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紋防禦塔。
古都音正向一位兩鬢斑白的中年男子提出自己的疑惑。
中年男子滿臉皺紋,雙目四射,一看就知道經歷過不少風霜。
“宋遠平大人,您爲什麼會和那些異常審判所的人一起?”
宋遠平神光熠熠,對古都音說:“不過是順路而已。”
“這次我是爲了爛河的異動而來,把你的那些考生調到我手下作戰,你不會心生不滿吧?”
“怎麼會,他們能在您手下參與作戰,是天大的好機會,我怎麼敢有不滿。”古都音恭敬地回道。
“關於爛河的異動,你有多少用關聯的情報?”
“您也知道我的權限到不了總指揮部,所以我對爛河的異動,不怎麼清楚。”
宋遠平想想也對,古都音雖然算是江南軍區的後起之秀,但歷練不夠,還負擔不了前線總指揮的責任。
“既然這樣······”
“呵呵,什麼事情把你給招來了。”白髮老嫗忽然出現在兩人旁邊。
宋遠平看到白髮老嫗,愣了一下。
“您···竟然在這。”
“怎麼!怕我干擾到你辦事?”白髮老嫗說道。
宋遠平倒還真有點擔心,不過老嫗的身份讓他有所顧忌。
“有您在這,當然是如虎添翼,我怎麼會怕您干擾。”
“呵呵,”老嫗冷笑着說,“言不由衷的話就不用說了,我知道你心裡巴不得我立刻離開。我也懶得管你辦的事情,你辦你的事,我走我的路,我們互不打擾。”
宋遠平臉上的恭敬收了起來,“那就一言爲定!”
與宋遠平達成口頭約定,白髮老嫗的身形便消失不見。
“她···是什麼時候來到這的?”宋遠平看着古都音。
“羽前輩是在第二階段的考試開始之前,來到這裡的。”
宋遠平琢磨着,經過一番深思熟慮,他說道。
“後面關於她的事情,都給我嚴加監控。只要她做了什麼事情,我都要得到第一手情報。”
羽未央名聲在外,宋遠平不得不防,萬一真對他的任務造成了影響,宋遠平少不得要和她打一番交道。
“羽前輩神出鬼沒,我怕沒辦法監控到她。”
“讓她知道我的意思就行,本來也沒想你們真的能監控得了她。“
“我明白了,宋遠平大人。”
吩咐完,古都音便離開了會議室。
離開會議室後,古都音鬆了口氣,臉色正常了不少。
這兩位,一位是威名赫赫的將軍,另一位是瘋名在外的狂人,她誰都惹不起。沒想到,原本普普通通的一次學院會考,會發生這麼多幺蛾子的事情。倒是讓她心中產生某種莫名預感。
是不是有什麼大事件將要發生。
殘夜有缺,荒漠蒼茫。
羽未央的身形出現在荒漠上空,她眉頭緊鎖,目露寒光,直直地望着一片漆黑的荒漠。
宋遠平對她顧忌三分,她又何不是對宋遠平忌憚無比。畢竟單論實力而言,宋遠平要比她強上一籌,身爲準封侯級強者,宋遠平在軍界的聲望如日中天。雖然比不上軍部那些頂級大佬,但也算得上是一方諸侯。
這爛河的細微變化,她有所察覺,不過她並沒有當做一回事。畢竟戰場之內,什麼變化都可能發生,這點細微變化還入不了她的法眼。只是她沒料到,它會將宋遠平這位大佬招來,想來她可能對爛河裡發生的變化估計錯誤。
羽未央又看了一眼蒼茫的荒漠,然後一個轉身,朝丘陵地區飛去。
“是時候把那兩個小傢伙帶回來了。”她暗暗想到。
爛河前線雖說與爛河有關,實際上只是爛河的一小條分支從這片地區的邊緣穿過。
白解他們將要匯合的渡口,就在這條小分支上。
真正的爛河,綿延數千公里,從聖天江彎出,蜿蜒流經江南市西邊的一大片平原丘陵地帶,河岸最窄的地方都有十幾公里。至於河水深度,沒人探知過具體深度。
作爲高等危險層次的異常區域,就算是被稱爲一方諸侯的封侯強者,也沒辦法從爛河中安全回返。
此時,穿過爛河前線的這一條小爛河裡,陸陸續續出現許多大小不一的怪異身影。
它們的體型像極了軟泥怪,周身是腐臭冒泡的河泥,沒有四肢沒有五官,只有身上散發的那股死寂湮滅的氣息。
這些怪物在爛河裡不斷地翻滾,似乎在發泄着它們心頭的激動。那些腥紅如血的河水開始沸騰,一隻又一隻怪物在河水裡浮沉,怪物身上的氣息越來越死寂。
終於,爛河的主流裡傳來一道詭異生澀的波動,像是一種神秘的命令。這些興奮的怪物,開始朝岸邊划來。
與此同時,作爲掌控所有情況的總指揮官,宋遠平已經發現了爛河裡的異動。他的命令隨之發出。
“全體有令,啓動3級戰爭狀態,準備2級戰爭預備。各作戰部隊,立即出動。”
“另外,將那些考生編入特殊作戰部隊,實行特殊作戰任務。”
命令一下,整個爛河前線,如同蜂巢一般一絲不苟地行動起來。
此刻時間是9月24日的早上3點。
經過幾個小時不間斷的跋涉,白解他們已經進入異化強度超過1000單位的高異化區域。
在這種異常區域,如果沒有精神力量的保護,他們會像周圍的蕨類植物一樣,被異化成一堆乾枯發黑的植物,散發着危險的氣息。
在這種區域,任何東西他們都得小心,有可能弱不禁風的一株小草,都會在他們身上留下一道難以癒合的傷痕。
白解已經餓極了,他已經快兩天沒有進食,現在一看到活動的東西,他都忍不住流口水。恰好路小風在他眼前直晃。
“啊!”路小風痛叫一聲。
“大哥,你咬我胳膊幹什麼。”
白解吧唧了下嘴,“我解解饞,想不到你胳膊上肉這麼多。”
他趕緊把雙手背到身後,一臉的驚恐,“大哥,我這不是大豬蹄子啊!”
白解失望地看着他,說實話,他胳膊蠻符合白解口感的。
“好了好了,讓我解解饞都不行。”
宮甲走到白解身邊,“我們快到匯合地點了,到了那裡,上頭應該會發補給我們。”
他在路上幫白解仔細分析了下這次的新指令。
能夠如此調動他們這羣來自不同地區的考生,一定是隻有進行作戰纔會特別下達的指令。那也就意味着,他們這些考生將提前進入一線戰場,而不是像那些學院學生,還要再學習個一兩年才能正式進入一線戰場,參加歷練。
剛聽完宮甲的分析,白解感到有些興奮。
白解在這個世界聽到過許多次關於一線戰場的傳說,那是最容易成就偉大也是最容易誕生死亡的地方。無數的天才在那裡隕落,又有無數的強者從那裡誕生。
沒有經歷過一線戰場的能力者,不配稱爲一位真正的能力者。
這是能力者箴言裡經常出現的一句話。
興奮當中,宮甲給白解潑了盆冷水,將白解的興頭徹底澆冷。
“我們只不過是炮灰。”
白解發現他說得沒錯。與那些經過了學院精心培養的大學生相比,他們這些高中生還只是毛都沒有褪淨的雛鳥,從半空中落下,只會摔得粉身碎骨。他們能夠與敵人抗衡的力量,遠遠不夠。
然而,他們卻不得不遵從指令。
沒有人想當逃兵,即便前面是萬丈深淵。
此時,黯淡的天空中劃過一道白影。
這道白影直直地朝白解他們飛來,白解本以爲是前往爛河渡口的人,卻沒想到她會直接飛到自己面前。
白解看着懸浮在自己身前的羽未央,臉上有些警惕。
“您是誰?在這裡攔住我們,想要幹什麼?”
羽未央對白解的問題不屑一顧,她直接看着羽雪。
“雪丫頭,出來玩夠了就該回家了,跟二奶奶我回去吧。”
“···二奶奶,您怎麼會來這?”羽雪驚訝地看着她。
“你的事情,我能不放在心上嗎!你一個女孩子家的,跑到這種地方來參加考試,有多危險你知道嗎?”羽未央嚴厲地說。
“···我···”羽雪看了一眼白解,她知道二奶奶一直對自己分外愛護,所以說不出來拒絕的話。
白解的目光在羽雪和羽未央身上掃了一圈。原來這老嫗是羽雪的二奶奶,看她的氣態,儼然一副高手的模樣。
羽未央這時看向白解,“你就是小雪的隊長?”她的語氣中有股不屑的意味。
“是的。”白解不卑不亢地回道。
“你有紫月圓滿的實力嗎?”
白解被她問愣了,他現在才紫星圓滿,離紫月階還有段天差地別的距離。
“···我沒有。”
“那你覺得你能在這次與‘腐蝕體’的作戰中,保護到小雪嗎?”羽未央揚起了嘴角。
“我······不能···”白解其實很想說我能。但面對着羽未央的咄咄逼人,他沒辦法違心撒謊。
“算你還誠實。既然這樣,那我就把小雪帶走了。”
說完,羽未央朝羽雪飄去,飄過白解的時候,白解嘆了口氣。
“···二奶奶!我想留在這···”羽雪的聲音讓白解兩眼一亮。
“你說什麼傻話!這次戰爭,你們這些考生基本上有死無生,‘腐蝕體’的力量根本不是你們能夠抗衡的。”
“但我···還是想···留在這!”羽雪堅定地說。
“我想成爲一個真正的能力者!”
羽雪秀氣的眼睛裡透着一股前所未有的倔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