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夏驚喜的轉身望了過來,見她沒有異樣,明顯的鬆了一口氣,快步迎了過來,“少夫人,少爺來接你了,見你這麼久都沒有出來,可把他給急壞了。”很明顯半夏並不知道,杜雅汐早就看到姚宸之在茶館了。
她就笑着道:“我哪有你們想的那麼嬌氣?”
半夏就見她的眼睛微紅,便問一旁的麗嬸:“麗嬸,出什麼事兒了?”
“回去再說。”麗嬸輕道。
她也是一頭霧水的,怪醫怎麼就去了?這個空老頭又是百草谷的人。
百草谷是一個空聞其名,卻不見其身的山谷,傳說那裡滿山遍野都是奇花異草,傳說那裡有一個藥王,還有他的幾個徒弟。但是,這些都只是傳說,沒有人到過百草谷,也沒有人見過藥王還有他的徒弟們。
空老頭就擡頭看了一眼天色,垂眸看着杜雅汐,道:“丫頭,時候不早了,回吧。等哪天你有時間了,師伯這裡隨裡等你來。”
“師伯?”半夏疑惑的看了看空老頭,又看向杜雅汐。
麗嬸就佯怒輕掐了下她的手臂,嗔道:“多嘴的丫頭,哪都有你說話。有什麼事兒,回去再說。”說着,就暗暗給她眨了眨眼。半夏立刻噤口,尷尬的笑了笑。
杜雅汐朝空老頭福了福身子,“師伯,雅汐就先回去了,改天再來看師伯。”
空老頭笑着揮手,“回吧,別讓家人擔心。”
“是。”杜雅汐點點頭,領着麗嬸和半夏回到了大堂,大堂裡姚宸之和徐惜玉已經坐到蘇夫人那一桌,杜雅汐定眼看去,見蘇大人也不知何時趕來了,幾人正坐着談笑風聲。
胡荽湊到姚宸之耳邊,輕道:“少爺,少夫人回來了。”
姚宸之就應聲擡頭望了過來,杜雅汐見他的眸子無波無紋,心裡不禁佩服他的定力,同時,也替他感到心酸。明明就已經可以看見東西了,可爲了不讓打草驚蛇,他還得繼續在人前裝作是一個睜眼瞎。
蘇夫人就站了起來,快步的迎了過來,攜着她的手,目光關切的上下打量着她,道:“妹妹,你怎麼去了這麼久?”
“是妹妹不好,讓姐姐擔心了。”杜雅汐笑着朝她盈盈一禮,蘇夫人就攜着她的手,嗔道:“別總是行禮,咱們又不是外人。”
楊夫人耳尖的聽到了這句話,就疑惑的看了過來。
蘇大人就笑着看向蘇夫人和杜雅汐,道:“看來你的心願是達成了,我也該改口稱姚少夫人爲小姨妹了。”
“呵呵!該改口。”蘇夫人就笑得眉眼彎彎的望了過來,又道:“你可有備好見面禮?”
蘇大人就兩手一攤,風趣的道:“你不早說,我怎麼知道?這樣吧,我和宸之兄弟現在就陪你們去百寶斎,你們負責選,我們負責送,這樣可行?”
“這可不行!”蘇夫人嬌笑着嗔了蘇大人一眼,“送東西講究的是誠意,你送當然得自己選,我們來選,這可不作數。”
蘇大人笑着搖頭,滿臉的寵溺。
他側側身子,在姚宸之耳邊輕言了幾句,兩人就點點頭,像是達成了什麼決議。
楊夫人看着他們成雙成對的,就起了辭意,她淺笑着朝蘇大人福了福身子,“大人,你們慢慢逛,我府中還有事,我就先回去了。”說完,見蘇大人點點頭,她又上前攜着杜雅汐和蘇夫人的手,笑容可掬的道:“改天到我那坐坐,大家熱鬧一下,聯絡一下感情也是好的。”
蘇夫人就點點頭,“你放心,我去的時候一定找雅汐一起去,你別嫌我們太吵了就好。”
“怎麼會呢?歡迎還來不及呢。”楊夫人笑笑,一行人就一起出了茶館大門,在門口分手。
蘇夫人看着楊夫人上了馬車,就悄悄的附在杜雅汐的耳邊,道:“妹妹,有空就上她那裡多坐坐,你們家的許多事情,她都知道。”
“好。”杜雅汐笑着應道,瞬間明白楊夫人的出現不是偶遇,而是蘇夫人特意造成的偶遇。想到她的好意,以及老夫人的安排,杜雅汐心裡就暖哄哄的。在這個世上,能有人真心的對你好,這是一種難求的福氣。
杜雅汐回頭看了一眼茶館的招牌,腦海裡掠過那個檀木牌位,心中百感交集。
人生還真是無巧不成書。
不小心丟下一顆種子,卻沒有想到哪天那裡就會長出一棵參天大樹。
原來,曾經有個怪醫,她的名字叫做寧三七。
幾人一起在蘇城最繁華的街上逛了起來,因爲蘇夫人的話,蘇大人便親自選了兩套首飾,一套送給蘇夫人,一套則送給杜雅汐當和小姨妹見面禮。
中間,姚宸之和徐惜玉離開了一會,再回來時,杜雅汐特意的朝他身上瞄了一眼,沒有發現什麼禮貌之類的東西。
夜幕降臨前,姚府和蘇府的馬車前後一起回到了姚家大門口,剛下馬車,竹院的桔紅就急急的走到徐惜玉面前,紅着眼眶朝他福了福身子。
徐惜玉見狀大吃一驚,急問:“出什麼事了?”
桔紅的眼淚就掉了下來,哽咽着道:“少爺,老爺和夫人大吵了一架,下午,老爺就讓人整理了東西,他和小姐已經搬回徐府去了。我們院子裡的東西也已經整理好,就等少爺你回來了。”
徐惜玉只是跺着腳說了一聲“怎麼會這樣?”人就撒腿跑向芝院。
蘇大人和蘇夫人面面相覷,只覺姚府出了這些家務事,他們上門吃飯似乎不太好。姚宸之心知他們的尷尬,便邀請:“蘇大人,蘇夫人不如先進屋喝口茶吧。”
蘇氏夫婦相視一眼,便點點頭一起去了老夫人的鬆院。
鬆院裡已是華燈初起,蘇氏夫婦進去見了老夫人,又寒暄了幾句,然後就藉口家裡還有事兒,說是下回再來之類的話。
老夫人點點頭,讓錢媽媽送了他們出去。
老夫人坐了下來,端起一旁的茶盞輕呷了一口,杜雅汐是個剛進門不久的人,再加上平時也不是住在老宅子裡,便也坐着喝茶,選擇字沉默。
三個人靜靜的喝着茶,實在是覺得氣氛壓抑,杜雅汐就讓麗嬸把空老頭送她的包袱取了過來。
老夫人就看着她問道:“這是什麼東西?”
“我師父給我的。”杜雅汐說着,就打開了包袱,幾本泛黃的醫籍,幾個檀木小匣子就出現在衆人的眼前。
姚宸之朝桌面上看去,眉頭不由輕皺,目光疑惑的看向杜雅汐。
別人不知道,但他和老夫人,還是老何是知道杜雅汐就是怪醫的事情。而她一直對外稱,她的師父是怪醫,既然真實中師徒是同一個人,那她現在所說的師父又是誰?
杜雅汐沒有迴應姚宸之的疑惑,徑自打開檀木小匣子,一個匣子裡裝着一支紅玉鳳頭形玉釵,一個匣子裡裝着一隻同紅玉的鐲子,打開第三個匣子時,杜雅汐看着裡面的東西,不由的驚呼……
這這這……這怎麼可能?
匣子裡裝的竟是一個西藥瓶子。
杜雅汐顫抖着手打開第四個匣子,這一下,她的整個人都驚呆了,愣愣的坐在那裡,愣愣的看着手中那把薄如翼的手術刀。
這……這個寧三七也是來自異世?
這事情真的太令人震撼了。
老夫人和姚宸之看着她呆呆的坐着,目光緊盯着手裡的東西,不由的擡頭對視一眼,皆是看到了對方眼中的疑惑和擔憂。
“雅汐,你怎麼了?”姚宸之終是忍不住的輕聲喚道,杜雅汐移眸看着他眼底切切的擔憂,就搖搖頭,道:“我只是沒有想到我師父竟是留給我這些東西。”
她只是沒有想到寧三七也是她那個時代的人,她只是奇怪,爲什麼空老頭就像是知道她和她來自一個地方一樣?
不行!她明天就得去茶館找空老頭,問他一些關於寧三七的事情。哦,不!問一直關於她師父的事情。
既然她在寧三七的牌位前磕了頭,喊了師父,那寧三七就是杜雅汐的師父了。
聽她又說起她的師父,姚宸之的眉頭就皺得更緊了。
如果他沒有記錯的話,這個包袱是她去一趟茅房後,就有了的吧?那她去茶館的後院時,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宸之,這事我晚一點再跟你細談。”杜雅汐說着,就拿過那幾本醫籍翻看了起來。
老夫人知道現在不是細問她的時候,便讓錢媽媽準備擺飯。
三個人正準備淨手用晚膳時,徐惜玉就大步流星的走了進來,他對着老夫人就恭恭敬敬的跪了下去,磕了三個響頭。老夫人皺着眉頭,親自扶他起來,怪嗔:“惜玉,你這是怎麼了?”
徐惜玉就看了姚宸之和杜雅汐一眼,道:“外祖母,惜玉是來謝外祖母十多年來的疼愛的,待會惜玉就搬到桃花衚衕去。”
“你急什麼急?明天不行?”姚宸之就問道,語氣中有些着急。
徐惜玉就笑了笑,道:“表哥,桃花衚衕離這不遠,以後,惜玉每天早晚還是會過來給外祖母問安的。惜玉也會去宸院叨擾表哥的。”
“可是……”姚宸之還想再說什麼,老夫人就拍拍徐惜玉的肩膀,道:“上午,你爹來找我商量,說是你和寶玉都大了,不想將對你們的婚事不利,便想搬去桃花衚衕住。惜玉,你爹的苦心,你可理解?”
“外祖母,我同意搬去桃花衚衕。”徐惜玉就點頭,然後挽着老夫人的手臂,輕輕搖晃了幾下,撒嬌似的道:“惜玉只是捨不得外祖母。”
“你這孩子。”老夫人就笑着揉揉他的頭髮,似是很感慨的道:“一眨眼你們都長大了,與其說你捨不得外祖母,其實外祖母更加捨不得你們。人老了,什麼都不圖,就只圖家裡熱熱鬧鬧的,子子孫孫的都平平安安的,大家團團圓圓的在一起。”
聽着老夫人話,大夥都沉默了下來。
屋裡了氣氛一度又變得壓抑起來。
杜雅汐很能理解老夫人的心情,她並不樂於看着徐子謙帶着子女搬離姚家,她只所以點頭同意,恐怕更多的是爲了保護自己和姚宸之吧?
家裡住着一頭狼,心裡總是不踏實的。
其實,杜雅汐真的想不通姚靈芝還有什麼不滿足的?還有什麼不平衡的?
“吃飯吧,我肚子好餓。”杜雅汐摸着肚子,打破了屋子裡又沉悶起來氣氛,姚宸之就感激的看了她一眼,附合道:“我也餓了,跟着惜玉出門,他這個鐵公雞都不捨得請我吃飯。”
徐惜玉聽了就反駁,“表哥,你可不能這麼說,明明就是你爲了選…唔唔唔…”眼看着他就要說漏嘴了,姚宸之一着急就捂住了徐惜玉的嘴巴,不讓他繼續往下說。
“你怎麼什麼都說?”姚宸之的臉色有些微紅,杜雅汐瞧着就覺得可疑,便看向徐惜玉,就見他也朝自己看了過來,眼中閃過一絲慌亂。
柳眉輕蹙,杜雅汐斷定這兩個傢伙瞞着她做了什麼事情?
老夫人就看着眼前的一幕,樂呵呵的笑了。這時,錢媽媽來稟,飯菜擺好了,老夫人就領着他們三人移步花廳用膳。
飯桌上,徐惜玉不時耍寶,一往講究食不言寢不語的姚家,第一次,一頓飯下來,笑聲連連。
杜雅汐發現老夫人的臉上雖然是一直掛着笑容,但是她的眼底卻總是不經意浮現淡淡的憂傷。
心裡明白,老夫人是真的捨不得徐惜玉。
從老夫人那裡回來,杜雅汐就遣了一衆人等,先是和姚宸之各自梳洗,然後,她又幫姚宸之做了腳底按摩和針炙,兩個一起練字。
一切都和往常一樣。
只是,兩個人都明顯的多了幾分心不在焉。
姚宸之練完字就上牀躺着,杜雅汐本想一個坐一會,但怕他多想,便就吹了多餘了燈,只留一盞牀頭燈,也鑽進了被窩裡。
“雅汐,如果你睡不着,你可以拿你師父的書看看。”姚宸之朝裡側躺着,以手枕頭,黑溜溜的眼睛閃着亮光。
杜雅汐便坐了起來,看着他,問道:“會不會妨礙到你?”
“不會!你看吧。”輕輕的搖了搖頭,姚宸之知道,她心裡有事兒。其實,他心裡也有事,但是,這事跟她有關係,他不知該如何開口?
臉上綻開了笑容,杜雅汐鬆了一口氣,道:“那我就看一會,你先睡。”
“好。”姚宸之緊緊的看着她臉上的笑容,他覺得笑起來的杜雅汐纔是最美的,最讓人覺得親近的。
耳邊傳來翻書的簌簌聲,姚宸之聽着聽着,就覺得這聲音特別的悅耳。他彎起了嘴角,暗暗的記下了這種美妙的聲音。
“雅汐,你師父是怎麼回事?”或許是因爲兩人之間隔着羅帳,姚宸之問起話來,也覺得容易說出口一點,“雅汐,你別誤會,我並不是要打探你的事情,我只是覺得好奇。”
聽出他語氣中的小心翼翼,杜雅汐就有些內疚,想起昨晚自己說了要給他納妾,然後他就臉色很難看的事情。
“宸之,以後,你若對我說的事情有異議的,你可以跟我說。不要再像昨晚那樣,我們是朋友,有什麼事情要說出來,你不說,我也不說,這樣很容易造成誤會。”
姚宸之知道她說的是昨晚的事情,雖然聽她說咱們是朋友,他心裡有些發悶,但是,聽到她如此在意自己這個‘朋友’,他還是有點小開心。
“以後,你不要再說給我納妾的事情。”
“好!”
竟是這麼爽快的答應了?姚宸之有些意外,就問:“你不問問我爲什麼?”
“好!”杜雅汐放下了手中的書,擡眸看向大紅羅帳,問道:“你爲什麼不願意?”
“呃?”姚宸之擰起了眉頭,心想,她這算什麼?自己讓她問,她就問?頓時,他又覺得有些委屈,覺得她是在敷衍自己。
“我知道咱們之間的關係,但是儘管如此,我也不會往自己的房裡納人。只要你是我姚宸之名義上的妻子一天,我就不會做任何對不起你的事情。”
說完這些話,姚宸之的臉就紅了起來,他有些慶幸,兩個人之間隔着大紅羅帳,她看不見他的模樣。
聽着他的話,杜雅汐不由的心情大好,她放下手中的醫籍,扭頭看向大紅羅帳內的人影,道:“那你早上緊握着徐寶玉的手,又算是怎麼一回事?你又不是不知道她對你的心意。”
杜雅汐自己都不曾發覺,此刻,她說這話的語氣,真的跟一個妻子看到自己的夫君與別的姑娘曖昧不清時的酸氣沖天。
姚宸之撂開了羅帳,看着燈光下眉目含嗔的杜雅汐,心湖不由一陣盪漾,盪開了層層漣漪。
“雅汐,你可是在吃醋?”
聞言,杜雅汐就皺起了眉頭,撇開臉,道:“我哪有?怎麼可能?你想太多了。我爲什麼要吃醋?”
姚宸之輕嘆了一口氣,沒有再說什麼,卻是默默的在心裡補了一句,你現在這個樣子就很像。
算了,她說朋友就朋友吧。
總有一天,她不會再認爲自己和她只是好朋友。
“好吧!你不是在吃醋。”
杜雅汐聽着就不樂意了,“你的語氣不夠真誠,聽着好像還是在說我吃醋了。”
姚宸之便換了種口氣,又道:“你真的不是在吃醋。”
“你?”杜雅汐有些氣結,但是想想自己這副小姑娘般的彆扭樣,就決定不再在這事上繼續了。於是,她就問姚宸之,“你想知道我師父的事情。”
“你說,我就聽。”姚宸之還是那副調調。
杜雅汐就吹了桌上的燈,寬衣上牀。正欲掀開被子,手腕就被姚宸之給握住了,她疑惑的看去,姚宸之就鬆開了她的手,迅速的鑽進了她的冷被子裡,伸手指着自己的暖牀被,道:“你先在裡面暖着,待會這裡暖了,你再過來。”
“不用!我……”
“快點進去,你不冷,我兒子還冷呢。”姚宸之催促着,又道:“聽話!要是受冷得個頭痛發熱的,你說你是自己受累,還是孩子受苦?”
孕期不能胡亂吃藥,孕婦要保證好身體,這些細節,只要是大夫就都明白。
杜雅汐看着他清澈的眸底,只覺自己如果再拒絕,那就不是客氣,而是矯情了。她點點頭,飛快的鑽進了暖哄哄的被子裡。
一股暖意襲來,她滿意的輕呼了一聲。
姚宸之就看着滿意的樣子,呵呵的笑了。
“雅汐,你怎麼會有師父?”兩個人面對面躺着,姚宸之就問出了盤旋在自己心裡的疑問。
杜雅汐就露出了一抹姚宸之看不懂的表情,紅脣輕啓:“我也是今天才認的師父,那個茶館的空掌櫃是百草谷的人,百草谷你知道嗎?”
姚宸之點點頭,“聽說過,但據說無人去過。傳言,那裡滿山遍野都是奇花異草,珍貴藥材唾手可得。可你怎麼會有師父呢?”
想起那些巧合的事情,杜雅汐就有些想笑,嘴角也的的確確的染上了笑意,“因爲這個世上曾經有一個人叫怪醫,所以,空師伯就讓我拜了我師父的牌位。我也正式的成爲了百草谷的人。”
“真有怪醫?這事我怎麼沒有聽說過?”姚宸之不禁驚訝,聽她說拜了牌位,就道:“如果你師父還在,那該多好,兩代怪醫相聚。”
“是啊!如果她還在,多好!”杜雅汐也不禁感慨,只是,她想的卻是可以問問寧三七,她是怎麼來到這裡的?
兩人就繼續聊着今日在茶館的奇遇,杜雅汐還特意的觀察了一下姚宸之的反應,發現這事並不是他事先安排的。
第二天,麗嬸就找姚靈芝要了幾個人,麗嬸從芝院回來,就一邊幫她綰髮,一邊道起了家常,“少夫人,我瞧着夫人的臉色很是憔悴,雖是抹了粉,但眼眶還是很紅腫,怕是昨晚傷心了。”
杜雅汐沒有說話,靜靜的聽着她說。
麗嬸看了一眼鏡子神色淡淡的杜雅汐,暗暗點頭,又道:“姑爺把白芷接到桃花衚衕裡去了,聽說,爲了這事,夫人用熱茶把白薇給兜頭澆下,燙得不輕。”
杜雅汐就皺起了眉頭,這也太沒風度了吧?
一個姑娘臉面最是重要,她拿熱茶燙人家的臉,這不等於是毀了人家的一輩嗎?
“你待會卻找老何取些燙傷藥,悄悄的讓人送去給白薇。”她沒有菩薩心腸,但大夫的天性,不允許她冷漠以對。
麗嬸聽了就眼前一亮,忙道:“還是少夫人想得周到,這錦上添花容易,雪中送炭就難了。我們這個時候給她送去藥膏,她會記在心裡的,將來,或許有用得上的地方。”
杜雅汐本沒有這麼想,但聽麗嬸這麼一說,也覺得可爲。
便就點點頭,不再說些什麼了。
麗嬸讓紫蘇去送膏藥,又指揮着下人們把宸院的裡裡外外都打掃得乾乾淨淨,又將大紅羅帳換成了木青色的羅帳。忙了一個上午,總算是把宸院重新歸置了一番,從原來的喜慶轉變成了現在的溫馨。
她的四大丫環中,紫蘇心細,半夏熱情,桑枝沉穩,忍冬內斂。
麗嬸則宛如宸院的大總管,尤其是那晚跟姚靈芝一番較量之後,姚府上上下下的人都知道,她不是姚府的下人,卻拿着姚府的月銀,倍受杜雅汐的器重。
姚靈芝拔來的人都是粗使婆子,麗嬸就着年紀相仿,親切的和幾人聊起了家事,很快就引起了共鳴,聊成了一片。
其中有個婆子話最多,打開話匣子就停不下來。
麗嬸就留了心思,知道她家裡的情況不好,早年守寡,兒子和兒媳都在姚府,可前些年兒子生了病,落了殘,根本就做不了事,所以就閒置在家裡。她兒媳婦見家裡的情況不好,便跟人跑了,給她留下了一個殘兒,還有一個六歲大的孫女。
這個婆子姓龐,或許是心裡真的太苦了,所以,她總是逢人就訴苦。
熟知她的人,見她打開了話匣子就都躲得遠遠的,只有麗嬸一直聽着她說話。還不時的安慰她幾句。
沒多久,她就一直跟在麗嬸屁股後面跑,見四下無人就輕問,“麗大妹子,你能不能替我在宸院謀件活?夫人那裡我是不想回去了。”
“爲什麼?夫人待下人一向很和氣的。”麗嬸就疑惑的看着她,問道。
龐婆子立刻就苦着一張臉,道:“有些事情,也不能只看表面。且不說別的,就說眼前,若是夫人搬回桃花衚衕,那我孫女可怎麼辦啊?”
麗嬸就皺起了眉頭,“夫人會給你安排好的。”
“可是?”龐婆子還想再說什麼,這時,紫蘇就走了過來對麗嬸,道:“麗嬸,老夫人讓你幫着找個穩重點的婆子,將來伺候少夫人的月子。”
龐婆子聽着,眼睛就一亮。
過了晌午,隔壁的楊夫人就上門來造訪,她先是去了鬆院給老夫人問安,然後就由錢媽媽領着來到了宸院。
她來的時候,杜雅汐正在院子曬太陽。
“見過楊夫人,快快請坐。”
楊夫人笑攜着她的手,笑眯眯的打量着她,見她眉眼玲瓏,眸子清亮,瓜子臉上總是洋溢着笑容,就越看越是喜歡,攜着她的手不願放。
“姚少夫人,今日我不請自來,是因爲有一件事情要你幫忙。”楊夫人說着就四處環顧了一圈。
見狀,杜雅汐就知道,她不想讓旁人聽到,但笑拉着她走向花廳,“楊夫人,這裡風大,咱們還是進屋去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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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更一章,明天再更一章。
剛剛在後臺看到一位朋友說,我寫得太假了,女主剛被強就知道自己有了身孕,堪比現代技術還高超,假得離譜。我實在想說,第一章再看一遍好麼?女主明明就是穿越在重生的杜雅汐身上,時光都倒流了,她自然知道自己會因爲這事而有身孕的。
感得影響心情,我便刪了書評。
不知她看到了,會不會繼續噴我?
妞妞想說,有時,細節沒有處理好,這也是在所難免的,大家看故事重點感受一下作者想通過故事給大家的正能量是什麼?
我的故事主打愛情,輔於溫馨的親情。
女主都是堅強樂觀的,我想要表達就是大家都能夠學會珍惜……樂觀的面對生活。
麼麼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