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他是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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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皇上!”

“於翰林,朕不在宮中的這些日子,真是辛苦你了!”韋廣暉微笑的看着於成之說道。

“皇上,這些都是臣應盡的本分!”於成之低頭必恭必敬的回道。

“好了,一切待回宮中再說吧!”韋廣暉牽着朱霜霜踏上了另外一輛華麗精美的馬車,車的四壁懸掛着四匹黃色的紗,九條金絲繡成的飛龍在其中隨風輕盈的飛舞着,看上去好不恢弘霸氣!

朱霜霜緊張的看着兩旁的官員百姓,心跳加速,臉上早已變得粉撲撲的,手心已溼透,在無爭山莊的十八年,她見的最多的是藥材,除了山莊裡的人,外人見的很少,第一次見到如此宏偉正規的場面,心中自然無法平靜。她望向韋廣暉,他正隨和得體的向兩旁的百姓揮手,展露出高貴優雅的笑容,一瞬間,朱霜霜忽然覺得此刻的他與陪伴在自己身旁的那個他判若兩人。以往,他是溫暖、體貼的,宛若一位守護天使,令自己有安全感,而此時,他纔是真正的真命天子,他的眼中不再只有自己,而是包含了他的臣子們、百姓們,甚至,還有一樣東西自己一直都忘記了——他的後宮!

朱霜霜忽然絕望的意識到,回到宮中,他就不可能是自己的韋廣暉,不可能再獨屬於自己,從今往後,她得和後宮、朝上百官,以至整個天下百姓,共同分享一個皇上!晚秋的風陣陣吹來,馬車上的紗簾時不時的拍打着,朱霜霜不禁顫抖了,她緊握着雙手,不安的看向韋廣暉。

他也正好回頭看向自己,輕眨了下眼睛,帶着那熟悉的充滿愛意的笑容,雖然只是一剎那的對視,朱霜霜心頭便涌起了感激和溫暖。他仍然是自己熟悉依戀的那個韋廣暉啊!看來似乎是自己太過於胡思亂想了,既然認定了他,又怎能還有疑慮和懷疑呢?朱霜霜安下心了,大方得體的朝衆人微笑着,既然選擇了他,自然得全力配合他了,好在在無爭山莊也看過不少的場面,雖然自己沒有參與,但是有句話講得好——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啊!

浩浩蕩蕩的隊伍整齊有序的朝着皇宮前進着,朱霜霜忽然瞧見不遠處隱約又匍匐着一批人,行近一看,比方纔的規模還有宏大,人員還要衆多的歡迎隊列呈現在眼前,清一色的官服、相同的姿勢、整齊劃一的隊列,朱霜霜忍不住說道:“你是不是經常出宮啊?”

“哦?何以見得?”韋廣暉含笑輕聲問道。

朱霜霜詫異的望向他,是出了什麼事嗎?雖然他依然是那麼的冷靜沉着,但是她看得出來,他的眼神裡透露出擔憂和焦急來,這時,馬車也開始飛馳了起來,原本在宮門前迎接的大臣們快速的移開來了,但仍然恭敬的匍匐在地……

朱霜霜還來不及欣賞皇宮的風景,甚至還沒有弄清楚大致的走向以及四周的建築風格,自己便已進入了皇宮裡的大道上,這是個充滿了生機的地方,綠樹成蔭,芳草萋萋,完全不同於無爭山莊的大興土木,這裡的佈置雖然簡約,但卻是磅礴恢弘、貴氣*人。

皇宮以御門爲起點,直到後宮嬪妃們的寢宮,呈一棵樹的形狀;某些宮殿間可以互相望見。五步一哨,十步一崗,守衛森嚴。走了好一段時間,馬車方纔停了下來,韋廣暉先行下了馬車,朱霜霜卻還在意猶未盡的欣賞着旁邊的風景,好奇妙的設計,這裡居然有一大片澄淨清澈的湖水,它如同一面巨大的鏡子,將幽藍的天空上漂浮着朵朵白雲清晰的投影在湖水上,更令人叫絕的是,湖面上零星分佈着一團團綠草,草叢裡夾雜着一朵朵亮麗清新的小花,隨風飄揚着,給人以移動的錯覺!

“太美了!”朱霜霜喃喃道,不自覺的由人扶下了馬車,緩緩的朝湖邊走去,世上竟會有如此美妙的地方,靜謐、自由、祥和種種美好的感覺忽然間涌上了她的心頭……

“您請吧!”忽然身後一個謙卑小心的聲音響起,朱霜霜恍若隔世,轉身望去,只見一個着粉色衣衫,相貌清麗的女子微微俯身朝自己笑道。

朱霜霜環視了下四周,怎麼只有自己和她兩人了?韋廣暉不見了,隨行的人不見了,其他人都不見了,甚至連馬車也是消失了!怎麼回事,是在夢裡麼?如此美麗絕倫的場景真的令自己沉睡不醒,美夢連連了?

“你是?”她遲疑的問道。

那女子微笑着下了身答道:“小人名叫裕如,是皇上的隨身宮女!”

“裕如?皇上?”朱霜霜清掐了下自己,疼!不是在坐夢?可是他怎麼會將自己一人丟在這個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呢?

“皇上吩咐小人服侍您到弄月宮中休息!”裕如恭敬的回答道。

“弄月宮,好美的名字!”朱霜霜笑道,緊接着又問道:“那他去哪了?”

“裕如不知!您請吧!”她伸手道。

朱霜霜泄氣的望向方纔經過的那條道路,不知該如何是好,他不辭而別肯定是有急事,都怪自己,只顧欣賞景色,把正事給忘了。事已至此,惟有去那什麼弄月宮等他了!她依依不捨的望向那片美麗的湖面,乖乖的朝裕如所指的方向走着……

咦,弄月宮,原來眼前這座灰牆紅瓦的水上建築就是弄月宮!哈,在此等他,也是一件好事啊!美景當前,神仙之所,等候情郎歸來,何樂而不爲?朱霜霜暗自打趣道,心中歡欣不已,快步進入了這座“弄月宮”!

果然是名副其實啊!朱霜霜讚歎道,“這佈置得真跟那戲裡唱的月宮似的!”

裕如抿嘴一笑,恭敬的說道:“您是先洗漱,還是先用膳?”

“恩?”朱霜霜發現今天自己的反應怎麼如此之慢啊,難怪這個裕如總是偷笑呢,她微紅着臉說道:“有勞你了,裕如,我先去洗漱吧!”

“你不用客氣,這些都是裕如該做的,請隨小的來!”裕如嫋嫋婷婷的在前方引導着,從那清幽的、飄揚着紗幔的客廳走過,進入了一條散發着清香,撒滿了花瓣的走廊,“天池”,兩個飄逸的字映入眼中,裕如輕輕的撥開了叮噹作響的紫色珠簾,一陣花香迎面撲來,溫暖的水霧隨之飛舞了出來。

“請進!”裕如輕柔的說道,彷彿不忍心打亂那片朦朧與曖昧。

朱霜霜貪婪的呼吸着,款款的走進去,哇!她忍不住輕聲呼道,自己完全置身於一個花朵海洋,輕盈飄蕩着的花簾,鮮豔欲滴的花毯,兩個着桃色宮女裝束的女子微低着頭站在沐浴池旁邊。翠玉色的浴池,遠遠望去,竟是透明的,池中的湯水冒着熱騰騰的水氣,五彩的花瓣自屋樑上輕輕舞入池中,如同一道鮮美誘人的美湯,蠱惑着朱霜霜走近它……

與此同時,那兩名宮女輕迎了過來,行禮後,溫柔的將她的外衣脫了下來,正要繼續……朱霜霜趕忙緊抱着自己,緊張的問道:“我自己來吧,你們先下去好了!”

一名宮女撲哧笑了,另一名宮女惱怒的瞪了她一眼,必恭必敬的說道:“您說笑了,這是奴婢的職責,如果您讓我們下去,從此以後我們姐妹就沒有活幹了!”

“你們,專門在這個地方做事?”朱霜霜問道。

那名宮女點點頭,說道:“裕如姐姐帶來的,必是皇上最信賴之人,小的們如果怠慢了,皇上會怪罪下來的!”

朱霜霜尷尬的笑道:“可是我如果讓你們服侍我洗澡,會不好意思啊,這該怎麼辦啊?”

這時裕如走上前笑道:“您別客氣了,慢慢的就會習慣的,您請吧,不然湯水該涼了!”

朱霜霜自我解嘲的笑了笑,鼓起勇氣伸出手來任由她們擺佈了!難道他洗澡也是這樣,任由她們看個精光?哼!朱霜霜暗自道,不知羞恥,待他回來,一定要將這個洗澡的方法修正一下,原本那麼舒服美好的事情,到這裡卻是受罪啊!

一刻鐘後,朱霜霜終於神清氣爽的自天池裡出來了,如今雖然已是深秋,可這房中卻絲毫感覺不到涼意,沐浴之後,渾身都是香噴噴,輕飄飄的,那兩名宮女扶着自己朝另外一間房走去。

這又是去哪啊,早知道就先吃飯了,朱霜霜摸了摸空癟的肚子,暗暗的嘆道。既來之,則安之,就由她們折騰吧!唉,原來是來更衣的。只見幾名宮女站在一面梳妝鏡前,有的捧着衣衫,有的捧着首飾,有的捧着胭脂水粉……就是沒有食物啊!朱霜霜無奈的閉上了眼。再次嘆了口氣。又得折騰了,由她們做吧,到時人家沒有了工作,還是自己的罪過。

肚子抗議了無數遍後,終於有誘人的菜香飄來了,朱霜霜高興的睜開了雙眼,卻嚇了一大跳,鏡中的女子果真是自己麼?只見此女身着湖綠色輕紗,腰間繫着閃耀着金光的鏈子,剩下的部分隨意的和下裙拖曳在地,一頭烏髮自然的挽起,銀色的髮飾巧妙的鑲嵌其中,水滴般的玉珠輕輕的垂在眉間,二目傳情,貌若天仙,纖腰微朱,玉臂輕攬,回眸帶笑,眼若星光,梨花帶雨,好一個清秀可人、我見猶憐的絕代佳人啊!

“太美了!”方纔那名撲哧而笑的宮女喃喃道,驚爲天人般的望着朱霜霜。

“慕蘭,不得無禮!”裕如正色說道。隨後微笑着說道:“您請用膳吧!”

朱霜霜心中一陣竊喜,終於可以吃東西了。趕忙起身隨裕如走往飯廳,滿滿一桌精緻可口的飯菜,真恨不得大快朵頤一番。無奈飯桌旁又站着幾名宮女,如果真的狼吞虎嚥,豈不是太有失形象了?只好忍耐了,朱霜霜得體大方的微笑着坐下了,斯文的準備舉筷時,只見裕如已經夾了各樣菜餚放置到了幾個小碟中。唉,看來,這吃飯也得她們服侍,這下自己真徹徹底底的成了衣來伸手,飯來張口了!

裕如將小碟裝好後,卻並沒有端過來,而是自顧的吃了起來,居然還是慢慢咀嚼,細細品嚐?正在朱霜霜百思不得其解時,裕如放下了筷子,下了身行禮微笑着說道:“您請放心食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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