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監總管一驚,匆匆跪下道:“皇上息怒!這……禮部也是擔憂皇后娘娘的身子,娘娘貴爲**,自有上天庇佑……”
慕容明昊將奏摺丟到桌上,神色略黯:“皇后這次病得的確厲害一些……”話未說完,卻又輕嘆口氣,“真是冤孽……”
太監總管自是不明白這句“冤孽”的意思,不敢答話,想了想,小心翼翼地開口道:“祭天大典皇后娘娘自然是要參加的,但前頭籌備之類的瑣事卻不必勞娘娘親自操辦,皇上……不如先讓人着手籌備,也好讓皇后娘娘再養養神。”
慕容明昊被提醒了,微微頷首,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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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妃!”慕容軒興沖沖地一路小跑進玉明宮。
菱妃正細緻地描着花樣子,卻被慕容軒的聲音驚動了,剛擡起頭,慕容軒已到了面前。
“怎麼了?”菱妃被他嚇了一跳,有些嗔怪道,“什麼事高興成這樣?像個小孩兒似的。”
慕容軒也覺得自己高興得有些忘形了,忙定了定神,笑道:“母妃,剛纔父皇召見我,要我主理過幾日的祭天大典!”
“要你主理祭天大典?”菱妃怔了怔,隨即明白過來,“是了,皇后病發未愈,自然是沒法再操心祭天大典了。”
慕容軒收了收笑容,又道:“母妃,皇后不能主理祭天大典,但……還是會去參加的。”
菱妃頓了頓,卻又淡淡一笑,道:“她是一國之母,自然是不能缺席的。”
“母妃,你放心。”慕容軒挽着菱妃的手,低低道,“她的病纏綿多年,這次又發作得厲害,想來……也沒多少日子了。”
菱妃神色一凜,忙伸手阻住了他的話:“這種話不能隨便宣之於口……何況,母妃也不在乎了。”瞧着慕容軒,道,“母妃只望你得皇上看重,早日得到屬於你的位置……”
慕容軒神色一正,道:“母妃放心,這次,孩兒一定會在父皇面前好好表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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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欽點慕容軒主理祭天大典的事情很快在皇宮中傳揚開來。
慕容曦聽到了消息,先是怔了怔,隨即自嘲般一笑,母后病中,不能理事,慕容軒自然是趁機出頭了……想着,神色微微一黯,只恨自己是女兒身,連出頭都不能!
宮女奉上茶,看慕容曦神色黯然,便勸道:“公主,聽說皇后娘娘身子已大好,今兒還有興致找人下棋,公主可要去看看?”
“真的嗎?”慕容曦有些驚喜,忙站起身來,“那我去瞧瞧母后。”
景祥宮裡,皇后果然正在和十一下棋。
“你儘管使出本事來,可別故意讓着母后。”皇后拿着白子,聲音帶着些嗔怪。
十一微微一笑,道:“技不如人,想讓也沒法讓……”
“你這孩子,就愛逗母后高興。”皇后輕笑,容光煥發的模樣看不出一點病容。
慕容曦進來時,恰好看到了這一幕,一時詫異得愣住了。
皇后正對着門口坐着,聽到動靜擡頭看過來,見到慕容曦呆愣地站着,便笑道:“曦兒來了?快過來,怎麼在門口傻站着?”
慕容曦回過神來,一時不敢相信,幾步奔到皇后身邊:“母后,你……你身子好了?”
“好多了。”皇后微笑,忽然伸手,一手一個拉着十一和慕容曦,道,“有你們在母后身邊,母后就心滿意足了,沒什麼不好的。”
慕容曦的笑容微微一僵。
伺候在旁的姜嬤嬤忙上前道:“娘娘下了半天棋也累了,不如歇息一下,吃些東西吧。”
“也好。”皇后笑道,“去做些雲雀酥來,他們兩個都愛吃這個。”
“是。”姜嬤嬤吩咐宮女去做點心,然後將皇后扶到軟榻上去坐。
“我還以爲……母后已經恢復神志了。”慕容曦站着不動,低低開口道。
十一站在旁邊,看似神情淡漠,內裡卻是心潮起伏。自上次動手失敗後,他心中便莫名地陰鬱,甚至有意地避開皇后,方纔皇后興致勃勃地拉着他下棋,他避無可避,只能奉陪,但瞧着皇后興致高昂,笑容滿面的模樣,他忽然覺得心胸開闊起來,不自覺地跟着笑。
爲什麼會這樣?他皺着眉,爲什麼在皇后面前,他總是變得很奇怪?
“石伊。”慕容曦忽然轉頭叫了他一聲。
十一正沉浸在思緒中,被她一叫才猛地回神:“什麼?”
“再過小半個月,是宮裡一年一度的‘祭天大典’,母后是要參加的。”慕容曦看着他,又壓低了聲音道,“母后的神志還沒恢復,到時候,還得勞你在近旁照顧一下。”
“祭天?”十一頓了頓,終於還是點了點頭,“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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祭天大典如期舉行。
皇宮蒼穹臺下,浩浩蕩蕩地站滿了皇室宗親、文武百官。
二皇子慕容軒身着正式的皇子袍服,帶着侍從、侍衛就守在蒼穹臺側旁。
這次皇帝欽點他主理祭天大典,是個極好的出頭機會,祭天的所有準備事宜他也的確做得無可挑剔,待今日的祭天大典順利完成,皇帝和宗親、大臣們定然要對他刮目相看!想着,慕容軒臉上不自覺帶上了躊躇滿志的笑意。
天色透亮,時辰已到,蒼穹臺上的大銅鐘被用力一擊,“嗡”聲乍起,直震人心。
皇室宗親、文武百官齊齊跪地,高喊道:“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皇后千歲千歲千千歲。”
慕容明昊和皇后相攜相扶來到蒼穹臺下,沿着白玉臺階拾級而上。
皇后盛妝打扮,看起來氣色精神都是極好。
慕容明昊和皇后登上蒼穹臺,慕容曦帶着十一悄然來到蒼穹臺側旁,站在慕容軒旁邊。
慕容軒轉頭看了他們一眼。祭天大典,除了皇后,沒有女子參加,慕容曦雖爲公主,也沒有參加的資格,而十一平民之身,就更加沒有資格了……只是,想也知道,慕容曦肯定是怕皇后突然發病,才悄悄帶着十一過來照應着。
不過,慕容軒希望今日大典順利完成,自然也是不想看到皇后發病的,因此,他也只是看了他們一眼,沒有多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