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風習習,藉着幽黑天幕的遮擋,安陵泓宇輕車熟路的帶着月落塵穿過大小長廊來到淒冷的齋省殿後院。高牆下雜草叢生,不時有蟲鳴一撥高過一撥,黑燈瞎火中安陵泓宇信步依然。
來到高大聳立的牆角,安陵泓宇沒有急着出去反而轉身面向在黑暗中像死一樣沉寂的宮殿若有所思道:“知道齋省殿是什麼地方嗎?”
“是冷宮,也是後宮女人心中最害怕的地方。”身着夜行衣的月落塵小巧玲瓏,纖腰盈盈。
“但不是你最害怕的地方,對不對?”安陵泓宇像是能洞穿所有,總是語出驚人。
瞥一眼身邊人,月落塵默默轉過身去面向高大到讓人窒息的宮牆:“這牆如此之高,我、、、”
沉沉深夜,蟲鳴聲越來越響亮,像是一首雜亂無章的曲子擾得人心神不寧。
半天沒聽得安陵泓宇的回答,月落塵正想轉過頭去就感覺腰上一熱,安陵泓宇的手臂迅速摟住她入懷然後施展輕功騰空而起,眨眼間,他們已站在宮牆之上。嚇得閉上眼睛的月落塵感覺耳邊呼呼生風,安陵泓宇緊摟住她笑道:“害怕?放心,我不會鬆手。”
涼涼夜風輕拂在臉上,月落塵緊緊勾住他的脖子慢慢睜開眼睛。疏散的星輝點點,而他們儼然已經在半空中穿梭。最初的害怕緩緩消失,她開始喜歡上這種感覺——天寬地闊,無拘無束,任爾遨遊。
從小沒有習武的她素來特別羨慕表哥能跟隨師傅學得一身好功夫,年少的她也曾央求過龍沐庭帶她嘗試飛一飛的感覺,但屢次都未能實現。原來,飛起來的時候人會變得輕鬆會生出無限暢快。
耳畔傳來安陵泓宇的氣息,微擡眼眸的月落塵看着他俊朗的眉宇,心變得很軟很黏,像是無數潔白的棉花被揉進胸腔,相依爲命的感覺再度從靈魂深處掙扎出來。進宮後就做好能活一天算一天的她,卻情不自禁的想到了永恆。
剎那也能成爲永恆,月落塵霎時明白這句話。一彈指六十剎那,而最美的剎那卻永恆存留在記憶中,經久不變禪意芬芳,直至永恆。
“還怕?都說過不會放手,何時變得這麼膽小?”見懷中人沒有答話,安陵泓宇低眸淺笑,微抿的脣角噙着柔情幾許。
兩句隨風吹進耳朵的話讓月落塵莫名感動,夜色彷彿霎那間變得浪漫旖旎,空氣變得比任何時候都要清新。貪心嗅着如此難得的空氣,月落塵笑顏綻開:“不是膽小,只是覺得飛起來的感覺很奇妙。”
“傻!閉上眼睛吧,天牢就在前面,我們要下去了。”是夜太濃風太亂人神智吧,安陵泓宇恍然覺得自己語氣竟帶着消失很久的寵溺,他甚至期待這一刻能暫停,暫停到時間的盡頭。
片刻後,聽話閉上眼睛的月落塵就聽到安陵泓宇的低語:“現在去換衣服,委屈皇后娘娘換上太監服。”
睜開眼睛,原來他們已停落在一棵極其粗壯枝葉葳蕤的老樹下,她還沒來得及問安陵泓宇什麼就瞅到眼前閃出一抹高瘦黑影,一言不發遞給她個布包。而當她又準備開口時,那抹黑影已經消失。
來無影去無蹤,難道剛纔出現的人就是雙影之一的黑影?輕功果然出神入化登峰造極,不知方秦和他相比誰會高一籌?還在呆呆考慮,安陵泓宇已換好青灰色長衫出來,比平日看起來多了幾分儒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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