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三章 面聖

夕陽西下,餘光照射在子瑜俊美至極的臉上,讓他看起來不似人間之人。

而李寶珠也確實覺得自己彷彿在夢中。

弄個公主噹噹?

莫非子瑜以爲公主是街邊賣的饅頭,一文錢倆?

李寶珠忍不住伸手摸摸子瑜的頭,“你沒發燒吧?”

“去!沒大沒小!”子瑜啪得打掉她的手,“不試試,怎麼知道弄不來?你把永寧姑姑最疼愛的兒子找回來,難道想輕易的打發了你?”

“長公主沒懷疑我虐待拐賣她兒子就不錯了……”李寶珠壓低聲音,道,“我還敢獅子大開口要當公主?你是不是跟我有仇?”

這時養生殿內走出來一個小太監,恭聲道:“大皇子殿下、李姑娘,聖上宣你們覲見。”

子瑜向她眨眨眼,輕聲道:“見機行事。”

“我纔不跟你胡鬧呢,你丫一皇子發瘋沒什麼,我要是頭髮昏說了不該說的話,我有幾顆腦袋夠砍的?”李寶珠搖搖頭,跟在子瑜身後朝殿內走去。

養生殿內極爲暖和,李寶珠低着頭不敢四處打量,只覺得身上披的毛大衣熱的燥人。

她跟着子瑜慢慢走到殿中間,跪下行大禮,口呼:“皇上聖安。”

“起來吧。”殿上傳來一個溫潤的聲音,“子瑜,來見永寧和豆豆。”

子瑜走上前對永寧長公主行禮,隨即便抱起豆豆,笑道:“豆豆有沒有想子瑜哥哥?”

“想……”豆豆乖巧的把頭埋在子瑜的脖子間。

被忽略的李寶珠老老實實站在原地不敢動。

“你叫什麼名字?擡起頭給朕瞧瞧。”殿上那個溫潤的聲音又傳過來。

“回陛下,民女名叫李寶珠。”李寶珠擡起頭,一眼看到殿上正中間坐着的身穿明黃色龍袍的皇帝,和他的聲音一樣,這位皇帝有些清瘦,卻充滿儒雅的氣息。

李寶珠看到他的第一眼,心中便猛地一震,一股似曾相識的感覺讓她幾乎流出眼淚。

“寶珠……好名字,”皇帝態度很和藹,垂詢道,“一路帶着豆豆回到京城,吃了不少苦頭吧?”

“未曾吃苦,這是民女應該做的。”李寶珠重新低下頭,回答的中規中矩。

“晚宴留在這裡用吧。”皇帝用一句話結束了和李寶珠的說話。

對於他這樣日理萬機的皇帝來說,能勻出時間和李寶珠說幾句話,已經是李寶珠的無上榮耀了。

君不見後廷佳麗三千,有的宮娥終身未得見皇帝一面而老死宮中?

皇帝拿起摺子細看,招手讓子瑜上前,似乎有什麼國事商議。

永寧長公主見此便站起身,牽着豆豆,道:“皇兄,我帶着李姑娘先去御花園逛逛。”

“去吧。”皇帝隨口道。

李寶珠鬆了一口氣,轉身向殿外走去,這時殿外正好也走進來一個人,風風火火衝進來啪一聲和李寶珠撞在了一起。

“啊!”

李寶珠和那人同時跌倒在地。

“哪個該死的死太監敢擋本公主的路……”那人一咕嚕從地上爬起來,李寶珠看清她的長相,原來是一個臉蛋圓圓的少女,一身宮裝,眉眼細長,頗有一些驕縱之色。

那少女罵了一句後發現撞倒的並不是太監,她疑惑的打量李寶珠一眼,看到她身上的裝束打扮不凡,後半句話便嚥了回去。

“你是誰?”那少女毫不客氣的問,“走路不長眼睛嗎?”

“靈丘!”皇帝的聲音響起,“你一個公主走路這麼莽撞撞倒別人,不但不道歉反而開口辱罵,你的教養嬤嬤是這麼教你的嗎?”

原來是靈丘公主……李寶珠站起身,低頭道,“是民女沒有及時讓開,請公主恕罪。”

“父皇!您怎麼幫着外人說話……”靈丘公主沒有理會李寶珠的道歉,撒着嬌向殿上走去,路過李寶珠身邊的時候,微微擡起胳膊,故意撞了她一下。

李寶珠被撞的向後倒退幾步,身上啪嗒掉下來一個東西。

“姐姐!”豆豆見了忙鬆開長公主的手,跑來拉住她的袖子,擡頭看着她,“姐姐不要跌倒了。”

“姐姐沒事……”李寶珠忙蹲下把掉到地上的東西撿起來,不過,已經被殿內的人看到了。

在場的皇帝、長公主和靈丘公主,全都看到了李寶珠落到地上的東西。靈丘停下步子,驚叫道:“那是雲夢姐姐的麒麟玉佩?!”

靈丘轉身向李寶珠走來,一把奪過她手中玉佩,怒道:“你這個小賊是哪裡來的這塊玉佩?老實交代,是不是偷得?”

萬曆皇帝雖未說話,可他的眼睛也緊緊盯着玉佩,臉上的表情有懷念,有哀傷,有痛苦。

“不是她偷的,那是沈少澤給她的。”子瑜開口爲李寶珠解釋,順帶不悅的看了眼靈丘公主。

“哦?這丫頭就是阿澤選的妻子?”萬曆皇帝眼中現出感興趣的神色,開始認真打量李寶珠,點頭道,“姿容雖不屬絕色,但勝在氣質卓然,清麗出塵。阿澤的眼光還是一如既然的好啊。”

“哼!”靈丘鄙夷的把玉佩扔還給李寶珠,“憑她也能和雲夢姐姐相提並論?少澤哥哥怎麼會看上她。”

靈丘公主居高臨下看着李寶珠,問道:“我問你,你父母是什麼身份?可有爵位?”

靈丘公主的態度讓李寶珠很不舒服,不過誰讓她低人一等呢,只能老實回答:“民女父母早已過世。”

其實靈丘公主早在她自稱“民女”的時候,就知道她只不過是個低賤的平民,家中沒有任何權勢和爵位。她這麼問無非是故意羞辱她而已。

她身爲大明朝堂堂的公主殿下,難道連這點權利都沒有?

“少澤哥哥會娶一個身份低賤的人?”靈丘故意誇張的叫道,“這簡直是我今年聽過的最好笑的笑話了。”

“靈丘!”子瑜出聲喝道,“滾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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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肆意嘲笑李寶珠的靈丘被子瑜的喝罵嚇了一跳,笑聲戛然而止。

“皇兄,你……你說什麼?”對於這位比自己美上太多的皇兄,靈丘心中的感覺是複雜的。

以前雲夢和子瑜是皇宮裡最耀眼的兩個人,皇帝對子女的寵愛也全都落在雲夢身上,大皇子朱子瑜更是不會多看其他姊妹一眼。終於雲夢死了,靈丘覺得自己出頭的日子到了,她也確實利用各種小心思小算計,得到了父皇的關注,所以她才能肆無忌憚的出入皇帝寢宮。可是現在她無比敬愛的皇兄卻因爲一個卑賤的女人,叫自己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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