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如此大發雷霆,這讓殿內的幾人不由自主地紛紛撲通一聲跪在地上。
“父皇請息怒,二皇弟不是有心要觸怒您的。”作爲太子的司懿泓開始爲司懿軒說情,不管他是虛情假意還是真情實意,總之面子上的事情的還是得做回去。
“是啊,皇上。”一旁的皇后見此狀也忍不住開口了。她望着皇上的怒容,又瞅了瞅司懿軒,接着說:“軒兒並沒有把婚姻當作兒戲,只不過感情的事情很難說清楚,您也別責怪他了。”她語重心長的說,試圖說服皇上。
豈料皇上不但沒有被說動,反倒嗔道:“婦人之仁!”他狠狠地瞪了一眼皇后,而後對着司懿軒說:“昨日你意志堅定地說要娶穀雨,今日卻說不娶。如此一而再再而三,猶豫不決之人豈能成大事?實在是縱容不得!”他十分看重司懿軒這個兒子,亦對其要求身高,自然容不得一絲瑕疵。
“皇上,這是穀雨的錯。”穀雨說出了今天的第一句話。事情是因她而起,她想自己必須站出來說一句公道話,避免冤枉了司懿軒。司懿軒是爲了自己纔會作出今日這般的舉動,她不希望司懿軒因此受到不必要的冤屈。
聽得穀雨出來說話,司懿泓饒有趣味地朝穀雨望過去,那眼神就好像是看戲一般,他等待着穀雨接下來的話。
“怎麼不是你的錯?”皇上反問道。
殿內幾人紛紛將目光移向穀雨,而司懿軒卻在這時給穀雨使了一個眼色,並朝穀雨搖了搖頭,示意她不要接着說下去。
無奈此時穀雨救人心切,完全不理會司懿軒的提醒。面對皇上如此咄咄逼人的眼神,她更是緩緩擡起了頭,向皇上莞爾一笑道:“皇上,是穀雨不願嫁於二皇子,不關二皇子的事,請皇上不要怪責二皇子。”她把一切責任攬在自己身上,事情也確實如此。
“哦?是你?”皇上聽了不僅皺眉,他的臉上露出極爲不滿的表情,正欲發怒,穀雨卻又開口了。
只見穀雨輕輕抿了一下嘴脣,深吸一口氣之後說:“皇上,穀雨甚是感激二皇子,可穀雨自小與二皇妃相處,二人情同姐妹。如今二皇妃剛剛有喜,穀雨實在不希望在這個時候作出令二皇妃傷心的事情,故而穀雨不能嫁於二皇子。”
在皇上面前,穀雨並沒有說謊,她也希望皇上在聽了她的話之後能夠有所動容。
有喜?果然不出穀雨縮小,在場的人聽到這話後紛紛感到震驚。尹月如有了身孕這件事並未通知宮內的人,因此衆人皆是詫異。
最先開口問話的是皇后,她一副不可置信的樣子,又驚又喜地朝穀雨問道:“果真如此,如兒她果真是有喜了?”她想確定自己沒有聽錯。
在見到穀雨點頭之後,皇后更是激動地拉了拉身邊皇上的衣袖,欣喜地說:“聽到了沒有,如兒她有喜了!”她的聲音聽起來有些顫抖,明顯是這個消息令她情緒頗高漲。
司懿泓與尹月華相互對視一眼,那眼神極其怪異。尹月如竟會在這個時候有喜,看來計劃有所變動。
“你們真是姐妹情深。”皇上沒有理會皇后,而是朝穀雨說道。相對於皇后來說,皇上明顯是要冷靜許多。他威懾性地看着穀雨,似乎要將穀雨看穿才罷休。
聽到這帶着些許諷刺的話,穀雨並沒有作出迴應。她直覺自己所處的境地十分危險,好似一不小心就極有可能會惹出禍根。於是,她選擇了沉默。她將頭埋得很低,兩眼望着地上。
“既如此,你可願嫁於宸兒?”皇上見穀雨沉默不語,又逼問道。他的語氣中帶着一種無形的威懾力,彷彿不容許任何人拒絕。
三皇子……一聽皇上這麼問,穀雨又陷入了兩難的處境。她若是願嫁給司懿宸,就不會兜兜轉轉鬧了這麼一出。可如今形勢如同水火,她哪裡敢莽撞地作出正面迴應?她只好猶豫着,不知該如何開口。
“皇上,穀雨……”她在說了自己的名字之後就陷入了沉寂,此刻的她有種啞口無言的感覺。
“怎麼,宸兒也是不願嫁的?”皇上略顯不滿,他認爲穀雨有些得寸進尺,這不是作爲僅僅一個丫鬟所該做的事情。見穀雨遲遲不搭話,他又轉而看向司懿軒,嚴肅的問道:“軒兒,你可知其中緣由?”他朝司懿軒射去一道蘊含着危險氣息的眼神,口吻十分有魄力。
司懿軒似乎早有準備,他表現得極其淡定,眼角微微一擡低沉着聲音說道:“回稟父皇,兒臣認爲感情乃是二人之間兩廂情願的事情,既然穀雨不願嫁,那便算了吧。”他依舊一心想着爲穀雨說話,儘管所說的話不合常理。
皇上的話即是聖旨,作爲臣子哪有不服從的道理?而司懿軒的這一句算了吧明顯就是與皇上對抗。
此話一出,皇上不免大怒。“放肆!”他一聲怒吼,把在場的幾人都給嚇住了。
“皇上息怒,軒兒沒有冒犯您的意思。”見皇上動怒,皇后趕緊爲司懿軒說情。她擔憂地看着司懿軒,不禁在心裡替司懿軒抹了一把冷汗。
“算了?說出去的話豈有收回的道理?”皇上再度忽略了皇后的話,他表現得極爲不滿意。作爲一國之君,他的話本應是一言九鼎。可昨日爲了司懿軒已經破例將穀雨改嫁,如今司懿軒竟說出這番毫無道理可言的話,怎能不讓他生氣?
皇上面露怒色,真是越想越氣不過,真心將想眼前這一逆子給拖出去。
早知事情不會進展得順利,司懿軒在心裡聽嘆了一口氣之後,再度擡起眼眸對着皇上說:“父皇,兒臣知道您的難處,亦沒有觸犯您的意思。可是穀雨不願做的事情,父皇您又何必強人所難?”
強人所難,這話擺明了就實在說皇上是不分是非的昏君。說這話簡直就是大逆不道,以下犯上。司懿軒一向深思熟慮的人,實在很難想象他竟然會如今日這般口直心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