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炸聲沸騰般連串響起,彷彿山神在咆哮,隨即硝煙滾滾,岩石崩落,懸崖山體崩塌,全部砸向山谷,青銅峽谷底狹窄,兩崖相隔最近處不過四車並列,最寬處不過八駒並駕齊驅,岩石混合着土石轟然落下,根本無處躲藏。
匈奴大軍擡頭望着這一幕,驚慌失措,嚇得臉色紙白,也不得什麼陣形了,退後的路被瞬間封死,朝着前方逃去,山崖上面的漢軍朝着山谷內射箭,投下滾木礌石,峽谷內慘叫聲一片,頓時變成煉獄一般。
“讓匈奴有來無回,全部死在賀蘭山下——”
陳平拔出佩劍,指揮着漢軍將士進行進攻,漢軍神機營將士興高采烈地轟擊着下面的匈奴,如同收割麥草一般,收割着敵人的生命。
“殺殺——”
“啊——”
雙方將士發出不同的咆哮聲,一面是壓倒性的屠殺,一面是抱頭鼠竄向着前面的山谷逃去,而在山谷端口也早有伏兵設下路障,炸掉了不少岩石,堵住前行的路,讓山谷的匈奴徹底絕望。
一名匈奴大都尉怒吼着,不少千夫長、百夫長組織士卒朝着懸崖上面射箭,也有不少匈奴韃子在搬動、清理前端的路障,越來越多的韃子死在了岩石和冷箭之下,五萬匈奴人這一刻充滿了恐懼和絕望,只數千人馬衝出了峽谷。
半個時辰內,兩三萬匈奴橫屍當場,血流成河,屍體堆滿在峽谷內的河道沙石上,崩落的岩石掩蓋住了屍體和戰馬,慘不忍睹,整個戰場蒙上了一層濃濃的血腥氣。
餘下的韃子有的尚未沒有進入青銅峽,有的已經衝出,逃散的逃散,五萬精兵甲騎趕到前方長城外的匈奴營地時,已不足一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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冒頓單于聽到後方山崩的消息,驚恐萬分,派出了斥候回頭打探,片刻後見到匈奴甲騎狼狽逃回來,臉色大變,急忙出營查問後方究竟發生了何事?
一位騎兵大當戶狼狽上前稟告道:“單于,大事不好了,我們在山峽內遭到伏擊,死傷無數,只有萬人勇士突圍出來,後路被斷了,糧草補給也給斷了,請單于定奪。”
“什麼?峽谷路被封死了,咱們豈不成了孤軍,單于,撤軍吧!”右賢王須卜轂拔擔心說道。
其它的匈奴將領也都吃驚了,如果第三路甲騎被消滅掉,加上西域五萬的兵馬,目前只有十萬匈奴甲騎,兵力十五萬,與漢軍的十萬將士相差不多,而且糧草被斷,無法補給,等於孤軍深入了。
冒頓單于心計極深,隱隱感覺到情況不妙,但當前最主要是穩住軍心,否則軍心動搖,十萬大軍不戰自潰,什麼都晚了。
“札木合聽令!”
一位匈奴將領出列道:“札木合在,聽候單于調遣!”
“立即整軍,帶領一支千人隊,向西北的賀蘭山麓前去查探地形,看有沒有撤走之路,另外偵查四周有沒有伏兵!”
札木合握拳當胸,恭敬道:“遵命,末將這就去辦。”
冒頓單于冷靜下來,又喝道:“博爾忽、納蘭元乞聽令!”
兩個身材魁梧,渾身厚重甲冑的將領站出來,博爾忽、納蘭元乞齊聲道:“末將在!”
“速去帶領先鋒甲騎,準備攻城,我們時間有限,三日內務必要儘快拿下長城關,如果拿不下來,就要全線撤退了,那樣我匈奴元氣大傷,恐怕幾十年也無法崛起了。”
數十個匈奴將領官員都深有感觸,三十萬甲騎已經是草原上匈奴精銳主力了,目前損失超過十萬衆,已經大傷元氣了,如果這次不能戰勝漢軍,即使逃出賀蘭山,估計傷亡過半,二十萬草原上的勇士埋骨在賀蘭山下了。
博爾忽、納蘭元乞領命前去,谷蠡王博爾術,大將哲別、扎桑,大都尉拖昆木、塔裡勒全部到齊,圍聚在單于身後,徵詢軍令。
冒頓嘆道:“成敗在此一舉,塔裡勒,你帶兩千人隊在軍營後面監視,如有逃兵或者意志不堅定要投降的西域人,一律斬殺。”
“嗨——”
這時一些西域使者和將領也都出了營帳,聽到山崩的聲音,先後臉色大變,向這邊聚來,詢問發生了何事。
冒頓單于看着圍觀上來的西域使者,大聲喝道:“漢軍已經堵住了咱們的退路,我們無路可退,只有冒死殺敵,擊敗長城隴西關一帶的漢軍,否則誰也沒有退路!”
西域將領聽到這個消息,臉色都變得慘白,沒有了退路,就等於身處在絕境,這些西域人遠沒有匈奴人那麼彪悍和兇狠,得知陷入絕境,鬥志都有些低沉,都手足無措。
“各位,都回去準備兵馬吧,一個時辰後,開始攻打隴西關!”冒頓單于一聲令下,西域衆將軍使者無奈只得先行退下,回去整軍。
“博爾術、哲別,你二人帶兵三萬勇士,組織第二輪攻勢!”
“扎桑、拖昆木,你二人率領兩萬精銳甲騎,一旦攻關失利,漢軍反撲,你們負責斷後,阻擊漢軍騎兵追擊!”
“得令——”
冒頓單于軍令傳出之後,轉身望着崇山峻嶺上的城牆,由於長城走勢是沿着山嶺的脊背修築,從城牆外側看去非常險峻,雄偉宏大,易守難攻,不勝感慨道:“中原人竟憑靠着人力,跨峻嶺、穿荒原、橫翰海、經絕壁,修建萬里長城,抗擊草原遊牧民族,這等大手筆,我族人萬難做到,華夏中原人果然有其厲害之處啊!”
“單于,這種情況,咱們還真要硬攻長城嗎,即使攻下來,匈奴主力殆盡,恐怕無沒有能力守住長城,到時候同樣會敗走,那時三十萬鐵騎,回到草原不足數萬了,東胡殘餘勢力虎視眈眈,藏原羌人也不安好心,扶余、鮮卑雖然對咱們匈奴恭敬有加,但當我們損失慘重回到草原,元氣大傷的時候,恐怕一些異族部落會紛紛脫離匈奴的控制,那時候,掉過頭搶奪咱們的牛馬和女人,我們也沒有反抗的能力了,還是保存實力盡快退回草原吧,這個大漢國不是好惹的!”右賢王須卜轂拔在一旁勸解道。
冒頓單于默然無語,臉如刀削,冷酷粗獷,嘆一口氣道:“我們現在還能退了,連後路都沒有,攻城是爲了鼓舞士氣,如果能攻下,我們堅守城池,後面清理峽谷,糧草和援軍補給進來,便能長驅直入,與南盟軍匯合,如果攻城不利,等探子尋找到撤走的線路,咱們再撤不遲!”
……
賀蘭西疆一帶的長城最大城關爲隴西關,城關由內城、外城和城壕組成的完整防禦體系,黃土夯築而成,外包城磚,堅固雄偉,城關兩端的城牆高六七丈,巍峨聳立在山嶺之上。
城塹、牆塹、邊垣的城牆上站滿了漢軍將士,刀斧手、長矛手、弓箭手排列有序,先鋒軍、左路軍剩下的數萬精銳將士以及右路軍一半人馬,接近六萬人,陳郗、樊噲、酈琰,衛胠、王周、宣虎、蠱逢、薛歐、樅公等大小將領全部分佈在長城上督戰,指揮麾下將士迎敵。
龍天羽、墨蘭、張良、諸葛玄奇、甄子陽、上官鴻等人站在角樓上觀望長城山麓下面的密集匈奴人馬,一番鏖戰在所難免,不過城外的兵馬人數明顯銳減,數萬甲騎,對於漢軍的威脅力減弱許多。
“漢王,匈奴被阻斷了後路,還會瘋狂進攻城關嗎?”墨蘭在旁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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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天羽微笑道:“狗急跳牆,現在的匈奴人就像被逼瘋的野狗,肯定會亂咬一番的,只要前兩輪攻勢我軍能擋住,敵軍的鬥志瓦解,我軍騎兵出擊,便能擊垮匈奴的陣形,重創匈奴西域聯軍,那時大局已定了!”
張良在旁微微一笑道:“漢王此計,引軍入甕,一戰定西疆穩定,千秋大業在此一戰了,只要收復了西域諸國,北擊匈奴退出草原,繼續往西北遷徙,大漢將長城深入草原和荒漠,中原的版圖便能繼續擴大,開疆拓土,其功績比之秦始皇還要大的許多。”
龍天羽哈哈大笑道:“知我者,太傅也!這一次決戰,決定了中原的穩定和漢朝的國運,擊敗聯軍,匈奴元氣大傷,即使逃回草原,自此百年一蹶不振,無力南下了,只要咱們分化草原各部落的勢力,使草原各部相互征討,匈奴民族離滅亡也不遠了,至於西域三十六國,這一戰若能擒住西域的將領和士卒,就以此挾持西域諸國,歸附大漢朝,西疆自此開拓,將來在西域設置節度使和護都府,控制西域的發展,建立絲綢之路,聯繫東西方的經濟、政治和文化,讓中原大漢朝成爲世界的核心!”
諸葛玄奇、甄子陽、上官鴻全都傻眼了,漢王的野心似乎遠比秦王還要大呢,不止要統一中原,還對西域和草原,甚至西方那些異國都要討伐,將來大漢的疆域豈不要擴大數倍!
“嗚——”
沉重的牛角聲遠遠傳開,戰鼓雷動,匈奴數萬精兵排列在城外山麓下,戰馬入行,騎士入列,個個盔甲錚亮,手中的馬刀長槍閃着幽幽寒光,滿臉殺氣,令人望而生畏。
“看,匈奴準備發起進攻了!”韓月如指着城外的匈奴陣列失聲叫道。
龍天羽微微點頭,喝道:“傳令下去,守城將士,準備還擊!”
數萬騎兵開動了,朝着山嶺開始衝擊,殺聲沖天而起,呼嘯涌上,長城高牆上的弩機朝着山嶺下方衝擊的騎兵猛射下去,無數大弩,瞬間猛烈地傾瀉了出來,漫天全部都是密集的箭雨,瀰漫了天際。
由於城牆開闊,連綿數裡,匈奴的騎兵也全部分散開了,如潮水一般全面衝出,數裡牆垛上埋伏的漢軍弓箭手不斷射擊,上萬的弓箭手輪番補射,進入一箭之地的騎兵被箭雨襲擊,最前鋒的騎士中箭倒地。
幾輪箭雨之後,匈奴的鐵騎衝到了,明知是死,但是已沒有第二條路可走,甚至只要稍一遲疑猶豫,就會後續源源不斷的大軍鐵騎擠撞踩踏而死,只有衝上去,無論他們心中是否畏懼,長城守衛戰正式拉開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