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林玲眨眨眼,“當然,不是之一的話,我要放在哪裡?”嚴天跟她有本質的不同,所以嚴格來說她纔是師父最得意的那個。
夜星宇輕笑,“我知道你很優秀,讓我覺得將來自己極有可能招架不住。”現在來看他就已經是要處處妥協的那個了。
“優秀有什麼用?人不是爲了讓別人覺得優秀才活着,做好自己想做的事,比什麼都重要。”林玲說完,低下頭專心的吃起東西。
夜星宇仍是看着她,“跟夜巖的事我會自己處理,至於那個嚴天,有任何需要我幫忙的儘管開口。我想夜巖一定有辦法可以找到他。”
夜星宇輕聲開口,“你是說嚴天有可能利用芊芊或者柏林來控制夜巖?”照理說他們至少是名義上的父子,嚴天不該做的這麼絕。
“不是沒有可能的,即使他一手帶大的夜巖,可是在他眼裡那根一顆棋子並沒有本質的區別。如果可以達成自己的目的,他不會在意是犧牲誰。”亞楠跟柏林只是剛好在這個時間裡跟夜巖相認。過去這幾年趙珍一直在暗中干預,大概也有着保護亞楠的心思,只是她做妖女做的習慣,嘴上從來不會去解釋。
夜星宇擰緊眉心,“那我們更要提早找出嚴天,否則他會不會再做出瘋狂的舉動來實在沒人可以有把握擔保。”一個可以花這麼多年實行報復計劃的男人心思該有多麼深沉,他很難去想象。
南林玲笑了一下,“你不用這麼擔心,只要他肯來臺灣見我,事情都會解決。因爲這世上,如今也只有我知道那件事的真相。”她花費這些年想找出嚴天的下落也不過是爲了對他說出當年的事。只是怎麼也沒想到,兜了這麼大的一圈之後還是要弄到今天這種地步。
“真相……你指的是當初在莫斯科的那場爆炸的真相?”聰明如夜星宇,幾乎是一瞬間就想到了三十年前那場聲稱嚴天已死的爆炸。
林玲怔怔的看着他,“看來你聰明的有點過頭了。”天使的人都不曾有誰探聽過此事,夜星宇竟然一下子就說到了她話裡的重點!
看到她還算輕鬆的模樣,夜星宇心情頗好的開口,“身體有不舒服麼?要不要跳個舞?”他們有多久的時間沒有一起跳過舞了?好像除了剛剛認識時的那幾次在一些商宴上有過,之後就再也不曾這樣有情調的一起好好吃晚餐。
跳舞?南林玲低下頭看看自己輕便的裝束,“你覺得我穿着這個跳舞會好看麼?”她會學習那些社交舞完全是因爲當初陪着某幾個女人一起生活的那段時間要三五不時的參加晚宴,後來發覺自己常常引起在場的貴夫人已經名媛千金的注意後,她就甚少再到那種類似的場合露面。直到後來畢業出社會後一直都保持着那時的習慣。
夜星宇故作認真打量的看了她好一會兒,“你穿什麼都可以這麼優雅,可以娶到你是我的榮幸。”以前並不覺得自己是個慣於說甜言蜜語的男人,可是最近這樣的話卻越來越順口。大概從心底開始喜歡一個人之後,心性是真的會產生微妙的變化吧。對
於這種改變,他還是懷着莫名的欣喜。
南林玲不掩自己的詫異,一雙晶亮的黑眸直盯着他,“你最近好像心情真的很不錯。凱撒的生意很順利麼?還是又談成了大生意?”對一個工作狂來說,最大的成就莫過於此。
她的話令夜星宇有些許的挫敗感,“林玲,在你心裡除了工作之外,我就沒有其他在意的事麼?”他是熱衷於工作沒錯,但其他的事也不是完全不聞不問的吧。
林玲認真的想了一下,“除了工作之外……你還在意什麼?”一個連吃飯的時候都要看財經報紙,張開眼睛就是工作,閉上眼睛纔算休息的男人,她真的想不出還有其他的事讓他很在意。
夜星宇輕道,“如果我說現在我心裡,你的位置排在最前面,你願意相信麼?”只要可以時常跟她一起相處,他很樂意做個正常的上班族,甚至遲到早退都沒有關係。反正他是大老闆,就算晚幾個小時到公司也沒人敢多說什麼。
南林玲對上他認真的眸子,只覺得他目光灼灼,令人頓覺心口一陣悸動。
“夜星宇,這個不好笑。”無暇去想他這話究竟是不是玩笑,她只想快些轉開話題。以前兩人交往的那會兒,她也是最受不了夜星宇這麼認真的盯着她的臉看。
夜星宇有些失望的嘆口氣,“本來也不好笑,我又沒有說笑話給你聽。其實我不是很懂怎麼討女孩子歡心,以前在學校的時候也沒有過類似的經歷。不過我問過玄益,他說女人都喜歡聽甜言蜜語,我說的不好麼?”
林玲瞪大眼睛,“甜言蜜語?” 他去問王瑜女人都喜歡什麼嗎?這個男人是要轉性還是怎麼的,突然之間做這麼離譜的事。
夜星宇一本正經的點頭承認,“不過就算是甜言蜜語,我說的也是真話。你瞭解的,我寧可不說也不會開口騙你。”就好像當初他在提出離婚的時候坦言自己是因爲對花瑰有喜歡的情緒出現。喜歡就是喜歡,沒什麼需要遮掩的。他既然有了感覺,也就不怕大方承認。
南林玲安靜的將他夾給自己的炒蛋切成一塊一塊,脣邊掛上輕淺的笑意,“其實開始的時候我沒有想過自己會喜歡商人。”因爲自小見慣了父親在外忙碌,而母親終日在家卻很少見到父親的面。或者像其他幾個叔伯那樣,夫妻兩人各自做空中飛人,爲了公司的訂單常年在外打拼。那種生活跟她想象中的夫妻太不一樣,即使生活的再富裕,也總是少了那麼些屬於家庭的味道。
後來她常常離家,是因爲在那個家裡總是讓她感覺少了親情的東西存在。見到家裡司機的次數比自己的父親多,見到保姆的時候比見到母親多,時間久了,那也沒什麼可留戀的。
家這個詞,並不是指一處豪華的住所,而是在那其中的氣氛。大概是後來她常常不歸對家裡的那些人起到了一些觸動,慢慢的這一代的堂表兄弟姐妹都開始密切的聯繫起來,如今倒是也顯得極有人情味兒。
在遇見海皇的時候,是她心底對商人的看法第一次產生翻天覆地的改
變。那時候他覺得商人也不都是重利輕別離,其中多少還有那麼些例外。大約是在某一年自己知道了海皇對那個名義上是他妻子的女人也不曾有過感情之後,她對他的感覺才慢慢的歸於平淡。
他是一個從來不曾愛過的男人,所以她也不該期待他會喜歡上自己。而那個時候,夜星宇就那麼巧的出現了。
最初,她真的以爲他是嚴天。黑道分子在她眼裡大多要比尋常的商人更有情有義。再之後的事,就好像在做夢一樣,因爲夜星宇雖然頂着跟嚴天一樣的皮相,骨子裡卻是完全不同的男人。
夜星宇沮喪的提醒了一句,“海皇也是個商人,我應該不用再提醒你的。”他跟林玲相處的時候真的很不想提起其他男人,尤其是身份敏感的海皇。
南林玲笑笑,“他是個例外,當初我一直以爲他很深情。在我的家族裡,幾乎沒有深情這兩個字存在。我父母,伯父伯母,叔父叔母,甚至我爺爺奶奶大都是商業聯姻下組成的夫妻。雖然在婚後也沒有出現在外面那些亂七八糟的情婦,但相敬如冰也是常態。我沒有把握自己也可以像那些女人一樣,安於現狀的守着跟墳墓沒有兩樣的婚姻。”
夜星宇有些歉意,“對不起。”當初……他在娶她的時候就是抱着這樣的念頭,既然沒有喜歡的人,那麼娶她也是不錯的選擇。
一如過去那些商場男女的聯姻一樣,省事又各取所需。
“怎麼忽然道歉了,我沒有怪你的意思。”林玲溫和的淺笑,她只是闡述自己的看法,並不是表達對夜星宇的不滿。
“當初娶你的時候,我並沒有想過要離婚。因爲那時候我並沒有覺得自己有一天會愛上哪個女人,你知道的,很多夫妻沒有愛也一樣可以過上一輩子。”這種事在豪門中見得並不少,相信林玲也是知道的。
南林玲一怔,“那時候我以爲自己可以改變你,所以你說結婚的時候我幾乎沒有考慮的就點頭說好。”現在想想,一個女人一生最浪漫的被求婚時刻竟然就被她這麼稀裡糊塗的葬送了。甚至她也沒有值得回憶的婚禮,一切簡單空白的就像白紙一樣。
“等到你覺得可以了,我願意鄭重的跟你求婚,然後辦一次婚禮。”不過他已經不確定林玲是不是還想要跟他補辦婚禮。
南林玲手上的動作僵了一下,“我大概沒有辦法做一個八面玲瓏的金太太,至少我沒有那麼多時間陪你出席各種場合。”既然已經不打算再休假,她勢必要正常的工作,那也就意味着日後他們兩人都會很忙。這樣也好,不必每天朝夕相見,然後很快的便看得生厭。
夜星宇笑笑,“我也不需要你那樣,我的妻子不需要別人來評價。難道你不覺得人能活得自我纔是最寶貴的?”他最初會覺得花瑰身上有吸引人的氣質大概就是因爲她脫俗的言行,跟自己過去所結識的世故女子有太明顯的區別。後來知道了林玲的真性情,他才發覺完全活得自我跟灑脫的那個是早就在自己身邊了,甚至因爲在意着他,不惜改變自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