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得皇上的這話,衆人皆詫異。有趣,何來的有趣之說?
穀雨更是瞪大眼睛顯得不可思議,她看向司懿軒,發現司懿軒嘴角正往上一勾,而其他人也明顯都鬆了一口氣。
“你這兒媳婦朕是認定了。”皇上面帶笑意的說,他的眼角邊只要一笑便出現了皺紋,這樣不嚴肅的時候讓人感覺挺慈祥的。然後他又朝身邊的皇后說:“皇后,擇個好日子,讓這樁事給成了吧。”
“臣妾遵旨。”皇后連連點頭答應,她笑得連牙齒都快掉下來了。司懿宸作爲她的兒子,這麼多年來對婚姻之事隻字未提,如今難能看上一個姑娘,且這姑娘她看着也喜歡,皇上現又開口撮合,她當然高興的不行。
在場的人除了司懿軒一直保持沉默之外,恐怕也就只有穀雨不開心了。她皺着眉頭不知該如何是好,在進宮之前司懿軒可是千叮嚀萬囑咐自己說話要謹慎,不可公然與皇上發生口舌之爭。可難道眼下要她自己吃這個啞巴虧嗎?
“皇上……”穀雨思來想去還是覺得不能這麼坐以待斃,她決定開口跟皇上說實話。可她還沒切入主題,就被身邊司懿軒給拉住了。她疑惑地朝司懿軒望去,想知道司懿軒用意爲何。
司懿軒對着穀雨搖搖頭,示意不可輕舉妄動。“不可急躁。”他在穀雨耳邊輕聲說道。
現在要被賜婚的是自己,讓她怎麼能夠不急躁?穀雨在心裡千萬個埋怨,一向沉着冷靜的她在此刻也無法冷靜下來了。
本在大殿上坐着的司懿宸這會兒不安分了,他站起來迅速走到穀雨的身邊,撲通一聲跪在地上欣喜異常道:“謝父皇恩賜。”
其實當事人司懿宸並不知皇上賜婚這一事,他也是今日一早被皇上傳召之後,就在剛纔才知道的。聽到皇上主動賜婚,且那人正是自己心中所愛之人,他當然是激動萬分。
“起來吧。”皇上又是一陣爽快的哈哈大笑,他捋着下巴幾根鬍鬚,朝司懿宸擺手。
“這事兒就這麼說定了,穀雨你可有意見?”皇上威懾地看着穀雨,雖表面是問話,實質卻帶着不可拒絕的涵義。
穀雨皺着眉頭不知該如何回答,她猶豫了片刻張開嘴巴剛想將自己心中所想一五一十說出來,這時身邊司懿軒卻提前開口。
“我反對!”在衆人都沉默表示贊同的時候,殿內突然發出這麼一道聲音,而這聲音正是由穀雨身邊的司懿軒所發出。
衆人皆看向司懿軒,一臉的不可置信。
穀雨感激的看着司懿軒,真想上前就給他一個感恩的擁抱。她是怎麼也沒想到司懿軒一直督促自己言語要謹慎,現在竟然會公開說出這三個字。
“哦?”皇上挑眉對上司懿軒,眼神射出了危險的氣息。“軒兒,你反對?”他質問道。
“是的,兒臣反對。”司懿軒堅定地點頭,證明自己沒有說錯,而衆人也沒有聽錯。他擡起頭對着皇上,沒有退卻的意思。
聽見司懿軒說反對,司懿宸表示很受傷。他抿了抿嘴脣看向司懿軒,難以置信地問:“二皇兄,爲何你會反對?”他以爲這事真如父皇所說就這麼定了,卻沒想到半路竟殺出了個程咬金。
“你可是能保證自己會全心全意對待穀雨,其中沒有任何與利益攸關的事情發生?”司懿軒向自己的弟弟問道,因爲他直覺事情並非表面那麼簡單,他怕弟弟被人利用卻不知情。
被這麼一問,司懿宸笑了。他點頭道:“二皇兄你說這話可就嚴重了,臣弟這輩子只愛穀雨一人,自然會全心全意待她,無論如何也不會讓她傷心難過。”這一點他還是相當有信心的。
聽到司懿宸這麼保證,且看到司懿宸這般堅定的眼神,司懿軒也沒有什麼好說的了。他相信,如若弟弟心裡真是這麼想的,那麼穀雨嫁給弟弟一定會幸福。最起碼比跟着自己幸福,他是這麼想的。
司懿軒輕輕嘆了一口氣,點了點頭轉向皇上說:“父皇,這事出突然,不然給穀雨一點時間,待穀雨回去之後好好考慮方給出答覆。您說這樣可好?”
三日,或許三日時間可以扭轉乾坤,又或許只能順從天命。
“也罷。”皇上並不是不講道理的人,他雖爲一國之君,也知道勉強沒有好結果這個道理,因此沒有猶豫就答應了司懿軒的這個請求。而後他看向穀雨接着說:“穀雨,朕給你三日時間,你回去好好想想給朕一個答覆。希望三日過後,你能給朕一個滿意的答覆。”
“謝皇上恩典。”穀雨連忙作揖道謝。她垂下頭,再不像剛進殿時那般的有心思觀察別人的表情。現如今的她什麼都不想,只想趕緊逃離這個令人窒息令人畏懼的地方。
“父皇時候不早了,兒臣這便和穀雨回府,一切待三日後再做定奪。”司懿軒又開口提出告別,見皇上點頭同意,他轉而對着皇后說:“母后,您好好照顧自己的身子,兒臣改日再來看您。”
司懿軒看出穀雨雙手緊握兩邊的衣服,似乎有些不對勁。
皇后欣慰地點頭,緩緩道:“回去吧,改日將如兒一塊兒帶過來讓哀家瞅瞅,哀家這病會好得更快的。”她特意提起了尹月如,就是要提醒司懿軒要對尹月如多上心。
司懿軒臉上的笑容呆滯,而後僵硬的點了點頭。
聽到皇后這句別有用心的話,穀雨稍微愣了愣,擡起眼簾朝司懿軒望去,不知爲何心中忽然一抹不適。
“兒臣告退。”
“奴婢告退。”
司懿軒與穀雨二人同時朝上方坐着的皇上和皇后行禮,然後轉身走出養心殿。身後司懿宸一直望着穀雨珊珊離去的身影,臉上發出真心的笑容。
“看樣子這事兒是成了。”待人走後,尹月華在司懿泓耳邊輕聲說道,她的語氣中帶着些許計劃成功後的得意。
一旁的司懿泓聽了之後一言不發,他有深意地朝着門口笑了笑,兩眼緊緊盯住門外越來越小的背影,還是不搭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