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我很早就想見識一下洛總的酒吧了,更何況還遇到了舊識。”方宏倒是不客氣的取過酒瓶給自己倒了一杯酒,“對吧,夜總。”
“確實很久不見,但我並不覺得你的出現是件好事。”夜星宇說話倒是一點都不客氣,完全沒有顧及這方宏臉上溫和而毫無殺傷的笑容。他說這話並不是毫無根據,即使不用回頭他也能清楚的感受到自己背後那個顫抖的身影。
“這話我就不明白了。”對着夜星宇,方宏倒是沒有一點示弱,徑直的端着酒越過夜星宇走到了郝蕾的面前,“小蕾,好久不見。”
郝蕾忽然平靜了下來,看着方宏,再自然不夠的勾了勾嘴角,優雅的拿過方宏手中的那杯酒,不客氣的潑向他。這對郝蕾這樣的恪守規矩的女人來說幾乎是不可能發生的,但是眼前的一幕,又不像是在演戲。
“我還有事,先走了。”郝蕾淡然的放下杯子,拿起自己的小包,邁着優雅的步子離開了。而被潑了一身酒的方宏臉上卻還是帶着那種淡淡的乾淨而又複雜的笑容,對着幾人抱歉的笑了笑,然後追着郝蕾就離開了。
這一段小小的插曲並沒能打斷現在這手上的喜帖所帶來的震撼,南林玲站在一邊不說話,綺羅要和誰結婚並不關她的事情,但是如果因爲這件事而讓芊芊離開的話,她就必須想辦法阻止,但是現在讓南林玲更加奇怪的是芮瑪的反應。
她自從拿到這喜帖之後就沒有再多說什麼,只是站在一邊一遍又一遍的撥打這綺羅的號碼,儘管對方一次又一次的傳來的是無人應答的聲響。爲什麼看這芮瑪的反應會比芊芊還大,南林玲有些不解,但是看向夜星宇和芊芊的眼神時,他們卻又是那樣的不足爲奇,難道……
“南林玲,你怎麼了?”夜星宇沒有理會芮瑪的反常反而對在一邊發呆的南林玲有些奇怪,溫柔的拉過了她的手,緊緊的握在手裡。
“沒什麼。”南林玲猛然的醒過來,指了指門外一前一後離開的兩人,隨意的編了一個藉口,“郝蕾姐和那個男人認識嗎?”
“豈止是認識。”夜星宇的樣子並不想多做解釋,“但是這件事情,現在也只有她自己能幫自己了。”
“什麼意思?”南林玲不解。
“以後再給你解釋,不早了我們回去吧。”夜星宇拉着南林玲到了芮瑪的身邊,拿過了她手上的手機,有些無奈的嘆了口氣,“走吧。”
這一場名爲餞別的聚餐最終註定是以這樣的結局草草收場的,夜星宇載着南林玲和芮瑪離開了,留下芊芊一個人繼續安靜的守在妖姬之中。
“這樣做真的好嗎?”芊芊看着遠去的車,眼裡滿是擔心。
“放心,沒事的,有些事情是該做個了結了。”背後的人輕輕的上前環住了芊芊的腰,讓她能有一個安心的懷抱。
“可是……”
“沒有可是。”
果然纔沒多久,芊芊的手機便響了,匿名號碼,匿名短信,只是芊芊
甚至還沒有來的及看就被綺羅拿走了,看來狐狸尾巴終於露出來了,但是他竟然也有一種開心不起來的感覺,只是抱緊了懷裡的人,爲了保護她,他只能不惜一切。
在郝蕾的記憶中,自己已經太就沒有這樣的失態過了,光線亮亮,一絲不苟,從容不迫,人前人後她都是一個最稱職,也是最完美的女人。
她努力的忘記時間,忘記自己,就是爲了能夠讓自己變的麻木,變成一尊沒有缺陷沒有感情的人偶,起碼這樣,在再見到他的時候,自己可以優雅從容,就像剛纔一樣,一氣呵成的從他手中接過那個杯子,一滴不剩的倒在他的臉上,就像多年前他對自己做的那樣。
但是爲什麼她最後還是落荒而逃了,這麼多年的掩飾終於在見到他的時候碎成了粉末,原來她終究還是不能夠真正的走出來嗎?郝蕾扶着路燈杆,緊緊的閉上了眼睛,淡黃色的光亮溫柔的包裹着她,也拉長了她的影子,這一幕來的分外的孤寂,她終究還是不可避免的陷入了那往事的漩渦之中……
那也是一個一樣的夜晚,天很黑,黑的讓人覺得沒有了生的希望。
她跌跌撞撞的衝到了那酒店的門口,這金碧輝煌的酒店是被稱爲房產大亨的董家名下值得驕傲的產業之一,但是一週之前這還是他們郝家的產業,而這裡,今天將會舉行一場盛宴,董家千金與她最愛的男人的訂婚晚宴。
往來的都是豪車名門,她見的太多了,裡面還有許多眼熟的面孔,甚至以前想盡辦法的討好她,但是現在卻都像陌生人一樣與她擦肩而過,人情冷暖,商人重利。
“對不起小姐,你不能進去!”保安攔住了她的去路,董家真是大方,甚至連門口的保安都沒有換過,全都是原班人馬了,但是她又有什麼權利讓所有人忠貞的一心不侍二主,只是給他們發工資的人才是真正的主人。
“怎麼,怕我來搗亂嗎?”只是她還是冷笑,即使這一切都很明白。
“郝小姐,請不要爲難我們,而且現在進去難堪的是你自己啊。”保安將她拉到一邊,小聲的囑咐了兩句,總算是好心的,算是爲了她平常的和顏悅色。
“放我進去,我不會亂來的。”她看着面前這個年輕的保安,忽然一笑,“你姐姐的病好多了吧。”
保安一愣,眼中閃過一絲猶豫,當初姐姐車禍被送進醫院沒錢救治,是郝蕾拿了自己的私房錢,雖然現在已經還清了,但是這恩情卻還在,只是,“郝小姐,請你不要爲難我。”
“呦。”一個討厭的聲音在身後響起,這個人郝蕾認識,一直想要追求她的紈絝子弟,或者說想要追求她身家的男人,“這不是郝大小姐嗎?怎麼會在這裡?對了難道你不知道現在已經不屬於你了嗎?”
“我和你不熟吧。”郝蕾沒好氣的回了一句。
“是是是,是不熟,可也就是和你熟的那個男人,帶着你所有的家業給了他自己的未婚妻,你難道不知道方宏和董家小姐的婚約是從小就
定下的嗎?”
“不可能!”
“嘖嘖嘖,真是可憐,現在連門都進不去了,想質問也沒有機會了,不如這樣。”男人忽然猥瑣的笑了兩聲,放低了聲音,“我邀請你做我的女伴,我可以帶你進去,但是作爲交換條件,你要陪我一夜,如何?”
這話之後,本應該得到的是一個響亮的巴掌,甚至男人都已經準備好了去接這個巴掌,只是她卻意外的平靜,認真的擡起頭看着男人,說了一個好字。在大家的震驚之餘,她也的確有了進門的機會,終於能向那個男人問清楚了。
她幾乎是跌跌撞撞的衝到方宏的面前,看着他和他的未婚妻幸福的相依偎着與衆人交談甚歡,她已經不知道自己是否還有知覺了,所有人看到她的出現都當成了酒足飯飽之後的一個笑話來看,她眼中看到的是譏笑,耳中聽到的是諷刺,但她還是站在了他的面前,“方宏!”
“你怎麼在這?”他看到她的時候眼裡有一絲的驚訝,甚至還有一絲的厭惡。
“從一開始這就是你的局,你的復仇是嗎?”她迫不及待的要問出一切。
只是他卻忽然的冷靜了下來,有些嘲弄的勾起那從未出現過在他乾淨的臉上的邪惡的笑意,輕聲而又強力的說着,“你覺得呢,你們家的一切本來就是我們方家的財產,現在也不過是物歸原主了。”
“這就是實話,就是原因?”
“沒錯。”
“那你對我做的一切呢?都是爲了你的計劃,你的復仇,對我,就沒有一絲真正的感情,就從來沒有愛過我?你爲什麼要這麼對我!”
“一切都是計劃,而且今天是我的訂婚儀式,請你出去。”他還是那樣的禮貌,只是這生疏的禮貌在她的眼中像是一盆冷水無情的將她心中最後的一簇火苗,徹底的撲滅了。
那挽着他的董家小姐,驕傲的像只天鵝,這樣的女人他是不會喜歡的,但是爲什麼現在他能如此溫柔的擁着她。
“我不信。”
“拜託,這不由得你不信好嗎?而且你是怎麼進來的?我們這次可沒有邀請你這些乞丐,你說是不是?宏哥哥。”接話的是董家小姐,根本就沒有在意現場有多少人在,直接的優雅的舉起手中的酒杯,往着她的臉上潑去,然後淡定的說了聲,“如果你是想進來討杯酒喝的,那現在成功了,可以離開了吧。”
酒杯潑在臉上的感覺真的不好,但是讓人感覺更心碎的是他那張完全不爲所動的臉讓人徹底的寒心了。
兜中的手機在這安靜下來的大廳不合時宜的想起,她幾乎是木然的接了,她不信他真的會這麼對她,她是驕傲的,但是這一刻也已經完全的失去了尊嚴。
“姐,你在哪裡?爸自殺被送進醫院了,媽已經暈過去了。”
這消息像是晴天霹靂一樣的砸在了她的身上,她的手無力的垂了下來,平靜的按掉的手機,忽然擡頭對着他悽美的一笑,淡淡的說了,“祝你幸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