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一刻,季琉璃還在爲編造了真話水的事情懊惱不已。
可現在她不僅就這樣面色從容的拿出了一瓶未曾存在過的‘真話水’,更是連毒藥都給掏了出來。
要問她在想什麼。
這都要怪金秀玹那莫名其妙的提議!
不對,不能這麼說。
她不能把事到如今造成這種局面的責任,都歸咎在只是碰巧提及了‘真話水’的金秀玹身上。
要怪,只能怪她做事太沒有分寸,才導致自己無法對撒下的彌天大謊進行任何的補救措施。
倒是多虧耶律卿說了那句真話水不易煉製且只餘一瓶的話,她終於知道了該如何解決此事了。
不過,必須要把一件事情說在前面。
她剛纔拿出來的兩個小瓷瓶裡,裝的根本就不是什麼‘真話水’和讓人生不如死卻死而不能的毒藥。
而是同一種……能夠在無聲無息間就置人於死地的烈性毒藥。
不是她自誇,她對自己研製的這種烈性毒藥還是很有信心的。
但凡有人飲下這種烈性毒藥,縱是妖魔鬼神都得當場斃命,更甭提耶律智、耶律克這兩個凡夫俗子了。
當然,她也不可能真的讓他們倆喝下烈性毒藥。
儘管耶律智、耶律克作惡多端,可總歸還有東臨國的律法來懲治。
若是她當場拿出的兩瓶烈性毒藥害死了耶律智、耶律克,那她不得背上謀害皇嗣的罪名麼?
至於她爲什麼要拿出本不該拿出的東西,來替代根本拿不出來的東西……
只能說,都是爲了能夠儘快解決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
成爲郡主且代理國事的時間儘管才短短几日,但她對於耶律智、耶律剋日常行爲處事的風格還算是瞭解得挺透徹。
所以一經耶律卿提醒,她就想出了讓耶律智、耶律克自行選擇飲下‘真話水’或毒藥的主意。
她給出的選擇有兩個,但她有把握會逼得耶律智、耶律克走投無路,這倆人,明明仗着顯赫身份無所不用其極的胡作非爲,卻一個比一個膽小如鼠,也一個更比一個貪生怕死。
其實無論選擇‘真話水’或毒藥,耶律智、耶律克最後的結局都相差無幾。
選擇‘真話水’,勢必會無法自控地說出真相,可起碼不用遭受任何痛楚。
要是選擇那個讓人生不如死卻死而不能的毒藥,不僅會在極其不願意的情況下說出真相,更免不了遭受身體上與心靈上的折磨。
到最後真相一出,他們倆爲了要彌補曾經犯下的過錯仍是難逃一死。
未等金秀玹對季琉璃以毒藥替代‘真話水’的提議作出迴應,做賊心虛的耶律智、耶律克再也無法保持原本的僥倖心理。
“本王……認罪。”耶律智不再負隅頑抗的認了罪,猶如一灘爛泥似的癱倒在了地面上。“本王認了,什麼都認了。”
至於一旁的耶律克,雖然沒有跟耶律智一樣坦言認罪,但整個人就像是在一瞬間蒼老了數十歲似的老態盡顯。
……
說實話,誰都沒想到這一天會來得這麼突然,也沒想到事情能夠這麼輕易就解決了,讓人不禁懷疑這一切只是一場夢而已。
三日後,臥榻多日的耶律德醒了過來。
在得知耶律智、耶律克及其黨派全部認罪伏法後,耶律德並未勃然大怒,而是鎮定自若地下了將這些叛亂黨羽於三日後在午門斬首示衆的聖旨。
耶律德親政,季琉璃自然也不用再勉強自己繼續代理朝政,並且‘影衛’的指揮權也還了回去。
再來,耶律卿的攝政王之位按照其本人的意願免去,做回了清閒悠哉的卿王爺。
但在耶律卿的強力要求與耶律蒼不是那麼情願的主動請纓下,耶律蒼頂替了原本耶律智的位置成爲東臨國史上的第二位太子。
順帶一提,高麗、東臨兩國和親……也就是金秀琳、金明朗的婚期之日,根據金秀琳的請求被定在了四個月後的初夏時節。
季琉璃本來想着無事一身輕就能回到濟民堂,跟她心愛的小夥伴們待在一起。
可耶律卿那個傢伙竟然態度強硬的將她給帶回了卿王府,不僅斷絕了她與旁人會面的機會,還告知她十日後就要拜堂成親的消息。
她雖然極力抗議,卻最終以抗議無效的結局收場。
三日一晃即過。
耶律智、耶律克這兩個禍害總算是被徹底解決了,早已對這二人所作所爲痛恨頭頂的東臨臣民莫不拍手叫好。
隨着奸佞小人被徹底剷除這一消息傳開的,就是‘傾城郡主’的真實身份及即將與耶律卿成親的消息。
大婚前一日,卿王府雷霆院內
明日就將嫁予心上人,這本該是所有女人夢寐以求的事情。
不過季琉璃嘟着個小嘴兒坐在雷霆院的八角亭內,瞪着來來往往佈置新房的千凰、濟民堂一干人等。
一旁的金秀琳見到季琉璃那委屈巴巴的小臉,忍俊不禁的笑出了聲來。“噗嗤……”
“笑什麼笑!”季琉璃沒好氣地橫了金秀琳一眼。
“呵咳咳。”金秀琳剋制住了自身的笑意,忍不住對季琉璃說教起來。“你說說你,從早晨到現在都瞪了多少人了?
或者我該問,這院兒裡還有誰是你沒瞪過的?
我就奇了怪了。
這些人是招你了還是惹你了?
明明都在爲了你這個傾城郡主的曠世婚禮起早貪黑、不眠不休,你卻跟遇着仇人似的見一個瞪一個。
這可實在是說不過去啊。”
季琉璃聞言,原本嘟着的小嘴兒更是越嘟越高。“我突然不想嫁了。”
“啊?”金秀琳不禁一臉錯愕,頓時間哭笑不得的看着季琉璃。“我的姑奶奶,你這又是犯的什麼病啊?
昨天都還笑得跟朵花兒似的,今天就反悔不想嫁……你莫不是對三王爺這個準夫君不滿意了?”
“纔沒有不滿意!”季琉璃毫不猶豫就這麼反駁着金秀琳。“我對卿哥哥滿意着呢!”
“好好好,滿意滿意,你家卿哥哥最好了!”金秀琳擔心季琉璃動了胎氣就趕緊安撫着道,可卻沒忘記要搞清楚季琉璃悶悶不樂的原因。“那你是對婚宴的佈置或排場不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