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天羽帶領淳于婉兒、雪夢依、張良等人一路輕騎,來到三十里外的潼關,這道關塞是從函谷關進入咸陽渭水、秦川沃土的一道門檻,此刻由兩千名龍軍精銳把守,而各路諸侯軍也相繼趕來,最多明日露曉便能趕到。
守關的士卒提前已經受到傳令,打開關門,迎入主帥及三軍將士。
潼關並不算大,相當於一個駐兵的陣地,南北靠山起勢,東西高牆厚門,阻擋着進出的隊伍。
龍天羽下馬後鬱鬱不樂,徑直走向帥帳,隨行的有婉兒依依,謀臣張良,武將灌嬰,張雲、夏侯嬰、葛離等幾位親信。
進入帳中後,按主次位置坐好後,龍天羽解下頭盔,頭髮有些零亂,經過與項羽的陣前角逐,生死之間的決戰,消耗了太多的體力,此刻渾身軟乏,雙臂隱隱痠麻疼痛,只說了聲:“不知秦軍有沒有中計退兵,樊將軍只帶百餘騎留守在後面,希望一切進展順利。”
依依說道:“龍郎放心,婉重兒姐姐出了計策,定能震懾住秦軍!”
淳于婉兒無奈笑道:“依依別捧我了,章邯中計毋庸置疑,那也是因爲攝於天羽的神勇和歷來出奇的用兵之道,才使秦軍膽怯不敢貿然追擊,再加上他們剛歸順楚軍,還沒有完全臣服,所以不會輕易拿性命來效忠項羽!”
張良在旁分析道:“還有一點,范增老奸巨猾明擺着是在利用秦齊的人馬來與我軍正面交鋒,以保存楚軍實力,所謂用人不疑,疑人不用,范增這招一石三鳥之計使得雖然高明,但過於明顯,田安田市全軍陣亡,使章邯有所顧慮,也令歸附楚者心寒,因此樊將軍必定相安無事,此刻應該正在趕往潼關的路上了。”
龍天羽聽了婉兒和張良這兩大奇謀異士的談論,放下心來,說道:“今日一戰,我軍小勝,但也損失不少兄弟,這是戰場上在所難免的,只是目前的形勢,我有些擔心!”
灌嬰不解道:“今日沛公與項羽陣前對壘,明顯困住了那廝,若不是楚軍食言出兵解圍,可以說項羽必死無疑,眼看虞子期、陳嬰所帶領的各路諸侯人馬就要趕到潼關,再者彭城義軍八萬也趕赴函谷關,形成堵截之勢,就讓楚軍秦軍相互仇殺不必去理會,等到他們魚死網破之時,咱們集合各路人馬二十萬猛殺過去,胡亥趙高項羽章邯統統只有死路一條,沛公要成大事,何必急在一時?”
夏侯嬰跟隨龍天羽出戰最久,稍微摸索到主公的心思,轉向灌嬰道:“灌將軍,別忘了西楚國君義帝熊心曾昭告天下諸侯首領,定下盟約‘先入咸陽者爲王’,上國柱李園還宣佈要將其女李月瑤許配給先入咸陽滅秦者,縱觀當世英雄,唯有咱們主公才能配得上李大才女,項羽,哼還不夠格,而如今,秦楚聯盟對我軍攻打咸陽有很大阻礙,所以主公纔會如此擔心!”
他如此一說,幾位將領都目瞪口呆,一下子變得沉默了。
江山與美人,自古以來就是英雄追求的目標,眼前正是爭奪天下臥擁美人的動盪時期,凡是見過李月瑤的人,都無法開口,捨棄這樣的紅顏才女而換取城池。
淳于婉兒和依依都不吱聲,這個時候她們不好說什麼,畢竟二女都清楚李月瑤在龍天羽心目中的地位,那是絕對不弱於她們倆,所以愛他,就要從心裡去理解丈夫、支持丈夫的決定。
龍天羽想到這個局勢,忽然嘆了口氣道:“近水樓臺先得月,向陽花木易爲春,難道註定了這一難關我龍天羽就過不去了嗎?”
“啊?”衆人都驚訝起來,這個時候竟還能出口成詩,才華太橫溢了吧。
淳于婉兒和依依都脈脈念着這兩句,眸光中閃爍着一股愛慕之情,絕世的容顏上,幾分激動和迷醉,不只因爲這兩句新穎的詩詞,而是在這種難關面前,依舊能用浪漫主義色彩來渲染它,這種情操簡直堪比那些文人騷客的雅緻,傷感也如此的有情調。
張良問道:“天羽,你認爲此刻的兵力能勝楚秦十五萬雄兵嗎?”
龍天羽搖頭嘆道:“當然不能,否則咱們也不會臨陣脫逃了。”
張良又道:“等曹參、周勃帶軍前來,加上虞子期、陳嬰率領的各路諸侯軍,二十餘萬再與項羽章邯對陣,有多大把握?”
龍天羽深吸一口氣道:“兵馬糧草到位,人強馬壯對敵,有八成把握滅掉項羽和章邯的隊伍!”
張良石破天驚地道:“當你與項羽陣前公平比武,幾乎要將他置於死地之時,范增突然發動大軍衝擊,這說明在爭奪天下的時候,跟小人講信義,那就只有自取滅亡,同樣,就是項羽先入咸陽能如何,他背信棄義與各路諸侯撕破臉,誰還會真的推舉他爲王,義帝所說又有多大的分量,你龍天羽纔是第一個高舉反秦旗幟的人,應該由你重新提出新的口號,分封各路諸侯共討胡亥趙高和項羽章邯,到時我軍集合各路精兵,一路向西完全將楚軍逼堵在關內,故若真像天羽所言,有八成的把握,將項羽范增等人覆滅在此,誰先入後入咸陽又有何區別,實力之上,你以爲此刻咱們先入咸陽後,楚軍和秦軍會甘心推舉天羽嗎?豈會放咱們安全離開嗎?”
諸將經過他一番精闢見解,都明白過來,不錯,跟范增項羽還嘆什麼仁義和信用,這次對陣本來沛公都勝了,卻險些被十萬大軍淹沒圍殺,這就是戰爭,過程不重要,最後的結果纔是目的。
龍天羽也懂他的意思,就是任憑項羽章邯攻打咸陽,到時自己集合重兵二十萬再將楚軍全部堵截剿殺,手握強權君臨天下,誰與爭鋒!
張良見他神色有些變化,又勸解道:“大丈夫要能屈能伸,天羽的仁義之名早就傳遍天下,即使項羽先入咸陽,名氣和威望也遠遠及不上天羽,所以不必擔心各路諸侯還會遵守以前什麼約定,至於月瑤,她是位名動七國的大才女,蘭質慧心,定會配合這場戲來幫助天羽奪取天下的!”
龍天羽沉思片刻,也不回答,起身道:“容我在仔細考慮一番,你們先回去休息吧。”
諸將領和張良只好別過沛公,退出帥帳,只剩下婉兒和依依,陪着丈夫。
依依試探道:“龍郎,張先生所言,你認爲如何?”
龍天羽淡淡道:“先不說這些,回來的途中見夕陽正濃,十分美麗,兩位夫人願不願意陪爲夫出去走走,欣賞夕陽呢?”
二女驀地愕然,想不到這個時候他竟突然冒出這句話來。
旋即淳于婉兒素顏一展,露出個會意的笑容,聲如天籟道:“婉兒願意!”
依依也附和道:“依依也去。”
龍天羽牽起兩位嬌妻的光滑嫩白的玉手,淺笑道:“越是再危難時刻,細心品味,越能體會到生命的意義!得與失,很可能只在一個選擇的瞬間,我不但要奪得江山縱橫七國,更不能辜負美人之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