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指間的溫度印刻在她的臉上,他似乎對能在這裡見到她顯得不可置信,他的手指緩緩地撫過她的臉龐,竟是有些微微顫抖的。
“我不是又在做夢吧。”他捧着她的臉,仔仔細細地打量她,眼中露出近乎絕望的悲憐。
她突然揪心般的疼痛起來,擡手覆住他的手,只還給他一個溫暖的笑。
你是天下無雙的靜宣王蕭翊,是世人眼中的活神仙,你只可以兩袖清風,或孤傲不可一世,但卻萬萬不能露出這樣的表情。
突然,她伸手捏住他的臉頰,雙手向外一拉,“疼吧?看你還說是在做夢!”
她摸摸他臉上被扯出的紅印子。
臉上雖然很疼,但他卻顧不得這些,一把把她扯到懷裡,緊緊抱住。
“你這個狠心的女人。”
你這個狠心的女人,難道你忘了我們月下定約,我願與你奔走天涯,你許我生生世世,可南門之外,你卻忍心撇下我一人,狠心的女人啊。
她動彈不得,任由他抱着,靜靜說,“你早知道我最沒心沒肺。”
他擁着她,笑道,“這世上沒有人比你更多情。”
“對呀,比起你來,我心腸不知要好上多少。”
“你一向說我心狠。”他無奈輕嘆,鬆手放開她。
他後退一步,這纔打量她全身,見她穿着男裝,又是極單薄的布料,眉間禁不住皺了起來,又低頭瞧一眼被他丟在地上的那張瓷白的面具,擡頭再看她,她的臉雖因爲喝了酒泛着微紅,氣色看上去還不錯,但就算如此,他仍看出了蹊蹺。
突然,他抓住她的手腕,他的面色在觸及她手腕後變了變,“你的內力……”
秦燕看到他眼中閃過的冷冽,聽得他問,“他對你做什麼了?”
她皎潔一笑,忽而掙脫了他的手,“沒有內力又如何,看我照樣打得過你。”
說罷她突然對他出招,她雖使不出內力,但手上招數還是有許多的,可是,她那些招數若是用來對付那些普通小賊,自是綽綽有餘,但是對他,卻是尤如秋風掃過,毫無造次。幾招過後,他已抓住她雙手,手腕輕輕一轉,便把她雙手桎梏在身後。
他搖一搖頭,好笑道,“手無縛雞之力。”
他雖笑她,但心中卻是無比心疼。當初那個自視清高驕傲到只屑與他交手的江湖女盜,如今卻已與一般弱女子無它了。
她倒不難過,只壞壞一笑,“那這樣呢?”
她身子往前一探,突然一口咬在他的脣上。
他怔了一怔,她咬完了,伸出舌頭舔自己的嘴巴,呵呵看着他笑,就像只剛偷吃成功的貓。
他晃然一笑,突然低頭,也一口咬在她的嘴巴上。
這一次,他們再也分不開,只是糾纏着,互相扯咬着對方的嘴巴,直到嘴巴紅腫,留出血來。
他們的脣貼在一起,手腳卻絲毫不安分,他們互相推攘,撕打,撞倒一路上所有的阻礙物,卻不知疼痛,最後雙雙跌落在牀塌上。
他們像兩隻發了瘋的獸,在黑夜裡,在沉默中用撕咬與糾纏宣泄着自己的不滿與憤怒,抵死的纏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