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記憶迴歸

戀月現在就是被按住凌辱的小女孩,無論心智和身體都是,掙扎只能招來更多的凌辱,風多的無力感和侮辱。無形的鎖鏈一圈圈爬上躺着的戀月的身體,束縛,越來越緊……

不是……不應該是這樣的……

無形的鎖鏈蛇一樣蜿蜒在戀月身上,一圈圈纏繞……

幻境外皇甫一刻都不能等待了,拿出高級法陣加最厲害的風刃轟炸幻境的門,引起一陣煙霧升騰。

一聲巨大的聲響驚醒了被心魔控制的戀月,是的,不是這樣的,真正的恐懼不是這樣的,是後來發生的事,是了,戀月想起來了,正在肆虐少年們沒有注意到山洞口傳來的一聲聲腳步聲,戀月卻聽到了,這更讓她覺得恐怖,這是死亡的腳步。

少年們獰笑的臉還在面孔上,身體就變成無數的碎片,血霧被一個黑色的洞吸進去,頃刻間什麼都沒有剩下。

鄭少最後一個被風刃撕成碎片,戀月最後看到的,是他恐懼到變形的臉,他想跑,腿卻動不了,一眨眼的功夫便已從這裡消失,好像從沒有存在過一樣,除了他們給別人留下的傷痛。

他們死了……

因爲自己……

要是自己不衝出去招惹他們,他們就不會死……

他們是有父親,也有母親的吧,他們的父母一定很疼愛他們,他們死掉了,他們的父母會很傷心吧?

……

一瞬間,戀月想到的是這些,一層一層的負罪感紙片一樣飄下來,開始不是很重,但是當紙片塞滿整個山洞時,她感到透不過氣來,紙片變成金屬一樣的固體,將小女孩凝固在中間,漸漸下沉……

一隻帶血的手伸進來,想要將她拉出來,卻被女孩的彈開了。

他殺了人……殺了很多人,在一瞬間……太可怕……

小女孩本能地排斥他……

心魔猙獰地笑,鎖鏈穿透鎖骨腕骨,緊緊勒進戀月的肉中。

場景一換,小女孩看到了欺辱她的少年:“是你們?”

“我們不過是少年無知罷了。如果不是你,我們不會落個屍骨無存的下場,我們的父母不會傷心哭瞎了眼睛……”少年控訴,臉上一點點出現傷痕,血從傷痕中淌下,匯成一灘,流到小女孩腳下。

小女孩沒有說話,她慢慢長大,渾身束縛滿鎖鏈,長長的頭髮披散下來,鎖鏈勒出的血順着環狀的扣積聚、流淌。

一陣震耳欲聾的響聲之後,門開了,皇甫喉嚨一陣甘甜,吐出一口血來,此刻他卻顧不上這些,趕緊衝進幻境喚道:“小月月!聽得到麼?……小月月……”

戀月聽到了,她打開精神交流:“聽到了,聽到你的聲音了。”

“小月月,無論你看見什麼,那是你的心魔,堅持一下,我一定會找到你的!”

皇甫踏進來的一刻就被幻境裡的心魔抓住了,他眼前出現了渾身是血的戀月,心膽俱裂地跑過去,發現她的身體已經涼了,怎麼呼喚都不再睜開眼睛。

“這是幻覺!這是幻覺!……”皇甫在心中默唸,眼前被血染紅的身軀消失了,更遠處又出現一個血泊,血泊中一個女子躺臥,沒有一點聲息。

皇甫心中一跳,差點就被心魔所騙,再次陷入幻覺。

“小月月……小月月……”皇甫閉上眼睛不再去看,心裡呼喚戀月。

“就在那兒聽我說,”被鎖鏈束縛的戀月閉着眼睛靜靜不動,在心中對皇甫說,“他們確實因我而死,可是,他們確實也是咎由自取,因爲我,讓他們沒有活的機會我很抱歉,讓他們的父母傷心我很抱歉,讓你……讓你的手沾染了這樣的血腥,我很抱歉。”

“小月月想起來了?別怕,我會救你的!”

皇甫拿出一個法陣啓動,“小月月,可能會有點吵,稍微忍受一下……”這是一個高級破壞法陣,啓動之後即使不能一下子摧毀這層幻境,足以毀掉一大半了。

無棱掌門也已經進來了,如果不是他在外面阻止皇甫,皇甫怎麼會用這麼久才進來,現在,他又怎麼會讓皇甫毀壞自己的心血呢?他已經拿出一個法陣準備攻擊皇甫。

“則寧兄,你在那裡就好,不用做什麼,不用再做什麼了。”戀月的聲音傳來,不是從精神通道傳來,而是說出來的,穿過心魔給每個人造成的幻覺傳到每個人的耳中。

“小月月?”

皇甫一愣,則寧是他在滄河城用的名字,小月月叫出這個名字是她都想起來了?無棱掌門心驚不已,戀月的記憶已經被封印,是他親手封印的,並且中間還加固過一次,竟然都被衝破了,這是怎樣的精神力?

平躺在地上的渾身都是束縛的鎖鏈戀月睜開眼睛,眼眸不再是黑色,深藍微紫的眸雪山湖水般清澈,眸底血一樣的妖異,她對皇甫說道:“我知道你擔心我,其實不用,相反,你倒是讓我擔心着,殺人不是能夠麻木的事,人命不是那麼容易揹負的,皇甫,你聽好並記住了,他們本就咎由自取,他們是我殺死的,他們的性命我來揹負。”

皇甫救她的時候殺了不少人,殺人,即使是殺壞人也是有負罪感的,就像戀月說的,人命不是這麼容易揹負的。所以她來揹負,這些人渣的人命,她揹負得起,以後即使有更多的人命,即使是無辜的性命,她也揹負得起。

戀月的周圍圍着死去的紈絝子弟,支離破碎的身體流出的血將她的身體淹沒,他們俯下身獰笑着,只是這獰笑中已經有了明顯的害怕,他們一起說念着:“你揹負不起的……你爲我們的死愧疚……”

戀月用力,左臂的鎖鏈收緊,骨頭卡的一聲折斷,戳出肌肉,將肉在斷骨上劃斷,戀月坐起來抽出左手,將嵌入皮肉的鎖鏈扯出,最後她站起來,撿起掉落在地的左臂,在少年錯愕的眼神下,將斷臂扎入他的心臟。

深藍微紫的眸子中印着血的色彩,她的嘴角露出一絲嘲諷:“我已經揹負着好幾條人命了,這條路要走下去,以後肯定還會有更多,所以,不介意多你們幾個。所以,我的心魔,你找錯了……”

幻境裡的聲音是都傳出的,廣場上的人雖然不能知道全部的事情,但從這幾句中已經一窺少許,此刻偌大的廣場靜的只有吸氣的聲音,這個女人該有多狠啊,多狠的人能說出這樣的話?

戀月抽出斷臂,帶着心臟上的肉,血滴滴答答落下,戀月的赤腳站在一灘血湖中,“剩下的,是一起上還是一個個來?”

幻境在動盪,地震般,戀月釋放的強大的精神力在幻境內衝撞,連帶地面都顫抖起來,連廣場上的人都感到了大地的顫抖。

“小月月,不要想一個人揹負一切,你還有我。”忽然被溫暖到炙熱的懷抱緊緊抱住,皇甫終於衝破自己的心魔,找到戀月,走到戀月的心裡來。

“你也進來了?”渾身浴血的戀月道,從血泊中站起,她臉上都是血,血從頭髮上滴下,深藍微紫的眸格外地冷豔。

她的眼眸讓皇甫心驚,將她抱得更緊,皇甫道:“我進來了,小月月,可以了,真的可以了……剩下的交給我,閉上眼睛將自己交給我,我帶你出去。” Www◆ ttκǎ n◆ C 〇

“你進來怎麼會和我看到的是一樣的?現在的你是幻境給我的錯覺麼?”戀月怎麼知道現在的皇甫不是幻境的又一個把戲呢?

皇甫在精神通道里說:“小月月,可以了……真的可以了。閉上眼睛,我帶你出去。”

身邊傳來的炙熱讓戀月放心,她能都判斷這不是幻境做的把戲,擁着自己的皇甫是真的,他真的來救自己了,像以前一樣,忽然,力氣耗盡了一般,她癱軟在他的懷中。

眼前幾個少年消失不見,戀月身上的血也在消失,剩下的只有她變回的深藍微紫的眼睛。

“嗯,”她閉上眼睛,“出口在哪裡?”

“小月月,閉上眼睛,相信我,一定要相信我。”皇甫一直喃喃道。

進入一個精神力高的人的心魔是有很大的風險,如果不能被相信,只能兩敗俱傷來壓制,如果壓制不住,最容易造成的結果就是一起迷失,再也走不出心魔。

皇甫就在做這個危險的事,他先要把戀月帶進自己的精神世界中,然後兩人一起從他精神世界的最深處出去,回到現實世界,這個過程中,尤其是在他的精神世界中的時候,如果戀月有一點點不信任他,有不相信他,精神反抗造成漣漪效應,他的精神世界就會受到極大的衝擊,兩個人都無法從夢魘中走出,他的精神也會崩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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