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不歡,不,應該說是夢裡的沈言歡很不安,夢裡的人和物看不清楚,可是那種被拽住了心臟的窒息感,場景變換,每一個都逃離不了讓她背後冷汗直冒的陰冷,何不歡知道自己又在做夢了,可是看到顧景航的時候,順着入喉的蜂蜜變得極其苦澀,委屈、難過夾雜恨意,最後放任的閉上眼,接受夢裡的一切。
安靜的屋子裡,只有電腦熒幕的幽幽藍光,時間流逝,顧景航趴在電腦桌前,在兩人彼此的呼吸間,天邊露出魚肚白,最後漸漸明亮,街道的路燈漸次熄滅,昭示着整個城市由從睡夢中甦醒過來。
新一天的開始對何不歡絕對不是愉快的。
咬住脣,扶着頭醒了過來的何不歡,第一個感覺是頭很暈,那種鈍鈍的疼痛,與喝酒時那種被酒精麻木後、快活似神仙飄飄感成正比的是,宿醉過後那種全身都不舒服的鈍痛感,相當的令人討厭。
所以何不歡不喜歡喝酒,至少不喜歡喝醉了。
費力地坐起來,第二個比第一個還要強烈的感覺,電擊一般的從頭到尾流過她的身體,雷的她外焦裡嫩!
“……”猛地捂住嘴,咬住手才阻止發出的聲音。
誰,誰能告訴她這,這是怎麼回事?
就象安了根彈簧,艱難坐起來的何不歡一下子就站了起來。
平心而論,經過這些年的歷練,她絕對不是那種愛大驚小怪的小女人,雖還不能說泰山崩於前而面不改色,可是她的性子絕不容許她乍乍呼呼。
只是……
何不歡狠狠閉了閉眼,眼前這個刺激實在是太大了一點。
她完全沒有任何思想準備。
只能用駭然地目光盯着電腦桌前趴睡着的男人,一身的浴袍依舊能襯托出他長身玉立的身姿,這個身體何不歡,不,應該說沈言歡看了長達兩年之久……
因爲這個人帶來的往事,那種屈辱,何不歡看了看自家的身體,還好衣服完整……我現在是何不歡。
張着嘴半天都發不出聲來,只能在心底給自己打氣,你是何不歡,只是何不歡。
醉酒……牀上……顧景航……
天啊?!!
呆了好半晌,遲鈍的大腦才告訴她現在不能發呆了!
……
昨晚發生的點點滴滴漸漸都浮上心來,晚宴,跳舞,喝酒……可是誰能告訴她爲什麼會有顧景航?似乎,似乎有人給她喝了點解酒的蜂蜜水,那個人……那個人是誰就記不太清了,只是迷迷糊糊中,隱約看到,看到他在照顧自己??……
算了,再一次檢查了自己的衣物,確定沒有任何問題了,連洗把臉清醒的時間也給省略了,想到的只是離開這裡。
無論顧景航是爲什麼把她帶回來的,現在都不重要了。
大致理清了思路,可是她實在沒有面對他的勇氣,在四年前,於現在……
大致看了一下房間啊的佈局,可好,她還記得,這不是顧景航的別墅,只是他用來偶爾休息的公寓,總算放鬆地吐出一口長氣,她來過幾次,所以可以不動聲色,不驚動任何人的離開。
也不知是因爲感覺到有人在看着他,或者窗外的陽光刺眼,還是男人本來就只是淺眠,漸漸醒了過來,伸手擋了擋因爲閉眼而不適應的陽光,才慢慢睜開了眼睛。
靠在椅背上,果然將就一夜的下場就是腰痠背痛,眼裡本來還有一點剛剛醒來時的慵懶,但視線落在空無一人的牀上時,不由愣了一下,走到牀邊,伸手摸了一下被子裡,還有點溫度,說明人剛剛纔走。
快速的走出臥室,確定人是走了後,顧景航方纔在沙發上坐下,揉着因爲坐在電腦前而沒有睡好的額頭,嘴角微微彎起,露出一個神秘而有趣的弧度,這個女人,當真有意思的很!
走出小區的門,何不歡才徹底吐出一口長氣。
喝酒誤事,喝酒誤事啊!揉了揉額頭,怎麼跟爸交代自己徹夜不歸的事呢?
依着何父對顧景航的看好,打死也不能讓他知道自己是在他那過了一夜。
伸手打了輛出租車,現在六點還沒有,出租車趕着交班,何不歡花了兩倍的車錢才讓司機開車。
她醉的不算太厲害,可是保留着的有關昨晚的意識真的不多,可以說是沒有,反而是夢裡讓她冷汗連連的往事,猶如昨日。
這麼倉皇落逃,要面對的後遺症除了頭疼外,最重要的就是怎麼瞞住何父,雖然什麼也沒發生,可是顧景航……但願他不會說吧!
那想到那個人,頭更加的痛了,拿出手機無奈的撥給蘇寵寵,這個時間段這大小姐肯定沒起,所以何不歡對於沒有接通的電話並不着急,反正抱着打到通了爲止的信念,果然撥第三次的時候電話裡黑雲壓頂的怒火傳達過來:“你丫要是沒大事,就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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