨。
聯合通訊儀裡的彙報這時候密集起來,洛浮倫不時微微頷首。他看了眼時間,發現已經快到晚上7點,便嚴聲督促道。
“還剩最後5分鐘,收尾工作必須馬上完成!記住不要留下太多亂七八糟的麻煩事情,我不想接到學校的投訴。明白了嘛?”
“是,審判長大人。”各小隊齊聲回道,聲音裡難掩一絲疲色。看來就算是專業的執法人員,緊趕着完成任務,想要不受累也基本是不可能的事情。
5分鐘很快就過去了,散出去的月舟也一一歸來,與此同時,洛浮倫接到了其他地方傳來的通訊。
“嘟嘟!嘟嘟!”
“這裡是異常審查委員會,你們是?”
“您好,洛浮倫審判長大人,我們是地方警備團的人,剛接到上級命令來這,還請您准許我們進入。”
“原來是你們,我知道了。你們的任務就是完全接管實驗禁地,實行危險管制,我會讓人放行的。”
“是。”
這地方警備團算是半隸屬於軍方的部隊,是地方預備役編制。雖然作戰能力遠遜於正規軍團,但放到地方上來,已經是一股巨大的武裝力量。處理一般的緊急事務,是綽綽有餘。
沒一會,一羣駕着武裝戰車的剽悍軍人進入了桃木高中,他們沒做任何停留,直接開往了實驗禁地所在。很快,實驗禁地就被他們的人給完全接管,並且佈下了密不透風的警戒陣勢。
而審查委員會的人已經基本回到了月舟上,正在反覆清點蒐集的線索,覈實抓捕的涉案人員,做着最後的複查工作。
時間已經過了7點,月舟全都懸在學校廣場上方,淡銀色的舟體,在夜光的掩映下極其明亮。
“審判長大人,我們還要等嗎?”
洛浮倫瞥了一眼下屬,“按命令我們得把工作交接給他們才能離開,繼續等着吧。”他話雖是這麼說,但心裡的確也感到不耐煩。這些學院聯盟的人辦事真是拖沓,中午就已經發出通知,都已經到晚上了,還連個鬼影都沒看見。如果他們是自己的屬下,自己一定要把他們調到鬼獄裡去吃苦。
等了差不多有15分鐘,洛浮倫臉上的不耐煩也已經變得相當明顯。
“嘟!嘟嘟嘟嘟!”
“喂!我是異常審查委員會的洛浮倫!”
“大···大人!您好!您好!我是市學院聯盟的高級調查專員馬能飛。”通訊儀對面的聲音立刻變得極其恭敬。
“馬專員!你們的人來了嘛?”
“來了!來了!您是不知道路上今天有多麼塞車,我們抄了幾條近路才趕到。”
“是嗎~那這裡現在交給你們,我們就先撤了。”
“行,好的!喂!喂!喂喂喂!我靠!掛了——”馬能飛忍不住爆了粗口。
“馬大人,你剛纔說了什麼?”有個沒眼力見的下屬忽然上前問道。
馬能飛趕緊恢復正常的面色,“我剛纔說什麼了嘛!只是異常審查委員會的人剛纔一直在恭維你們大人我,我不好意思地笑了。“
“這些人太不上道了,就喜歡恭維別人,我馬能飛是喜歡奉承的人嗎!辦事講究公平公正,不徇人情,這個道理他們都不懂!嘖嘖~”
“那是,這些一天掛着個殭屍冷臉的人,怎麼會比馬大人懂得辦事道理。”有個眼尖的下屬趕緊湊和道。
“嗯!嗯!”馬能飛點點頭,“他們的人已經撤了,我們趕緊進去吧。”
“是!馬大人!”
圍觀的學生和老師,本來還高興地看着異常審查委員會的月舟飛速離開學校。沒過一會,又幾艘小型月舟飛到了學校廣場上。月舟上有明顯的學院聯盟標誌,所以大家清楚知道誰來了。
有幾位沒被審查委員會帶走的副校長,忽然從人羣裡冒出來,飛速地跑到了這幾艘月舟下面。
月舟艙門打門,馬能飛帶着一羣西裝革履的下屬,緩緩落在了地上。
“是馬大人!”幾個副校長頓時有些高興。
“馬大人!馬大人!”
馬能飛剛落在地上,就看到幾個生面孔朝自己跑了過來。
“你們幾個是?”
“我們是桃木高中的校長。”其中一個副校長趕緊自我介紹道。
“校長?!”馬能飛皺了皺眉。不是說校長犯事,被審查委員會的人給抓了嘛!
看到馬能飛異樣的眼神,幾個人忙反應過來,”錯了!錯了!我們幾個不是正校長,是副校長!“
“原來如此。”馬能飛心裡暗道。
“所以現在學校裡面,就你們幾個職位最高?“
幾個副校長互相眼神交流了一番,“對。不過既然馬大人您來了,當然是您的職位最高。”
“呵呵,”馬能飛並沒有接這個馬屁,“那正好。我現在接上級命令,全面接管你們學校,你們替把命令傳遞下去吧。”
“大人您說。”
“一,實現全面管制,任何行動,任何措施,任何事情,都得向我彙報。二,從現在,”馬能飛忽然看了眼表,“不,從晚上8點整開始,除了必要事務,學校所有活動全部停止。停止結束時間,先定在明晚12點。三,全面徹查學校裡任何的違法事務,每一項調查,都得讓我過目。四,”馬能飛餘光掃了眼身前幾位副校長,發現他們都神色肅然地聽着,心裡感到一絲滿意。
“四,安排全校所有師生,在校醫院裡進行全面體檢,體驗項目由我帶來的醫療團隊負責。除了我以外,禁止其他人查看體檢結果。”
“你們記完整了嘛?”
幾個副校長相視一眼,“馬大人,我們都記下了。其他都好說,就是這個全校體檢···”
“怎麼了?有什麼問題。”
“今天異常審查委員會的人帶走了很多醫生護士,我們怕人手可能不夠啊!”
馬能飛眼珠一轉,”那好辦,其他少安排些人就行。“
幾位副校長沒想到馬能飛這麼容易讓步,頓時面面相覷。
“怎麼,你們不同意嗎?”
“不不,馬大人說的是。我們一切照馬大人說的辦。”
很快,來自學校臨時委員會的通知就下發到了各大年級和相關老師的手裡,大家對前面幾條通知沒做多想,但對最後一條通知,議論紛紛。
儘管如此,通知還是被堅決地執行起來。學生老師們按組別依次被安排進校醫院進行體檢。體檢的內容完全保密,體檢完後,大家也對體驗內容三緘其口。幾位副校長想偷偷找人問問,但怕不小心被馬能飛知道,於是只能暫且作罷。
時間很快到了第二天早上,來校醫院進行體檢的人依然絡繹不絕。不過校醫院裡,有個位於頂樓角落裡的病房卻格外安靜,但安靜突然被人給打破。
一個熟悉的身影,推開病房門走了進來。
病房裡只躺着一位病人,他臉上包紮得格外嚴實,只露出了一雙緊閉的眼睛。
這人走到病牀旁邊,站在那仔細地看着病牀上的人。病牀上的人突然睜開了雙眼。
“浪飛!怎麼是你···?”白解問道。
“你怎麼樣了?”浪飛的語氣裡竟然有着一絲關心。
白解當然沒什麼事,雖然昨天他意外地昏倒,但經過一番診斷後,確定只是腦震盪的餘波,好好休息就能痊癒。至於頭上的皮外傷,更是小菜一碟,休息一晚上,傷口已經完全結痂。
“我沒什麼事。你···”白解其實有好多問題想問浪飛,但卻不知道從何問起。
“我要走了。”浪飛淡淡地說。
“走!你要走去哪?”
“離開這裡,回到我該回去的地方。”
白解從病牀上坐起,”你是因爲校長的緣故,怕有人牽罪到你身上,所以打算離開?“不怪白解這麼想,浪飛的確算是校長的人。
浪飛忽然咧嘴笑了下,笑得雖然難看,但卻非常自然。
“你不用多想了。和別人都沒關係,只是我突然想明白了,也許回家纔是我的歸宿。”說完,浪飛兀地輕咳一聲。
“真的是這樣嘛?”浪飛的眼神很是清澈,沒有任何雜質,白解一眼望去,看到的只有無與倫比的堅定。
“如果真是這樣,那祝你一路順風。”
“謝···咳——”
“你!!!”白解忽然看到浪飛咳出一大口鮮血,血中帶紫,面色瞬間慘白。
“醫生!醫生!”白解朝病房外大聲叫道。不過因爲病房略微偏僻,而且剛好醫生又在樓下忙着,所以白解叫了好一會,都沒人響應。
就這麼不到一分鐘時間,浪飛已經半跪在地上,咳出一地鮮血,整個人面色急劇衰敗。
終於,有來給白解換藥的醫生走來,聽到白解的叫聲,趕緊跑了進來。
“這是!?”醫生扶住浪飛將要癱倒的身體,看向白解。
白解猛地搖着頭,“我也不知道,他剛說了幾句話,就···”
醫生打斷了白解,”我知道了。現在得趕緊送他去急救!急診室!急診室!請馬上準備急救!這裡有位急救病人!“他朝通訊儀裡大聲喊着,同時將浪飛小心地背起。
“你不要亂動!等下再來給你換藥!”醫生還沒忘吩咐白解一下。
看着浪飛被醫生揹着跑出病房,白解目光呆滯地坐在病牀上,大腦裡一片混亂。
在他沒注意時,地上那灘鮮血在起着詭異的變化。
紫色血絲在緩緩地消失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