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到的住處,我只覺得從那一刻開始,我整個人像是丟了魂似的。
僅僅一夜,我愣是被噩夢驚醒了八次,夢中,雷哥揪着我的頭髮拼命的打我,最後還讓兩個彪形大漢帶走了我,而一旁的趙輝卻笑得得意,還用手指着我,說宋子陽,你小子終於下地獄了。
這個地獄,究竟是個什麼地方?爲什麼所有的人都怕它?
也不知道爲什麼,明知道那兒一定是個陰森可怖的地兒,我卻有了幾分想了解它的心思。
如果能不出賣自己的身子,還能有辦法掙更多的錢,地獄又有什麼可怕的呢?躲在豬圈吃泔水的日子我都過來了,難不成還能怕這個?
好不容易捱到天亮,我急忙撥了夢姐的電話,但電話那邊的她似乎正處於一個半夢半醒的狀態,一直在和我哼哼來着,我根本沒辦法聽清她在電話裡和我說了什麼。
難不成我真得在這兒等她睡醒了?
她那兒倒是沒什麼問題,但我呢?帶着心事,我可以說是一件事都做不好,也沒心思去做,如果再這麼耽擱下去,估摸着我得活活惆悵死。
“夢姐,不知道您現在方便不,我這有些事兒想問你,要不,我去你家吧。”
“嗯好。”她帶着三分睡意報出了地址,但就在說完了這句之後,她就再也沒發出任何聲音了,也不知是不是又睡着了。
我無奈,卻又沒有一點兒辦法。
出了門,我攔了輛出租,報了她們小區的地址,車沒開,司機的臉上卻多出了三分笑意,“小弟弟,你一看就不是本地人。”
他甚至連牌子都沒給翻下去,向前開了不到一分鐘,指着一個大鐵門告訴我,那就是我要找到小區了。
還真是尷尬。
我說了句謝謝,打算下車,但他卻伸手拉住了我的衣服,臉上帶着三分不耐煩,“小子,怎麼的?就這麼走了?車錢你還沒給呢!起步價,七塊。”
還帶這麼玩的?
我驚得張大了嘴,心說這不過是半分鐘的路程,總共還不到一千米呢,竟要七塊,這也太坑了吧?
司機似乎是看出了我心中所想,他嘿嘿的笑了一聲,將頭靠在了椅背上,喝了口茶水,“我的確沒開多久,但車是你攔的,地方是你報的,我又沒強迫你,這錢難道不該給我嗎?”
這……
他非要這麼說,我還真是一點辦法都沒有,更找不到一個反駁的理由,只好付了這昂貴的車費,進了小區繞了三圈,好不容易找到了夢姐家,帶着忐忑的心情我敲了敲門,但裡面卻沒有一點兒迴應。
該死,該不會是我找錯了門吧?
我打開剛剛記錄地址的那張小紙條,又覈對了一遍,見沒錯,又敲了好幾下門,甚至因爲太過生氣朝門踢了一腳,這屋裡沒人出來,倒是把鄰居招來了。
鄰居是一挺慈祥的老奶奶,估計是見我面色不好,一下子竟笑出了聲。
“小夥子,你是這姑娘的男朋友吧,我告訴你,這姑娘啊,早上喜歡睡懶覺,都得到中午十一二點才起牀呢,還有就是,你別總敲門啊,看門上的那個紅色點點,你摁下試試。”
我不明所以的摁了一下,下一刻,一陣音樂聲響起,硬是把我嚇了一跳,過了一會兒,撓着蓬鬆頭髮的夢姐從屋裡走了出來,見是我,她打了個哈欠。
“子陽,你來了啊,有什麼事嗎?沒事的話我先去睡覺了。”
我默默的走進了屋子,但望着她現在的模樣,也確實覺得有些尷尬了。
她只穿了一件薄薄的睡衣,而這衣服上的扣子還扣岔了行,從我這個角度,想看不到她裡面的風光都難,我自己都快放棄問她的這個想法了,但轉念一想,還是不行。
影響別人休息就算了,要是現在還不問點什麼,人夢姐豈不是得朝着不好的方向想嗎?萬一誤會了,以後在場子裡我出了事,連個能幫忙的人都沒有。
我有些不好意思了,撓了撓頭我問她,“夢姐,我總聽你們說地獄很可怕,但卻從來沒有人和我說過這個地獄究竟是幹什麼的,你能不能和我講講?”
“你瘋了?”她像是生氣了似的,一下子睜大了雙眼,還抓住了我的衣服領子,“宋子陽,我告訴你,別打地獄的主意了,去了那兒,你就不是人了,只能做一隻畜生,你懂什麼意思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