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儀宮內。
佩蓉將從辛者庫得到的紙條遞給莊氏,輕聲道:“娘娘,這麼程珂倒也有些本事,這才幾天,就發現了那個阮子君的秘密,娘娘果然英明,您是早就看出她還有一兩分的用處,奴婢卻是愚鈍了。”
莊氏看完信上的內容後,讓人燒了,然後才淡淡道:“不過是她的猜想罷了,並沒有真憑實據,也不是什麼值得慶賀的事。”
佩蓉想了想,試探道:“信上說,這個羅翠香很可疑,娘娘,要不奴婢將她帶過來拷問一番,她肯定知道里面發生了什麼事,就算她不說,難道咱們還不能讓她開口嗎。”她獰笑一聲。
莊氏略一想,覺得這個方法可行,輕笑一聲,“你倒是聰明,這件事你去辦。”
佩蓉應了是,正準備退下。
莊氏又問道:“等等,之前讓你查果兒的那件事,有眉目了?”
佩蓉頓了頓,有些爲難,“奴婢查問了當時榮怡宮的所有人,並沒有發現什麼不妥,似乎真的是趙美人出的手。”
莊氏冷哼一聲,“哼,若真是她趙美人,這麼多年早就爬上四妃之位了,你太高估她了,就憑她,還沒那種本事。”
佩蓉疑惑道:“那娘娘您是懷疑?”
“跟本宮作對的,也只有那一兩人而已,其餘的就算是看本宮不順眼,嫉妒的羨慕的也有不少人,可真正敢動手的,怕只有她了。”
佩蓉想想日常莊氏最不喜的,詫異道:“莫非是賢妃?這樣一說,奴婢還真覺得有可能。若是賢妃真的如娘娘所說的一面兩心,那也不是不可能。”
莊氏恨恨的瞪着一處,“那個狐狸猸子,就會表面裝的親切可人,可心眼裡比誰都惡毒,萬不可被她的表象所迷惑,你暫時不要與安處宮有任何對峙。皇上因爲果兒這件事。本就遷怒了本宮,若是再出個什麼意外,怕是皇上會發怒。”
佩蓉點頭道:“奴婢明白。奴婢一定不與那些人接觸。”
入夜時分,羅翠香關好房門,正準備上牀,嘴巴卻猛地被人用帕子捂住。她掙扎了兩下,眼前越來與模糊。漸漸的失去了知覺。
再醒來的時候,羅翠香發現自己在一個小黑屋裡,周圍黑漆漆的伸手不見五指,然後鼻翼間卻傳來濃烈的血腥味。這讓她心跳加速,越發的不安起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黑暗中。聽到有人問人醒了沒有,又有另一人道不知道。然後那人便說進去看看。
羅翠香嚇得手腳冰冷,立馬垂着頭閉上眼假裝還沒醒。
沉重的鐵門被打開,外面並沒有多少光透進來,似乎有人點了一支蠟燭,然後她就聽到腳步聲走到自己面前停下。
“還沒醒過來,看來藥力用的猛了些,下次記得放輕點兒,她若是不醒,我們怎麼辦事?”
是一個女聲,似乎在呵斥另一個人,羅翠香心中只有一個想法,自己被莫名其妙的綁架了。
女人繼續道:“還不將她弄醒。”
“是是——”話剛落沒多久,一桶冷水猛地從羅翠香的頭上淋了下來。
羅翠香猝不及防的大叫一聲,睜開眼,迷茫的看着眼前的幾個人。
三個大男人和一個女人。
她張了張嘴,擦了眼邊的水漬,錯愕道:“是你,你不是貴妃娘娘身邊的——佩蓉?”
佩蓉冷笑一聲,面色不善的道:“既然你知道,那我也沒什麼好隱瞞的,你最近在辛者庫,日子過的不錯啊。”
佩蓉是替貴妃辦事的,也就是說,自己被綁架也是貴妃授意的,那她這樣做到底是什麼目的呢?羅翠香只能想到一種可能。
她咬着牙,怒道:“你們到底要做什麼,就算我被髮配到辛者庫了,可我也沒犯法,你們憑什麼將我抓起來。”
“憑什麼?哈哈——”佩蓉像是聽到最好的笑話似的,笑的前俯後仰,最後道:“你可真是天真,你不過是個下賤的奴婢,娘娘說你有罪你就有罪,難道你還能到皇上那裡喊冤去?只怕就算皇上願意見你,你也活不到那個時候啊。”
羅翠香心裡害怕極了,特別是那三個大男人正用色眯眯的眼神看着她,她嚥了口口水,已經有些顫抖的道:“你到底抓我來幹什麼,我不過是個在辛者庫洗衣服的宮女而已,並沒有挨着貴妃娘娘吧。”
“你是沒礙着,可誰讓你選錯了人呢,那個阮子君,是你的好姐妹吧,她口口聲聲說要保護你,可現在呢,人在哪兒?只怕不知道跟誰在逍遙快活,早就忘了你的存在了。”
羅翠香將臉別在一邊,堅定的道:“子君若是知道我被你們抓了,一定會想辦法救我的,只是她不知道而已,就算知道了,她也不知道這是你們所爲,只恐怕這時候正擔憂着。”
佩蓉不屑的哼哼兩聲,“這宮裡可沒有什麼姐妹情深,你別傻了,那個阮子君有什麼好的,她不過就是會說兩句好聽的話哄哄你,讓你爲她賣命,爲她衷心,可實際上也不過是個一心想要攀上高枝的唯利是圖的小人而已。”
羅翠香瞪着她,怒道:“子君不是那樣的人,你說再多也沒有用,我娘說過,我是認死理的人,我認識的子君是什麼樣的我心裡清楚,你們也別想挑撥我和她之間的關係,沒用的。”
佩蓉見她根本就油鹽不進,對身後那三個人厲聲吩咐道:“將她給我綁起來,我倒要看看,她這個賤骨頭到底有多硬。”
三個人毫無憐香惜玉的將羅翠香綁在木架子上呈大字型。
羅翠香嚇的瑟瑟發抖,卻強忍着眼淚不流出來,而是道:“你們今天就算是殺了我,也休想從我這裡得到一星半點的消息,有本事就一刀解決了我。”
佩蓉輕笑一聲,“一刀殺了你多可惜,我這裡可是有很多好玩兒的玩意伺候你。”
她指了指周圍的木架子,笑道:“看到沒有,這裡的東西可是應有盡有,你說,你喜歡哪一個?”
羅翠香不自覺的看了兩邊的架子,各種各樣的刑具看的她心頭髮慌,腿也跟着抖起來,可嘴上卻倔強道:“我纔不怕呢,你就儘管嚇唬,我說了,就算是死,你們也休想從我這裡得到哪怕一句關於子君的話。”
佩蓉厭惡的看了她一眼,“敬酒不吃吃罰酒,既然你這樣有骨氣,那我今天就讓你嚐嚐,逞能到底有多可笑。”
她從木架子上取下一根鞭子,猙獰道:“你們辛者庫向來不都是用鞭子管理的嗎,我想你還沒嘗過這鞭子的滋味吧。”
說着,她手一揚,一鞭子抽在羅翠香的身上,頓時身上一條血痕就出來了,可見力道之大。
羅翠香疼的大叫一聲,渾身都抽搐起來,卻咬緊牙關一個字也不說,甚至連求饒都沒有。
“看來我下手太輕了。”她將鞭子遞給其中一個男人,又讓另一人脫下羅翠香的衣服,然後將鞭子在鹽水中浸泡了之後,纔開始鞭打。
一聲一聲的鞭打聲落在肉體身上,小屋裡傳來陣陣撕心裂肺的慘叫聲,十多鞭子下去後,羅翠香身上已經沒有一處是完好的,渾身血淋淋的如同一個血人一般。
男人看着佩蓉道:“人已經暈過去了,怎麼辦?”
佩蓉唾了一口,提着滿桶的鹽水就從羅翠香頭頂淋了下去。
如同萬蟻蝕骨的疼讓羅翠香醒過來又暈過去,如此反覆幾次,整個人被折磨的奄奄一息。
佩蓉見時候差不多了,伸出手在羅翠香身上的鞭痕處輕輕一碰,立馬引得後者痛苦的渾身顫抖。
“你是說還是不說?說出來,就能免了接下來的,可若是不說,那可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羅翠香虛弱的睜開眼,看着她,猛地一口唾沫吐在佩蓉臉上,鄙夷道:“我娘說了,我這張嘴,若是我不開口,就是有九頭牛也拉不開,你們就死了這條心吧。”
佩蓉氣的幾巴掌打在羅翠香的臉上,怒道:“不見棺材不掉淚,給我繼續。”
又有人取了一把小刀遞給佩蓉,她拿着小刀在羅翠香面前晃了晃,笑道:“知道這是做什麼用的嗎?”
羅翠香渾身疼的近乎麻木,已經沒有多餘的力氣去思考,她看都沒有看佩蓉一眼,似乎無動於衷。
佩蓉一刀劃在羅翠香的手臂上,羅翠香疼的緊咬着牙,卻沒有叫出來,反而是帶着一絲詭異的笑意,像是瀕臨死亡的人什麼都不怕似的,“你就這點本事?”
佩蓉氣的一腳踹在她身上,怒道:“我再給你一次機會,那日你在阮子君的院子裡,到底看見了什麼?不——你看見了,你一定看見了,你看到她與男人幽會,對不對?”
羅翠香臉色倏地一變,瞪着佩蓉。
佩蓉怔了怔,突然大笑道:“哈哈——我猜對了?真的是男人?難怪你那樣慌慌張張,還守在門口,哼,人在做天在看,以爲自己做的神不知鬼不覺,卻不知娘娘神通廣大,好,既然我知道了,你也無需再隱瞞了,只要你能在皇后面前指正阮子君,到時候,娘娘一定會重重的賞你的。”
羅翠香淡淡的別開眼,“我不知道你在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