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襲湖水色襦裙的李寶珠身姿直立,面無表情看着剩下幾個護院,冷冷的說:“你們打算一個一個上嗎?本縣主時間有限沒工夫浪費,我還是一起把你們收拾了吧!”
李寶珠說着暗運靈力於雙腿,居然使出了類似輕功的效果,騰空躍起來,翻到一幫護院的頭頂。手中鞭子急揮,在瞬息間每個護院的身上都捱了好幾鞭子。
剩下的護院比他們的頭領還不堪,平日裡沈府也根本不可能遇到來挑釁的人。這幫護院不過做做樣子罷了,生活滋潤慣了,連刀鞘裡的刀都鏽的拔不出來了。
李寶珠一鞭子一個把這些護院挑起來堆成一堆。
“母親,您還有什麼吩咐嗎?”李寶珠一邊笑着問許氏,一邊拿出帕子輕輕擦拭着銀鞭,就像擦拭着一顆無價的夜明珠一般珍視。
許氏忽然覺得面前的李寶珠讓人有些畏懼,“你,你什麼時候學會的這些……”
李寶珠笑道:“這個就不勞母親操心了,您年紀不小了,還是好好管家,操心操心您這個乖侄女要緊。恐怕您今天沒法抓我了呢,我也沒法如您的意,恐怕阿澤即便休了我,也絕不會邀您這個沒臉沒皮的乖侄女呢。”
“你不要出口傷人……”許沫熙雖然也懼怕她手中鞭子,但聽她罵自己沒臉沒皮,根本就忍不住。
“我罵你一句就傷你了?”李寶珠嗤笑一聲,“那你把我推到湖裡算什麼?”
許氏疑惑的看向許沫熙。
許沫熙急忙辯解:“我沒推你,你不要冤枉我……”
啪!
李寶珠一擡手就甩了許沫熙一耳光。
“你敢打我?”許沫熙捂住臉,怒叫道,“我懷着沈家的子孫,表哥的骨肉,你居然敢打我!”
李寶珠一言不發,手中鞭子一甩,把許沫熙捲起來,手臂發力,在衆目睽睽之下和許氏尖叫聲中,把她狠狠的拋了出去。
噗通一聲巨響。
院子右側的一泊湖水裡濺起巨浪,許沫熙來不及發出尖叫聲就被扔了進去。
院子裡有瞬間的寂靜。
許氏徹底驚呆了,小翠傻眼了,被疊成人堆的護院懵了。
“救命啊,姑母救我……”
許沫熙的撲騰聲和尖叫聲喚醒了許氏,她嚇的腦子一片空白,尖叫道:“你們快去救熙姐兒!快去啊——”
丫鬟婆子和護院們也反應過來,跳湖的跳湖,拉人的拉人,七手八腳把許沫熙撈了上來。
許沫熙不久前才落水過一次,躺了一天才下得牀來,沒想到時隔月餘再一次直接給扔到了湖裡。
唯一好些的是現在天氣已經徹底暖和了,湖水沒有之前那麼冷。
李寶珠在明知道許沫熙懷有身孕的情況下還毫不猶豫把她扔到湖裡,不得不說,她這一次是徹底的震驚了整個沈府。
許沫熙很快被撈上來,她全身溼透,口鼻不停往外噴水,嘴裡不停發出尖叫,顯然被李寶珠的冷酷無情給嚇到了。
“把熙姐兒擡回去,叫大夫來!”
許氏吩咐人把許沫熙擡回院子,這才轉頭看向李寶珠,冷聲說,“你居然敢把她扔到湖裡,現在全府的人都看到了,我看你還有什麼可狡辯的!你這一次必須要滾出沈府!熙姐兒的孩子無事便罷,如果有什麼意外……李寶珠,我教你償命!”
“你叫我滾出沈府?”李寶珠臉上漾起開心的笑容,似乎聽到了什麼好笑的事情。
她從寬大的袖口裡掏出一個精巧的黃白色卷軸,一揚手扔到許氏腳下,“請母親好好看看,如果您不識字,就讓管家念給您聽。要教母親失望了,兒媳只怕母親不在的那天,兒媳還好好的待在沈府呢。”
許氏看到滾落到腳下的卷軸,眼睛猛地瞪大,彎腰一把撿起捲起打開。
“這是,這是……聖旨……”看着看着許氏的臉色漸漸變了,變得前所未有的灰心和絕望。
這份卷軸不是其他,正是聖旨。而且是專門給李寶珠的聖旨。
聖旨上的內容是賜婚。
這是太子朱常洛爲李寶珠向皇帝求來的賜婚聖旨,給李寶珠和沈少澤指婚。
子瑜當初求來這份聖旨只是擔心沈府會不接納李寶珠,沒先到最後根本沒用到這聖旨。於是便擱置了起來。
這次沈少澤到京城去和子瑜見面才知道有這麼個聖旨存在。
於是他便向子瑜討要了來,連同家書一起叫人送回來交給李寶珠。
沈少澤的初衷完全是爲了討李寶珠歡心,讓她留着做個紀念。而李寶珠也只是隨手揣在懷裡,根本沒想到要拿出來用。
直到剛纔,她終於明白了許氏一直打的如意算盤是什麼了。
難怪她願意把自己的侄女弄來給阿澤做妾,也難怪許沫熙這個昌平許家的嫡女願意給人做妾。難怪她不惜給自己兒子下藥也要讓他們生米煮成熟飯。
原來許氏是想把自己弄走或者弄死,然後扶許沫熙做阿澤的正室嫡妻。
既然如此,李寶珠又怎麼能如她的願呢,又怎麼能浪費皇兄辛苦爲她求來的這道賜婚聖旨呢。
她倒要看看許氏有什麼膽子敢阻撓皇上的賜婚!
“你,你……這是哪來的?”許氏把聖旨的內容和下面的大印從頭至尾看了好幾遍,猶自不敢相信。
“這個你不如去問萬歲陛下?”李寶珠叫道,“小翠,咱們走!”
小翠拎着藥箱被不斷起伏的變故弄得有些呆,傻乎乎走到李寶珠面前,戰戰兢兢的問,“少夫人,咱們現在是不是不怕被趕出去了?”
“沒錯,除了皇上,絕沒有人能把咱們趕出沈府。”李寶珠見到小翠的肉臉便想到紅秀,忍不住出手捏她一把,“把眼淚擦了,你紅秀姐姐跟人打架可從來不掉眼淚!”
“嗯!”小翠破涕爲笑,“奴婢一定努力向紅秀姐姐學習!”
要知道紅秀姐姐曾經是少夫人身邊的貼身一等大丫鬟呢!小翠在心底暗暗把少夫人的貼身一等大丫鬟作爲了自己的奮鬥目標。“哦,對了……”李寶珠回過頭看向許氏,笑道,“簪花會的費用是九百兩,剩下的一百兩我留下來了,因爲這個月點絳院的月例銀子沒發。我希望這種事情僅此一次,以後不會再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