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四章:

翌日

宮姻娜攜駙馬歸寧,先去了興慶宮看望太皇太后。當然,她又遇上了周史席,瞧着這人可越發諂媚卑微了。

周史席本也是個風流倜儻的官門公子,可自從來了長安後,他才知道何爲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在見了皇家的衆位王爺,他就越發自慚形穢了。

如今,他不想離開長安了,他想在長安等個機會,十月的選拔官員考試,如果他能依靠太皇太后得到一個官位,他便能在長安站住腳。

加上皇上是他表哥,他不愁不能步步高昇。

不說把官做大了,只要做個從三品的光祿寺卿,他就覺得夠光宗耀祖的了。

“太皇太后,朝陽帶駙馬來見你了。”宮姻娜笑意盈盈的牽着香疏影的手走過去,不用人請,她便已不客氣的拉着香疏影坐到了一張長案後,沒理會太皇太后難看的臉色,而是轉過頭與香疏影笑說道:“之前太皇太后便想見你,唯恐我選了個草莽駙馬,今兒你們見了面,你可要和太皇太后說說清楚,我到底選的是駿馬,還是草馬。”

香疏影心知宮姻娜是存心要給太皇太后難看,既然如此,他自不必再謙虛,而是看向太皇太后淡笑道:“疏影本姓香,商場朋友愛鬧,爲疏影取了雅號——尋香公子。”

“你就是名動天下的尋香公子?久仰了。”周史席這回卻沒有虛情假意客套,他是真對尋香公子久仰久仰了。

太皇太后面上沒有露出絲毫驚訝,而是滿面的羞怒,看着宮姻娜的眼神都像是把人凌遲的刀子。香疏影是什麼身份,她自然已從她小兒子嘴裡得知。

如今這小賤人帶人登門來,無非就是想讓她難堪罷了。

宮姻娜也就是來氣氣太皇太后的,既然目的已經達到了,她也懶得再在他們面前,炫耀她得了多好的一位駙馬爺了。

香疏影這回帶的禮物很珍貴,他相信,太皇太后縱然怒極,也不捨的把那些東西丟出去的。

太皇太后的確在他們離開後,就命湛如秋把那些東西都扔出去。

“且慢!”周史席制止了湛如秋,走過去把那些禮盒打開一看,果然全是真品,他起身看向太皇太后笑說道:“姑祖母,這些東西可是極其珍貴的,不說這波斯琥珀和琉璃盞。只說這天竺的菩提子手串,這可是佛門聖物,您佩戴着它,定然能驅邪避兇。”

太皇太后也瞄了那些禮物一眼,果然是件件珍貴。尋香公子果然如傳言一般,不止有錢,更是勢力不小。

周史席見太皇太后不說丟這些東西了,他纔是暗鬆一口氣。這裡面的寶貝,可不止哪一點兒,而是件件珍奇,他也只聽過見過一些,卻不曾有機會真擁有過。

“如秋,挑些哀家能用的,其它的……”太皇太后說話間,見周史席喜歡這些東西,便不耐煩點擺了下手道:“其餘的都送去席兒房裡,年輕人應該喜歡這些玩意兒。”

“謝姑祖母!”周史席的確喜歡這些東西,這裡那一樣拿出去,可都是夠有面子的。

如果拿這些送禮,那更是有面子了。

湛如秋是一隻瞧不起周史席的,覺得他太目光短淺,且愛貪便宜,盡顯小家子氣。

周史席滿意的帶着賞賜退下去,回到房間,就愛不釋手那些珍寶。

心裡還在想,難怪宮姻娜瞧不上他,有尋香公子這樣的人物當駙馬,世間還有什麼男兒能再入她朝陽大長公主的眼?

不過,香疏影這樣的人物,爲何會娶宮姻娜呢?難道只是因爲肖雲灩要求,對方就點頭答應這門親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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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真是這樣,那香疏影是挺疼肖雲灩這個師妹的。

還有就是,水芙蓉也是夠寵肖雲灩的,儼然就是在寵小妹,毫無道理可言。

而他最近也在太皇太后這兒聽聞不少事,似乎,肖雲灩他們三人皆出自蓬萊仙山的雙影宮,是當世五大毒王之首血龍王的徒兒。

所以,肖雲灩就是個小毒物,誰碰上她誰倒黴。

比如,又被她氣的不輕的皇上表哥,遇上她後,一直在倒黴不斷。

興慶殿

太皇太后看着湛如秋吩咐道:“去庫房挑選些補藥送去給太后與皇后,這次出了這樣的事,哀家也是很痛心的。”

“是。”湛如秋低頭應了聲,便退下去了。

太皇太后半靠在羅漢牀的茶几上,低垂着眸子,對來人說了句:“你來了。”

“有人查到了玉羅門。”來人一襲黑衣蒙面,聽聲音,年紀約莫在五十至六十歲之間。

太皇太后掀開眼皮,看向對方說道:“哀家不怕他們是肖雲灩的人,怕只怕,他們是宮景曜派去的人。”

“宮景曜手中最得意的手下,便是龍遠。只要龍遠死了,宮景曜便等同被斷了左膀右臂,許多事都不會再辦的那般順利。”對方眸光陰鷙透着殺意,好似,他隨時準備要殺龍遠一般,那麼的冷血無情。

太皇太后看着包裹的嚴嚴實實的他,她嘴角勾起冷笑道:“如果龍遠知道你如此狠心無情,他定然不會再想認你這個父親了吧?”

“無毒不丈夫。”黑衣人這話更冷酷無情,因爲,他要殺的可是他親生的兒子。

太皇太后嘴角的笑意諷刺味十足,對於此人,她不想再與他廢話,而是斂眸淡冷道:“言素纔是玉羅門中天賦最高的弟子,而且,他比你們有人情味多了。”

“他已經廢了,爲了一個女人,把自己變得人不人鬼不鬼的,生個女兒,又是那般的不爭氣。”黑衣人對言素,那是滿滿的羨慕嫉妒。

可對於言採,卻又是那般的鄙薄。

“你也是夠記仇的。”太皇太后笑說了這一句,便揮手讓對方離開了。

黑衣人來無影,去也無蹤,只留下一絲微涼殺氣。

他是恨言素,當年要不是因爲他,楚安怎會做的那樣決絕?

楚安,她是言素一生的痛,又何嘗不是他一輩子的遺憾呢!

而此時坐在馬車裡的宮姻娜,正在訓香疏影,因爲這敗家老爺們兒,竟然送了那麼多好東西給太皇太后那個老妖婆。

這肉包子打狗有去無回的事,他做之前就不能先仔細慎重的想想嗎?

香疏影乖乖端正坐一旁任她訓,她說的口乾了,他還體貼溫柔的爲她奉上一杯溫度剛剛好的茶,今年雨前剛得紫筍茶,知她喜歡,他讓人弄來了不少上佳品茶。

宮姻娜喝了口茶潤潤嗓子,把秘色瓷荷葉託盞一放,看着他,危險十足的眯眸問:“送給孫太后的東西,拿出來我看看。”

香疏影倒是真乖,從旁邊拿了一份紅皮禮單,放在紫檀木桌面上,推送到了她跟前,希望她看了禮單,不會又接着罵他敗家吧。

宮姻娜看了看禮單,倒是忍住沒發脾氣,而是直接把禮單撕了,擡眸看着他說道:“除了補藥,其它的都不用送了。回頭,把這些全給雲灩送去。她可爲我們成親出力最大,我們最該感謝的是他們夫妻,懂?”

香疏影望着她點了點頭,他其實什麼都懂,這不是爲了給她長臉,他才如此破費的嗎?

“爲氣那老妖婆多送點禮物也就罷了,至於孫太后……她一個小輩,我看在她生病的份兒上,去看看她就不錯了,憑什麼還要給她準備那麼多東西?”宮姻娜的輩分高,歸寧也是來孃家一趟,除了太皇太后要見一見,其他人?都是小輩,該她去看他們的嗎?

只不過趕巧了,陳皇后竟然出了這樣的事,她回來歸寧是一回事,探望下小輩送些溫暖又是一回事。

所以,孫太后哪兒隨便送點東西,聊表心意就好。

陳皇后更是小輩,去看看她,自然是禮少不得,安慰的話也是少不得要說的。

香疏影一路都在盤算,想着到底要不要把所有補藥都送給孫太后?要不然,給九哥留根從太白山上採的千年野山參,讓九哥好好補補?

宮姻娜不知道香疏影又要剋扣給孫太后的禮物了,當下車後,她就看到紫竹她們捧的錦盒很少,連給太皇太后送的一半都沒有。

呵,他學摳門學的挺快啊?嗯,孺子可教也!

香疏影跟着她一切進了長秋殿,在正殿裡坐着,宮女奉上了香茶,味道自是比不得他之前沏的紫筍茶。

宮姻娜打量了長秋殿幾眼,還是和當年一樣,只是……物是人非,她也不是當初那個常對皇祖母撒嬌的小女娃了,皇祖母也已故去二十年了。

孫太后聽宮姻娜來探望她,她自然是要更衣梳妝出來的。畢竟,在輩分上來說,她還要喊宮姻娜一聲皇姑呢!

呂姑姑攙扶着臉色蒼白的孫太后來到前殿,看了宮姻娜一眼。這位姑奶奶到來,也不知是善意,還是來找人不痛快的。

孫太后落座後,看向宮姻娜,笑得和婉道:“我這本就是身子虛了點,卻勞動皇姑前來探望,我這……還真是罪過了。”

“太后沒事便好,今兒既然回來了,自然是要各宮都走動下的。”宮姻娜瞧孫太后果然臉色極爲不好看,看來,陳皇后失去這個孩子,他們母子也是極爲痛心的。

也是,宮明羽不過即位六年,可卻已前後兩位皇后,雖然傅鳳儀沒有嫁入皇家爲後,可她卻是先帝在世賜給宮明羽的正妻,那怕最後羅得沒名沒分,她也是意義上的第一任皇后。

陳皇后也嫁給宮明羽五年了,五年裡前後失去兩個孩子,本就天生弱質纖纖的她,恐在這一回大虧損後,再難懷上孩子了吧?

如果陳皇后懷不上孩子,皇后之位便危矣了。

孫太后執帕掩嘴咳嗽了幾聲,臉色微蒼白道:“皇姑新婚之喜,本該喜喜樂樂的,不料……咳咳!皇后是個苦命的孩子,哀家心疼她,卻也不知該如何去勸慰她……咳咳!”

“太后,您可要保重身子啊。”呂姑姑在一旁爲孫太后撫着後背,臉上流露出的,全然是擔憂之色。

宮姻娜在一旁看的心中冷笑不已,嘴上卻溫和安慰道:“太后莫要過於悲傷,皇后雖然自入宮後多災多難,可不是有句老話說的好嗎?否極泰來,厄運總會過去的。”

“皇姑所言極是,哀家代皇后謝過皇姑吉言了。”孫太后如今也搞不懂,宮姻娜此行,到底是有何目的了。

宮姻娜端杯嚐了口茶水,嗯!是壽眉,可卻比香疏影喝的差了點兒。她放下杯盞,便拂袖起身,望着孫太后淡笑道:“太后好好修養,本宮這邊要去大明宮探望皇后了。不必送,留步!”

她實在沒興致看孫太后虛情假意做作惡心人,自己兒媳出事,孫子都沒了,她還有心思塗脂抹粉?

呵,這香粉可真香,也不知道深宮之中打扮給誰看。

孫太后起身送的送他們夫妻二人,等他們夫妻的身影漸遠後,她才臉色冷然的被呂姑姑扶回了寢殿。

呂姑姑之前也沒瞧上這幾盒東西,可當打開兩個盒子看了看後,便是她也驚歎不已了。

這些人蔘靈芝可都是極其難得的好東西,瞧瞧這上黨野山參,怎麼也有五百年了吧?

還有這青芝,對太后養顏安神最好了。

其它的補品,就更自不必說了。

尋香公子出手,果真夠闊氣。

孫太后也是驚訝他們送的這些禮,每一樣都珍貴,雖然不是稀奇難得,可也值不少錢。

宮姻娜沒有那麼大方,可香疏影卻夠客氣的。

她不知道,這些禮物,是被宮姻娜和香疏影夫妻二人,兩廂剋扣後的殘餘渣,根本不值一提。

而宮姻娜和香疏影坐車抵達大明宮後,沒有先去含冰殿,而是去了紫蘭殿。

陳皇后躺在牀上流淚,旁邊是寬慰她的母親,岑國夫人。

宮人進來稟報,說宮姻娜與香疏影前來探望,此時正在正殿坐等。

陳皇后對宮姻娜不太熟悉,可既然人家來探望她,她不能親自招待,自然只能讓她母親去了。

岑國夫人喂陳皇后喝了藥,她才起身離開寢殿,帶着人去了前殿,看到宮姻娜他們夫妻時,她便上前遵規守矩的行了一禮:“臣婦見過朝陽大長公主,見過香駙馬。”

“岑國夫人快免禮!”宮姻娜起身去虛扶了岑國夫人一下,望着形容有些憔悴的岑國夫人,她輕嘆聲道:“夫人可要保重了,皇后還需夫人照顧呢!”

“多謝朝陽大長公主關懷,臣婦會好好照顧皇后娘娘的。”岑國夫人這幾日的確心力交瘁,可她更寒心。

宮明羽根本沒來幾趟看望她女兒,更是放過了言採那個兇手。

早知如此,拼的一門榮耀不要,她也該守護住她的女兒,而不是把這生性柔懦的女兒,送到這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宮裡來。

宮姻娜也不知該如何安慰她們母女,只能嘆聲氣,放下一些禮物,便告辭了。

岑國夫人只看了那些錦盒一眼,便讓人把東西收起來了。

此時,她更寒心了。

宮姻娜一個姑祖母都能在新婚後,不忌諱她女兒小產的事來探望下,可那身爲親婆婆的孫太后呢?她是一眼都沒來看過她女兒。

陳皇后在見到母親回來後,便臉色蒼白的虛弱問:“母親,朝陽大長公主她……”

岑國夫人走過去,揮退所有人,才坐在牀邊臉色冷寒道:“朝陽大長公主是來探望探望的,此時已經走了。可他們母子……孩子,爲他這般遭罪道懷孩子,真不值得。”

“母親,別說了。”陳皇后眉目溫柔的臉龐上,已是滿臉淚痕。帝王薄情,她早知道。

可就算她不期望他對她有夫妻之情,可他們夫妻多年,他也該對她有點君臣之義吧?

可他沒有,宮明羽對她從來都是無情無義的。

“苦命的孩子,都是娘沒有保護好你。”岑國夫人握着陳皇后的手,不由落淚。她好好的女兒,短短几年裡,就被折磨成了這幅樣子。

她悔啊!悔不當初!想當年,她爲何要來長安,留在臨汾平平淡淡過日子不好嗎?

何必管帝都的老爺娶多少女人,又生多少孩子呢!

她也恨啊!恨這皇家君王太無情,恨這世道太多的不公。

可悔也好,恨也罷,如今都已是無用的的了。

陳皇后想安慰母親,可卻又不知從何安慰。當年父親外放山西爲官,母親不怕辛苦的跟隨去臨汾。

前十年,他們一家人過得還算平靜。

後來父親被召回長安,藉着祖父朝中的勢力,坐到了中書令之位。

可母親帶着他們姐弟在臨汾並沒有回長安,直到她十五歲該議親了,母親才帶着她和弟弟來了長安。

來到長安後,府裡姨娘沒少暗地裡欺負她母親,可她母親爲了他們姐弟倆,全都忍了。

直到她進宮當了皇后,弟弟也入朝爲官後,她那些個弟弟妹妹纔算安分守己,姨娘們也再不敢欺辱她母親。

如今父親去世了,家裡剩下祖父一個長輩,弟弟又沒成家,依舊當不得一家之主。

本以爲,她誕下嫡皇子後,能讓弟弟母親在家裡更能站住腳,可嘆天不從人願,她又是空歡喜一場。

岑國夫人也知道女兒心裡難受,今兒要不是實在心寒,她也不會在女兒面前落淚。

唉!女兒大損了身子,以後可怎麼辦。

宮姻娜出了紫蘭殿,便去了含冰殿。今兒去了這三宮,可真是憋得她心裡難受。

太皇太后那個老妖婆陰陽怪氣,看她不順眼也就罷了,反正她習慣了。

可孫太后這個妖婦算什麼?也敢對她裝模作樣的敷衍?她可真覺得自己臉大。

香疏影見她一路冷着臉不快,他便淡笑溫柔在她耳邊說了句:“靈芝上我下了點巴豆粉。”

“嗯?真的?”宮姻娜驚喜的看着他,脣邊也有了笑意。哼!敢吃她的禮,她要讓那妖婦拉死。

“真的。”香疏影有時覺得,她真像個孩子,絕對不能吃虧,吃虧就鬧脾氣。

宮姻娜現在的心情更好了,讓她們氣她,就等着倒大黴吧!

含冰殿

肖雲灩一大早就讓碧寧準備了茶點,當他們到來時,已是滿屋子都是人了。

“怎麼都在?”宮姻娜乍一看到他們,真覺得她的家族很強大。

宮凌霄單手托腮在一旁無精打采道:“本來小皇姑你成親是好事,沒想到皇后會忽然出事。唉!其實皇后挺好的,我以前還在街上遇見過她,是個溫柔似水的女子。可惜!嫁進了宮裡這個龍潭虎穴,如今……唉!真是可憐,聽說孩子都成型,就這麼沒了。”

宮姻娜對這一屋子的愁雲慘霧,她真是心裡憋的一窒息。怎麼走到哪兒,都要聽人說孫太后母子如何如何的薄涼,如何如何的無情無義?

不過,他們母子的確一個德性,都是那種自私薄涼之人。

“小皇姑先過來坐吧!”肖雲灩坐在桌邊,素手提壺斟了兩杯茶,她可不想再聽與孫太后母子有關的事了,糟心。

宮姻娜走過去拂袖坐下,喝了杯茶,就是一肚子火的說道:“言採那個瘋女人,自己恨宮明羽就去殺了他啊!做什麼牽連上陳皇后?你們都不知道,岑國夫人才進宮一日,那人就憔悴成什麼樣子了。”

宮星曜摸摸鼻子背過身去坐,怎麼說,宮明羽都是他親侄子,他雖然對其也不滿,可卻不好與大家一起去聲討他的對錯。

“七哥,你最近似乎胖了不少。”宮塵曜這個呆頭鵝,又再扮豬吃老虎損人。

果然,所有人的目光,一下子全投到了宮星曜的身上。

宮星曜瞪了宮塵曜一眼,這個小子,越發壞的明顯了。

宮君曜還在專注的低頭雕刻,這回雕刻的是一支紫檀的梅花簪。

宮華曜在一旁把玩一匹玉馬,見身邊十一弟在刻簪子,便湊過去問了句:“十一,你不會是紅鸞星動了吧?”

“十哥又胡說,紅鸞星動是說女子的,如何能拿來用到爲弟身上?”宮君曜頭也沒太擡一下,雕刻完又一朵梅花,才又啓脣平靜道:“簪子是送給小皇姑的,你們一個個的都賊精,添了不少賀禮,就我那日送的禮寒酸。”

對於他無比平靜的埋怨,其他人無不尷尬的眼神亂瞟,心虛啊!

宮景曜坐在黃花梨木方桌旁淡然飲茶,看向宮暝曜時,他勾脣笑言道:“六哥,天竺來使團裡,似有一名叫阿什米塔的公主,她是陪同韋沙利公主一起來中原學習的。”

“她沒有迴天竺去?”宮暝曜眉頭緊皺,眸中神色複雜,有喜悅,也有怒火。

這個愛哭鬼,竟膽敢欺騙他,看他回頭怎麼收拾她。

“她是踏上西域之路了,不過,在尼雅綠洲……她又被天竺國使團給遇上了。”宮塵曜睏乏的趴在宮君曜膝上眯着眼兒,昨夜他陪五哥喝酒到半夜,本來就困死了,一早又被六哥拎出被窩,他現在什麼都不想吃,就想睡覺。

宮君曜斜靠在一個大靠枕上,坐着鑲邊刺繡的篾席上,把玩着他剛聰小姑父手裡討來的玉馬,絲毫不在乎一隻呆頭鵝借了他的膝蓋睡覺。

肖雲灩望着這一屋子坐姿各態的美男,忽然忍不住笑了起來。爲什麼她會忽然很想開個美男坊,去參加今年的花魁大賽呢?

宮姻娜轉頭看着笑不止的她,很好奇她心裡又想什麼鬼主意了?

肖雲灩在衆多美人的注視下,他忽然很嚴肅的說:“我想去看今年的花魁大賽,你們誰有興趣一起啊?”

“花魁大賽?”宮華曜勾脣一挑眉,眸光移到他九哥身上,不正經笑問一句:“九哥是想納新妃了嗎?”

“爲兄有意幫你選王妃。”宮景曜淡淡看這個頑皮弟弟一眼,威脅意味十足。

“九哥,我錯了,你和九嫂都挺忙的,還是不要操心爲弟的終身大事了吧。”宮君曜嘴上嬉皮笑臉,心裡卻是鬱悶到不行。

從小到大,他就沒鬥贏過九哥一回,好傷心。

宮凌霄已經跑過去開錦盒了,一路拆一路哇!因爲,這十幾個盒子裡,全都是珍寶啊!

肖雲灩看到那些禮物,嘴角抽搐一笑,看向香疏影說道:“師兄,你真是太不拿師妹我當外人了。”

“別誤會,這只是謝媒禮。”宮姻娜把香疏影往她身邊拉了拉,眼神防備十足的瞪肖雲灩一眼,這是假扮師兄妹上癮了?在自己人面前也還繼續裝?

肖雲灩很不客氣的衝她翻個白眼,單手托腮撇嘴道:“別說我如今已爲人婦了,就算是我沒嫁人,也決計看不上疏影的。”

宮姻娜一聽這就來氣了,她把香疏影拉一邊去,她與肖雲灩對戰道:“疏影怎麼不好了?他的脾氣可比小九好太多了,人也比小九溫柔,樣貌也是與小九不相上下,除了打不過小九外,我不覺得他比小九哪裡差了。”

肖雲灩單手托腮,歪頭看着她,眨了眨眼睛說:“小皇姑你這意思,是勸我改嫁嗎?那疏影可要先休妻,畢竟我這高尚的品德,可不容許我當第三者的。”

宮姻娜這下閉口不言了,只狠瞪了她一眼,轉頭就去問香疏影道:“有能毒啞人的藥嗎?”

“哇!小皇姑,你要不要這麼狠啊?竟然想讓九哥年紀輕輕的當鰥夫。”宮凌霄在一旁誇張的驚呼一聲,然後,繼續扒拉那些珠寶首飾,話說這支蝶戀花的金步搖,真的很漂亮啊!

宮姻娜回頭去瞪宮凌霄,卻驚愕的看到那丫頭髮髻上插了好多珠釵玉簪,手裡更拿了支金步搖準備再往頭上堆……

“十三妹,你已快成花瓶了,可別插了吧!”宮華曜勾脣笑說,唉!十三妹自從來了長安,可是越發小孩兒心性了。

肖雲灩忙起身過去,跪坐在宮凌霄身邊,幫她摘了頭上那些亂七八糟的……噗!怎麼那麼像個傻妞呢?

宮凌霄順勢倒在肖雲灩懷裡,撒嬌嘟嘴道:“九嫂,髮髻亂了,給梳梳。”

“九嫂不會,找你九哥去。”肖雲灩直接遞給她一把鑲着寶石的象牙梳子,呵呵!讓她幫忙梳髮髻,她能給她梳個雞窩頭,她信不信?

宮凌霄絕對是有不怕死的精神的,她握着梳子就起身跑到了宮景曜身邊,在宮景曜身邊一跪,就仰頭可憐兮兮道:“九哥,給梳梳,不然十三要醜死了。”

宮殿裡一下子變得好安靜,所有人,都看向宮景曜,有猜宮景曜會一巴掌拍開宮凌霄的,也有猜宮景曜會漠然不理會宮凌霄的。

可最後的結果……太驚悚了!

宮景曜眸光含笑的掃了衆人一眼,拿起梳子,解散了宮凌霄的髮髻,手裡拿着精美的象牙梳子,先爲她梳順及腰長髮,方纔開始爲她盤髮髻。

衆人皆爲此驚悚之景,而目瞪口呆久久不能回神。

宮景曜爲宮凌霄梳了個百合髻,配上金釵珠花,加上兩條紅髮帶,瞧着可更是嬌俏可愛了。

宮凌霄端一杯茶,照了照,覺得這個百合髻好漂亮,比她身邊的宮女梳好看多了。

宮景曜淡笑看向宮姻娜,溫雅和悅道:“小皇姑,我不如疏影溫柔體貼嗎?”

宮姻娜臉色變得很難看,要不是香疏影拉着她,她能一巴掌呼這臭小子腦袋上去。

肖雲灩在一旁可樂壞了,她就說宮景曜怎麼今兒轉了性,原來……噗哈哈哈!這樣報復人的招數,太優雅有氣質了。

香疏影有些哭笑不得的看着他們,一羣人都老大不小了,怎麼還會如此幼稚的鬥氣?

宮姻娜心裡那個氣啊!然後,她就看着香疏影幽幽道:“回頭你去找個名師,好好學,打敗他,知道嗎?”

香疏影哭笑不得的點了下頭道:“好,我回頭就去找名師。”

肖雲灩在一旁雙手托腮笑說道:“二位,要不然,我再辦個時裝展,讓你們好好PK一下?”

“劈什麼?”宮凌霄湊過去,也是趴在桌子上,雙手托腮,眼珠兒左右轉着,看看她九哥,又看看香疏影,他們是要比賽嗎?

香疏影淡淡一笑,溫和爾雅,令人如沐春風。

宮景曜勾脣一笑,丰神俊朗,邪魅惑人。

肖雲灩和宮姻娜對視,暗流涌動,無形的戰火,噼裡啪啦的燃燒起。

二人一拍桌子而且,二人傾身過桌面,一個鳳眸含霜,一個杏眼含笑,互不相讓,異口同聲道:“比就比,誰怕誰!”

宮凌霄暗歎一聲,自古美人多禍水啊!

周幽王爲了褒姒那個美人,烽火戲諸侯,亡了國。

今兒這二位,爲了美人起金戈,一場血雨腥風即將上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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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薦好友一株小葡萄文文:《絕世醫妃之鳳傾天下》。

夏府一場大火,燒走了一個廢物,卻帶來了一個怪物。

夏夜,在喪屍堆裡生存數年,被信任之人推入喪屍王羣中,身體被撕成碎片,浴火重生!

天生廢物?讓你見識什麼纔是真正的天才!

容貌醜陋?誰能知道那一臉疤痕之下的絕世容顏!

被人欺負?以牙還牙,不可能!斬草除根纔是正道!

右手出,則生,左手出,則死!

今生,必定不再心慈手軟,有誰來犯,必要斬草除根!

且看靈魂早已改變的她,如何在這個世界翻手爲雲覆手爲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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