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整個大廳內卻有兩個人覺得事情並不那麼簡單——安陵泓宇和月落塵同時擡眸,四目相對霎時千思萬緒一併涌來。眼神相接的瞬間,他們彼此都看懂了彼此的眼神:真是安陵立宇麼?
安陵泓宇正準備開口,卻聽到裕安的聲音傳來:“太后駕到。”
尖細的聲音剛落下,頭戴金色八寶鳳冠的伍太后一襲金色宮裝光芒難掩,威嚴踏進後瞟一眼天香她嚴肅落座。
鳳冠垂下的精細珠簾在燈火下晃動,搖碎金色光芒。這光芒映在伍太后精明卻深沉的臉上,讓人不敢多睹。待安陵泓宇月落塵兩人請安過後,伍太后道:“皇兒,可曾受傷?她招了嗎?”
坐回雕龍寬椅,安陵泓宇沉吟片刻後道:“謝母后關心,兒臣沒受傷。她並沒具體說出她是受誰指使,兒臣正在盤問。”
安陵泓宇迂迴婉轉的回答讓天香兀自冷笑:“安陵泓宇,你在怕什麼?誰都知道我剛纔已經招了,你爲何不敢承認?是怕傷害手足之情麼?難爲你如此仁厚,可惜你還是要死!”
“放肆!”啪的一聲,太后拍在身邊的几案之上頓時起身,細長的鳳眼裡滿滿噙住肅肅殺氣:“一個小小歌姬竟敢口出狂言詆譭王爺,天香,你活得不耐煩了麼?刺殺皇上是天理難容的大罪,念在你畢竟受過皇家敕封,本宮可以賜你白綾一條!”
這是月落塵第一次見伍太后動怒,這次怒氣讓她見識到與平時完全不一樣的太后,也就在這時她有些明白過來爲什麼先皇駕崩那麼久後襄國還能國勢昌隆,爲什麼安陵泓宇會那麼隱忍內斂。此時的太后鳳冠抖動柳眉高挑入鬢鳳眼生威,霸氣和強勢昭昭可見,讓人想忽視都難。
太后盛怒之下幾乎沒有人敢吭聲,個個頷首低頭,連呼吸都不太暢快。儘管天香也被太后的怒氣震得怔住半晌,但她依舊毫無懼色:“太后,如果您非要說天香故意詆譭我也無話可說。但天香斗膽一句,您爲什麼不叫小王爺當面和天香對質呢?”
伍太后沒料到一名犯下滔天罪行的女子竟然敢跟自己頂嘴,氣得渾身抖了抖的她眼中殺氣愈發濃重:“大膽,竟敢頂撞本宮!裕安,掌嘴!”
得到命令的裕安沒有絲毫猶豫,走過去啪啪啪左右開弓,扇得被點住穴道手腳動彈不得的天香臉上開花,嘴角又汨汨流出刺眼的鮮血。
看着這一幕,月落塵心中疑竇叢生。如果天香真是安陵立宇派來的,爲什麼她這麼輕易的就供出他呢?太后偏袒安陵立宇而動怒很正常,但她爲何不願意多加盤問反而恨不得立即誅殺眼前人就好?從太后這點來看,似乎真有可能是安陵立宇。
安陵泓宇默默看着這一切,直到裕安罷手後才緩緩開口:“母后,這女人信口雌黃您何必動怒?兒臣相信皇弟不會做出不顧手足之情的事。爲以正視聽也爲了皇家顏面,您看是不是叫皇弟過來?”
“皇兒,本宮想知道你這話什麼意思?叫立宇過來,你的意思是要他和這個小賤人對質嗎?你是天子,怎麼也不想想這事究竟使得使不得?難道你也相信這賤人的話是立宇要你的命?”伍太后怒氣難忍,直接駁回安陵泓宇的提議,霸道的氣勢比他這個皇帝有過之而無不及。
慢慢垂下眼瞼,安陵泓宇將眉宇間的怒氣和尷尬點點滴滴斂進心底,低沉恭敬作答:“兒臣不敢,兒臣也着實相信不是皇弟所爲。只是母后,如果此事傳出去有損皇弟聲名,所以兒臣認爲還是弄清楚比、、、”
“傳出去又有何可怕?這小賤人還有機會出去嚼舌頭根子麼?宋統領,依照大襄律例,行刺皇上該如何處置?”伍太后斷然截下安陵泓宇的話,保養得尚好的白皙面容因爲怒火而顯得扭曲,比平時看起來駭人百倍。閱讀精彩小說,盡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