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鼠眼的左耳包上了,可是,那種嗤人的痛還在。栽在一個女人手裡是他這輩子長這麼大最窩囊最丟人也最不能容忍的。尤其是,這個女人有着如花般的容貌。他不能夠忘記在撕開那散發着淡淡體香的淺色襦衣時,跌入眼底躍入心間的是她灼人的美好和怡人的清香。不知該用怎樣的詞彙描述,也許是瑩白或者只是溫柔,可這些都不夠確切,是了,該是與衆不同。
是的,她是與衆不同的。她的溫柔裡有着倔強,是那種不屈服於任何的傲然。她的淺笑裡有着幽怨,是那種楚楚動人我見猶憐的燦然。與那些庸脂俗粉有着天壤之別,絕然之別。
只是可恨,在就要得手之際卻被這個狂妄的傢伙攪了美事。老鼠眼恨恨的看着羅廷君,低頭,膝彎處臃腫的藥布已滲出血絲。這一切的一切都是拜他所賜,今天就要他以命償還。
叮叮噹噹的打殺聲不絕於耳,就這些庸才的武功的確不是這些人的對手,但俗話說,好狗架不住一羣狼。我就像狼羣一樣纏着你,擋着你,看你能怎樣!
馬車裡,簾兒微動。那美嬌娘一定就在車裡吧!想逃出我的掌心豈能如你們所願。老鼠眼臉上陰晴不定,沒有人知道他究竟在想什麼。他的眼睛一動不動地瞄向馬車,暗自得意。若不是《劉家巷客棧》的馮掌櫃跟自己有交情,恐怕還真不一定能找到他們。最要感謝的還是這美嬌娘,若不是你順手扔在牀上的被我撕裂的衣裙,我又怎麼會確認就是你呢?
老鼠眼趁亂向馬車靠近,伸手就要去掀轎簾。車內,我幾乎是屏住了呼吸,我感覺到那種熟悉的讓人厭惡噁心的氣息正慢慢逼近
。紫苑悄悄拔出短刀,微微的寒氣讓我忍不住連心跳都要停了。
忽聽,長鞭呼嘯,簾外又是殺豬般的慘叫。“爹啊,快救孩兒!”
呼啦啦所有人都朝着馬車過來,棍棒刀槍聲就在簾外,不時有人慘叫連連。
紫苑終於按耐不住,一個漂亮的飛身,早已飄出車外。
“想找死的,給姑奶奶過來!不想死的,朝姑奶奶磕幾個響頭,本姑娘看在你們孝順的份上就饒了你們。否則,哼哼……本姑奶奶就要大開殺戒了!”紫苑叮咚脆響的語聲剛停,早有幾個潑皮不三不四的說開了。
“啊哈!還有個嬌滴滴脆生生的娘們哦!哥幾個,你們說,咱們上還是不上啊?”
紫苑氣急,凌空飛射,雙腳直抵那人的下巴,只聽“唉喲”還沒說出口,那人的下巴就掉了下來,疼得滿地轉圈直流口水。
見紫苑只是短兵相接,幾個潑皮慢慢圍攏,漸漸縮小了圈子。
羅廷君邊和老鼠眼及身旁的餓狼交戰,一邊擔心着紫苑。見幾個人快將紫苑圍攏起來,忙大喝一聲,“紫苑,接鞭子!”鞭子掙脫羅廷君的的手在空中劃一道優美的弧線,紫苑腳尖一點,雙手上揚。
可是,卻沒有接到鞭子。
只見,周惡霸已經穩穩地將鞭子握在手上。陰笑着,讓人不寒而慄。
紫苑在這一刻有着一瞬間的迷惑,只這一瞬間,肩頭卻像是被人猛地一擊,趔趄着,幾欲倒地。
“紫苑!”羅廷君驚呼一聲,衝身過去。紫苑的肩頭已滲出鮮血,一枚鋼珠叮咚落地。
馬車裡此刻的我早已
是如坐鍼氈,我知道我此時出去只會讓他們更加被動。可是,耳聽得紫苑有危險我又怎麼能無動於衷!
猛地掀開轎簾,我怒目而視,老鼠眼的的臉上又是五彩繽紛。在看到我的剎那眼神似乎驟然發亮,就像是饞嘴的黑貓見了魚腥。
我知道不該這樣說,可是,這的確是最好的形容。於是,厭惡地轉過頭。
“都別打了!你們要的人是我!你兒子的耳朵也是我咬下來的,要殺要剮隨你們,只是,請放了他們!”我高昂起我的頭,看向周惡霸。衣服上雪白的狐狸毛被風吹得拂上頸,又柔又軟。
“姐姐!”
“薔薇!”幾乎是在同時,羅廷君和紫苑驚呼出聲。我不敢看他們,我怕我的堅強在與他們眼神交匯之後會軟弱得潰不成堤。
羅廷君氣沉丹田斜刺裡竄出,反身鉗制住周惡霸。那把刀就架在他的脖頸。
老鼠眼也順手把我摟進懷裡,那雙罪惡的手鉗住我的咽喉。“你敢動,她就得死!”老鼠眼牙縫裡擠出這幾個字,陰風瑟瑟。
這一切太快了!時間彷彿停滯。
暮色四合,看不到他們的眼神,只有呼吸聲清淺可聞。
刀已經在周惡霸的頸窩處留下血痕,慢慢流淌的血像一條蜿蜒流過的小河。只需稍稍一點力,他就會命喪黃泉。
“把刀放下!快!要不,她就死!”老鼠眼步步緊逼。
生死相逼,敗下的總是心存不忍的那一方。
羅廷君頹敗的扔下刀,“放了她,快放了她……”聲音高亢悲憤,穿透雲霄,透着難掩的無奈和蒼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