偉大的愛情總是出自於平凡。生死契闊,悲壯激烈的愛情或許就如同天邊流行擦過大氣層的那一剎那,發出璀璨的光芒讓無數的人都爲趨之若鶩,但是更多的人看到的只是那剎那間的芳華,而光亮之後就是永恆的消失,這個既定的殘酷現實沒有人看得見,或者說沒有人願意去看那一面。人性的劣根性就是嚮往美好因而有意識地忽略掉了原本應該去面對的反面醜陋,人性本髒,因此純淨和聖潔變得如此可貴。
越是平凡的東西越是偉大,這一句話是葉蕪道七歲的時候家裡的老頭告訴他的,葉蕪道現在還記得老頭在說這句話的時候看着媽媽時那溫柔且滄桑的表情,葉蕪道堅信,那個時候的老頭,纔是真性流露。因此,這一句話因爲這樣一個場景被葉蕪道深深地記在腦海中,同時,他也堅信這一點,那就是越平凡的東西越是偉大,因爲這個世界,沒有人能夠永恆地保持璀璨,只有平凡的東西纔是永恆的,能夠保持永恆,那本身就是一種偉大的表現。
值得慶幸的是葉蕪道有一羣和他保持着同樣信念的女人。楊寧素這位G省的省花之一,作爲曾經的全G省男人的夢中情人到現在入主中央電視臺之後成爲了全國男人眼中神聖不可侵犯的中國第一美女主持人,她從小就把跟在她身邊的葉蕪道當成自己夢想中的完美男人來培養,教他怎麼去辨別服裝的三六九等,教他認識最新的時尚元素並且從中把握到卓爾不羣的時尚意識,教他懂得古羅馬藝術和歐洲文藝復興時代與現代歐洲藝術的最大差別,此等種種,葉蕪道對於楊寧素的依賴並不是沒有原因的,起碼就從這一方面來說,幾乎親手塑造早期的葉蕪道那讓所有女人都自嘆不如的時尚流行意識,楊寧素是值得驕傲的,起碼她培養出來葉蕪道是成功的,因爲他不但成爲了她夢想中的完美男人,更是用一種霸道近乎蠻橫的方式佔有了她。
楊寧素從來就是一個驕傲的女人,她寧願和其他的女人分享在她眼中無懈可擊的葉蕪道,也不願意和另外一個平庸的男人走完這一輩子,只是,在經歷過了葉蕪道之後,還有什麼男人在能夠在她的眼中顯得不那麼平庸?
葉蕪道低着頭,用紙巾細細地擦拭乾淨葉蕪道手掌上的血跡,然後跑去買了幾瓶礦泉水,幫他清洗了傷口之後就回到機場的醫療室讓他包紮傷口。
實質上沒有想到楊寧素會這麼大張旗鼓地如臨大敵,葉蕪道感覺後悔剛纔的一時魯莽,看着眼前老眼昏花的醫生爲自己包紮傷口,葉蕪道就覺得還不如找個沒人的地方讓小姨柔軟地安慰自己一下來的划算。
見到葉蕪道那曖昧的目光,楊寧素哪裡能不明白這個傢伙在想些什麼東西,俏臉緋紅,站在醫生的背後狠狠地瞪了葉蕪道一眼,繼而皺了皺鼻子,低下頭來,看着手上那一束還帶着血跡的薔薇花,楊寧素抿脣輕笑的風華幾乎讓葉蕪道沉醉。
幾分鐘之後,葉蕪道兩隻手纏着薄薄的一層紗布拉着楊寧素走出醫療室,臨出門了,身後忽然傳來那個頭髮花白的醫生的聲音。
“請問,您是楊寧素,楊主持嗎?”老醫生的聲音有些嘶啞,兩人轉身,卻見到他的老臉有些尷尬。
葉蕪道並不奇怪這個老醫生能夠認出楊寧素來,卻也更深一層次地認識到了楊寧素的知名度,進來連續主持央視數個重磅節目的楊寧素在央視內部扭轉了一個觀念,那就是凡是外來的主持人幾乎很少有好下場的,楊寧素就是一個活生生的例子,她用她對工作的努力和讓人拍案叫絕的獨到見解讓央視上上下下沒有一個人不豎起大拇指的,楊寧素對於工作的認真程度很多時候即便是葉蕪道看了都自嘆弗如。
而楊寧素對工作越拼命,葉蕪道的歉疚就來的越發的深刻,他知道,楊寧素之所以這麼不要命地工作,更多地還是藉着工作還減輕對自己無盡的思念。
“是我,老先生,怎麼了?”楊寧素的笑容很柔和,剛到北京工作的時候,追求她的人不少,其中不乏有些真才實學,城府深沉的人,更多的是背景深厚的公子哥,然而無論對誰,她總是在很合適的範圍內有限地接觸,並不如同小說中說的那樣冷若冰霜,在這個社會即便有着通天的背景和無與倫比的才華,但是若沒有圓潤的交際手段和與之相匹配的城府,是決然不可能上位的,更加不要說在無處不在勾心鬥角的央視內佔據一席之位。
“你每一期的《今日說法》和《經濟與法》我都會看,我很喜歡你的主持風格,不但是我,我們全家人都是你的忠實觀衆!”老醫生的雙眼中有着絲毫不加掩飾的欣賞和興奮。
楊寧素點點頭,柔聲說:“謝謝你,還有謝謝你的家人,謝謝你們的支持。”
“呵呵,我也快下班了,就不打擾你們了,知道你就是楊大主持就行了,呵呵,我這個老頭子啊,就算是進了棺材都沒有什麼好遺憾的咯,子孫滿堂,又能夠見到楊大主持你。”老醫生的笑聲中透露着一股子人生的豁達,這種豁達,若非被人生浸潤了數十年,磨平了棱角,是絕對模仿不出來的。
牽着楊寧素的手,兩人走出了機場。
“撒貝寧靠着《今日說法》徹底名動大江南北,而這一檔他起家的節目按理來說因該是他的看家飯碗纔對,而在面對小姨的時候毫不猶豫地交了出來,無怪乎說央視內會流傳着撒貝寧對小姨一見鍾情的說法。”葉蕪道牽着楊寧素的手,調笑道。
白了葉蕪道一眼,楊寧素伸出手在葉蕪道的頭上敲了敲,這一招是她從葉晴歌那裡學來的,屢試不爽之下也成了她對付葉蕪道的一招法寶。
“不得不承認撒貝寧真的是一個很有才華的主持人,五歲就能夠獨自一人站在舞臺上表演而絲毫不怯場的他用天生適合舞臺的人來形容都不爲過,而這樣的人當上主持人也算是一條必然也是最好的道路選擇了,其實《今日說法》作爲央視的一個重要欄目,撒貝寧同樣是靠着這一檔欄目真正地登上了國內一流電視主持人的層次,但是成也蕭何敗蕭何,這一句可謂一點都不錯,撒貝寧現在不得不面對一個瓶頸,那就是突破行業圈內的小行業的束縛,如果這一道門檻過不去,那麼撒貝寧恐怕永遠都只能夠停留在這個層次然後和其他的大多數主持人一樣到了年齡,退休,這樣的結局。他之所以做下了把《今日說法》徹底交出來,也算是壯士斷腕,不成功就成仁,這一招無論成功與否,但是有一點是值得肯定的,那就是他的勇氣比大多數人都要大。這也是爲什麼他能夠成功的原因之一吧,橫溢的才華匹配上足夠的勇氣。”楊寧素如今對於央視內的門門道道可謂比葉蕪道這個門外漢要清楚太多,見到葉蕪道毫無根據理由地胡亂猜測,忍不住對他循循善誘。
“這麼說來他竟然能夠抵抗小姨的魅力??”葉蕪道頓時一副見到了外星人的表情,看楊寧素有些嗔怒,連忙轉口,笑嘻嘻地說:“小姨,你們女人對女人的瞭解自然要比男人要敏感,同樣的道理,男人的心思男人總是比女人更加知根知底的,能夠在央視混到這個地步,誰是個傻子?他這一放固然爽快,其中小姨你說的原因誠然是一部分,但是在我看來,更多的還是有一點借花獻佛的意思,藉着這個機會和小姨你借個善緣,起碼在你的心裡留下一個好印象,你看,他現在不就是成功了,起碼在小姨的心中,他和央視其他的主持人就不太一樣吧。”
依楊寧素對葉蕪道的瞭解程度,哪裡能夠不知道這個傢伙言語中的概念偷換,不過也不和他爭辯,只是伸出手指在葉蕪道的鼻子上點了點,說:“你呀,就是這樣,狡猾如狐,你姑姑可真沒有說錯,對付你這樣的傢伙,就只有一個辦法。”
“什麼辦法?”葉蕪道好奇地問。
楊寧素輕笑一聲,揚手在迷失在她一展笑顏的風華中的葉蕪道腦袋上敲了一下,巧笑倩兮:“就是這個辦法。”
不多久,兩人又走到了剛纔葉蕪道爲楊寧素摘花的地方,葉蕪道正要說話的時候,花叢那一邊卻有燈光一閃,手電筒的光芒打到了葉蕪道的臉上之後有轉移到了楊寧素手上的那一束薔薇花上,繼而就是一個男人的聲音:“原來就是你們兩個偷花的,站住,別跑!”
葉蕪道聞言,心知估計剛纔偷花的時候被監控抓到了,連忙拉起了小臉滿是驚慌的楊寧素的手,跑到路邊招了一輛出租車,在那人的怒吼聲中兩人鑽進了車子揚長而去。
“估計那人現在正氣急敗壞地詛咒我們呢。”楊寧素靠在葉蕪道的肩膀上,低着頭撥弄着手裡的薔薇,感覺這一個生日過得從未有過的快樂,雖然沒有什麼慶祝的禮物,但是手上這一束花,卻遠比她之前數十年收到的所有禮物都要珍貴,唯一可以與之相比的,恐怕就是葉蕪道送給她的那個小雕像。
“寶劍贈英雄,鮮花贈美人,這原本就是天經地義的事情,把那些鮮豔的花朵圈養在一道鐵籠的後面原本就是辣手摧花的是事情,我只是幫它們找到了歸宿罷了,那些人恐怕還要謝謝我纔對。”葉蕪道低頭,輕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