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那股疼痛還是無情的襲來了，她死死的捂着頭，整個面容扭曲的可怕……
“你怎麼了？”他開口，滿臉的擔憂。
“痛……啊……好痛。”她的聲音很低，卻那樣的真切，他聽在耳裡，卻滿是心碎。
“快去請大夫……”他怒吼着，整個屋子裡的丫鬟都被嚇得一句話都說不出。
“好痛……”他看到，淚水從她的眼角滑了出來，她的面容蒼白如紙，整個人無力的躺在牀上，剛剛開始癒合的上課因爲她的挪動又開始流出了刺眼的鮮血……
許久，大夫來的時候，她已經陷入了昏厥。
“有哪裡不對麼？”他開口問，眸子卻未曾離開過她。
“王爺，這……老夫行醫數十年了，這王妃的脈象雖然不穩，卻也不至於導致頭疼啊……更何況，腿上已經用了先皇御賜的冰魄軟膏……”他的聲音微微的有些顫抖。
“砰……”一個杯子從他的手中擲出，冰冷的面上帶着怒火。
“若是她有半分差池，本王要你陪葬。”話音冰冷，那大夫不停的顫抖着，連一句話都說不出。
“對了，孩子打掉了麼？”他無情的臉上青筋漸漸消退，許久問道。
“王爺，那可是你的孩子…………”那人顫抖得更加厲害。
“怎麼？”他的面上冰冷。
“……我會立刻去辦。”他開口道。
“嗯……”她輕哼一聲，示意自己醒了。
“你怎麼樣？”他開口問。
“我沒事，不過，我很好奇，一個連自己孩子都要生生扼殺的父親，怎麼可能會關心我？”她平靜的話語，卻在他的心裡掀起了一陣陣的波濤。
“我……”他沒有將話說完，接着聽她道：
“那是你的孩子，它的生死由你決定，我一個外人無權插手。”她說着，拉了拉被子，整個人都蜷縮在棉被當中，露出一張白皙的臉頰，方纔的淚痕還在面上。
“王爺，是否真的要……”那大夫見王妃也不再理會，依舊顫抖的問道。
“我說過了，他不配。”他
狠狠的甩下三個字，想起白日她受到折磨的樣子……
“是。”那人無奈的搖搖頭，轉身離開了。
“你開始猶豫了。”她的聲音忽然響起。
“不錯。”他點點頭。
“那爲何還要？”她沒有將話說完，故意停留了，他知道她想要說的。
“顏兒，雖然你現在什麼也不記得，可是有的事，我還是要告訴你……
你走之後的這三年裡，我終日借酒消愁，很長一段時間，我都忘記了那時候的自己已經失去了你，只要將自己灌醉，麻痹了自己的思想，一切就可以從頭來過……”他的話語當中有悲傷，有一種難以忘卻的痛苦。
“所以，你選擇了醉生夢死？”她淺笑。
“不錯，那個時候，我不理世事，看着蒙古國一點點的攻陷中原，我不理會皇兄，因爲是他逼走了你……”他說着，躺在她的身側，她只是將自己身上的棉被爲他蓋上……
“可是，當浩天告訴我所，如果你看到那樣的我會心疼的時候……
我選擇了另外一種方式去緩解我對你的思念，和愧疚。”
“就是找很多跟我相似的侍妾麼？儘管，我什麼都不記得了，甚至，我連自己爲什麼要來到這裡都不知道，可是……我不知道爲什麼，我自己的心很痛，彷彿在被烈火灼燒一般。”她開口，悠悠的道。
他將她擁在懷中，撫了撫她的柔發，半響……
“顏兒，對不起……”他悠悠的開口道。
“無妨，有的事，我們也無法決定不是麼？”她淺淺的笑着。
“或許，有一天，我會讓所有的一切成爲我們自己的決定，沒有人能夠阻止……”他輕嘆。
她聽出了他這句話的野心，她沒有說話，許久開口道：
“有的時候，我在想，願得一人心，白首不相離，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我不會改變心意的，那本就是應該屬於我的。”他冷哼，脣角一抹殺機顯露。
“此刻，內憂外患，若是……”她輕嘆。
“正因爲內憂外患，才更應該取而代之。
”他的聲音很低，彷彿害怕被人聽了去。
“怕只怕苦了百姓，多少人又要家破人亡了。”她嘆道。
“維持現在這個樣子，會有更多的人受苦。”他摸了摸她的長髮，她整個人都蜷縮在他的懷中。
“……”她不再說話，也不知該要如何回答。
“我倦了，明日再說吧。”許久，她開口。
“睡吧。”他輕輕的在她的耳邊說道。
“最好多睡會。”他接着輕輕的道。
“嗯。”她輕輕的應了一聲，將手臂環在他的腰間，漸漸的睡去……
清晨的霧靄還是那樣的沉……
“許是，流年偷換了所有，我們都已然不復當年……
甚至，前方渺茫……
過往灰暗……”
他的嘴角微微的抽動着，那時候的他，從未想過，有一天會因爲自己而傷害了她，那時候的他，從未想過要奪取天下，然而，卻在此時，所有的一切都顯得那樣的迫在眉睫……
他輕輕的起身，替她蓋好被子，不捨的看了她一眼，轉身走到門口，對凝兒道：
“等王妃醒了，告訴她，讓她儘量不要走出這間屋子，若是有人來了，立刻差人來書房找我。”他說着，看了眼凝兒，接着又道：
“若是她醒了，記得替她上藥。”他說完，就大步流星的走了。
一邊走，一邊整理着寬大的袖子。
手中的扇子微微的一晃，彷彿顯得很是自然，在清晨與美麗的天色顯得那樣的和諧……
“王爺。”幾個人畢恭畢敬的站在他的面前。
“嗯？”他應了一聲。
“都查的差不多了，皇上已經有半個月未理朝政了，整日與淑妃娘娘膩在一起，甚至……”那人的話沒有說完。
“白影，把話說完。”他的聲音冰冷，卻有種勢在必得的把握。
“甚至……淑妃娘娘有孕在身竟然要她侍寢。”他說着。看了眼眼前這個紫色裾袍的男人，卻見他嘴角冷冷的動了動道：
“太好了。”一抹難以言說的笑容，讓人惶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