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小魚囧的沒法沒法的,頭低得不能再低,“人家只是沒想到,下次再也不會了。”
她把一隻小手伸進他的臂彎挽住他,低得不能再低的聲音在他耳邊嘟濃。
許西城說:“我們還是別在這兒現眼了,趕緊上車吧。”他覺得自己這輩子做的最蠢的事,莫不過就是找了這麼個女人,偏還寶貝得不得了。
他帶着蘇小魚上了車,兩人往家走,許西城說:“媽媽讓你晚上回去吃。”
蘇小魚咕濃道:“你可不許把今天的事跟媽媽和奶奶說啊,她們會笑我的。溲”
許西城說:“知道怕人笑,還那麼蠢。”
蘇小魚扁扁嘴。
許西城道:“還好,只是把劉海燒沒了,要是把你臉燒壞了怎麼辦?”他忽然側頭瞅她,眸光復雜又憐惜,“蘇小魚呀蘇小魚,你說我還怎麼放心你做飯啊?恧”
蘇小魚挑挑眉毛,“放心好了,沒有下次了,我這人最大的好處就是吃一塹長一智,一種錯誤決不會再犯第二次!”
許西城眉毛抽動,他最佩服的就是她這種二百五精神,那真是百折不撓,精神滿滿。
兩個人開車往家裡走,韓衝的電話打過來,蘇小魚能聽到那人嘻嘻哈哈笑得停不住的聲音,“許二,聽說你家小魚學做飯的時候,把劉海燎着了?”
“你消息可倒靈。”
許二少已經不再是剛纔那暴走的樣子,神情淡定。
韓衝說:“那你可得看着點兒,別哪天真學會了做飯,把你那別墅頂子給你燒着了。”
“不會。”許西城老神在在的開車,“我會把廚房弄個不鏽鋼頂子。”
韓衝:……
過了一會兒,小秦又來了電話,“二哥,聽說小魚把頭髮燒沒了?是真的嗎?我聽說那哪哪賣的假髮挺漂亮的。”
“去去去!”
許西城不淡定了。
蘇小魚在一旁扁扁嘴,果然是損友啊,不說同情她,還紛紛來落井下石。
“對不起哦,我讓你丟臉了。”蘇小魚在一旁,弱弱地扯許西城衣角。
許西城說:“我丟點兒臉沒問題,你別把臉燒着了才行。”
蘇小魚吐吐舌頭。
“話說,這幾人,消息怎麼這麼靈通啊!”蘇小魚納悶地蹙眉。許西城也蹙眉。
這時,蘇小魚和許西城的手機同時發出微信的提示音,蘇小魚掏出手機看了看,卻是佟子華髮到他們專用朋友圈的一段消息:某廚藝班學員用水澆着火油鍋,劉海被燎着。
現場還配發了一張圖片,蘇小魚滿臉乾粉泡沫。雖然圖片頭部有做模糊處理,但熟人一眼也能認出那是蘇小魚。
蘇小魚那個囧啊!
佟子華說:“這貼子貌似會火啊!”
蘇小魚鬱悶地發了個噴火的表情過去。“你從哪兒看來的,我要讓他們賠我名譽損失!”
佟子華髮了個“驚悚”表情過來。
小奏跑出來冒泡了,“要打官司不?哥有律師證的。”
韓衝說:“對對,小秦可以給你免費當律師!”
蘇小魚氣得翻白眼兒,手指在手機屏上快速地發了一連串鬼話符過去:“&*%$#b!”
車子很快到了許西城寓所,兩人下了車子往屋裡走去,蘇小魚扯許西城衣角,“千萬別告訴媽媽和奶奶啊!”
許西城說:“放心吧,我不會傻到讓她們以爲我智商堪憂!”
“你怎麼這麼說!”蘇小魚嘟着小嘴,滿臉鬱悶,小手依然扯着他的衣袖。
許西城手指點她的額頭,“智商高怎麼會看上你這麼個二百五,傻瓜!”
蘇小魚立即對他眥牙做吹鬍子瞪眼表情。
……
“哎,小魚,你理髮了?”葉綿看到未來兒媳腦門光禿禿的,不由奇怪地問。
蘇小魚呵呵笑,“是呀,呵呵,我想學趙麗穎呢,趙麗穎腦門就光光的,您看我這樣子像不像?”
葉綿嘴角抽搐,“像,有點像。”話說,這位準婆婆根本不知道趙麗穎是誰。
許西城沒好氣地挖苦她,“腦門是挺像,就是腦子沒人家靈光。”
“你!”蘇小魚氣得瞪眼睛。
許老太太說:“這樣也挺好看的,我們家小魚呀,什麼樣的頭型都好看。”
蘇小魚樂呵呵地走過去,抱住了許老太太的脖子,“還是奶奶最疼我了。”她嘟起小嘴在許老太太臉上親了一口,然後又轉身在葉綿臉上親了一口,“媽媽也疼我。”
葉綿和許老太太都很受用,她們都是沒生過女兒的人,也曾經有過那麼很長時間是羨慕別人家有女孩兒的,而今,她們得到了蘇小魚這樣又呆又萌,嘴巴還甜的準兒媳和孫媳,自是喜歡得不得了。
許西城雙臂抱了胸說:“蘇小魚,我真佩服你,嘴巴跟抹了蜜一樣。”
蘇小魚嘿嘿笑,“咋的?你也想抹嗎?”
許西城說:“別,那是你的專屬,有你一個人嘴巴甜就夠了。”
“我上去洗澡。”
許西城上樓去了。
蘇小魚說:“媽媽,奶奶,我也上去了哈。”
蘇小魚顛兒顛兒跑上了樓。
許老太太對葉綿說:“家裡頭有了小魚這丫頭,真是喜慶啊!”
葉綿笑了笑,“是呀,看着她,人就跟着有活力了似的。”
這麼多年,葉綿獨身一人,過慣了冷清的日子,有了蘇小魚的存在,她才找回了自己的部分青春和活力。
蘇小魚回到臥室,人往牀上仰面一躺,一條條微信消息叮叮叮地接踵而至。
黎素素:“小魚,摸摸毛,咱還在不在?”
王薇:“小魚姐,其實早就想跟你說了,那劉海不好看,丫醜的跟舊社會童養媳似的。”
莫輕寒:“還在吧?聽說你頭髮被燒着了,你沒事吧?”
總算有那麼一個真正關心她的,蘇小魚回道:“沒事,姐就是殺不死的小強,那火最多也就殺死姐的頭髮。”
莫輕寒發過來一個眥牙樂的表情。
許西城問:“跟誰說話呢?”
“就那幾個八婆。”蘇小魚沒提莫輕寒,她知道那人是她家老許的忌諱。
許西城解着衣服:“他們是不是說你智商堪憂啊?”
“哪有,她們都說我大難不死必有後福。”蘇小魚說謊話不帶眨眼的。
許西城道:“是傻人有傻福吧!”
蘇小魚對他扮了個鬼臉。
轉天,蘇小魚仍然去上廚藝班,練習刀工,練到手腕子都麻木了,下班時,許西城來接她,人沒下車,只是開了半截車窗,從車子裡看着她走過來。
還是早上出去時的樣子,沒啥變化,許西城稍稍放心,要是再有個把頭髮燒掉的事情出現,他也就乾脆不讓她學什麼廚藝了。
“今天怎麼樣?有沒有給我現眼?”他邊開着車子邊問。
蘇小魚說:“沒有,我給你爭光了,整個班上就屬我土豆條切的好。”
許西城說:“你羞不羞?你也就只會切土豆條吧?”
“我還會切土豆塊。”蘇小魚笑呵呵,許西城也是笑到無語了,這麼個丫頭,她咋就不嫌害臊呢?
“哎,你上哪兒啊?”發現那不是開車回家的路,蘇小魚奇怪地問。
許西城說:“今天老大請客。”
“許志城嗎?你們關係又不好,幹嘛去呀?”
“不好是不好,大面子總要有。”
“哦。”
蘇小魚跟着許西城來到了許志城訂好的飯店。沈如燕也在,坐在包間的沙發上,懷裡竟然還抱着個那個博美。
蘇小魚看到那條狗時,下意識地把小手攥住了許西城的,許西城低聲安慰了一句,“別怕。它不敢傷人的。”
博美衝蘇小魚叫了幾聲,但因爲被沈如燕抱着,所以沒跳下來。
沈如燕勾脣一笑,抱着博美站了起來,身形曼妙經過許西城和蘇小魚的身邊走到許志城身旁坐下了,“沸沸,好像有人不太喜歡你喲?”
許志城一笑,丰神儒雅,“小魚被沸沸嚇到過是吧?放心,它也就只是叫喚叫喚而已,不會傷人的。”
蘇小魚沒說話,跟許西城一同坐在那兩人對面。
沈如燕慢悠悠杏眼瞟過來:“聽說蘇小姐昨天在廚藝班被油火燒了頭髮,你沒事吧?”
看到沈如燕脣畔那抹嘲弄,蘇小魚一笑,“你這不都看見了嗎?有事還能坐你面前?”
沈如燕忽然咯咯笑起來,“說的也是,真要是有事兒,那估計現在就在整形醫院了。”
“你!”蘇小魚惱火地要站起來,但是許西城伸手一扯她衣服,蘇小魚只好忍住沒發火。許西城皺眉道:“大哥要我們過來,如果是聽些閒言閒語,我想我們也沒必要坐在這兒了是吧?”
許志城一笑,“如燕她沒有惡意,大家難得在一起,我們只吃飯聊天,不說別的。”
沈如燕勾着脣冷哼了一聲。
懷裡的博美眼珠四處轉悠,轉到蘇小魚這邊時,就朝她叫起來:“汪汪!”
蘇小魚心裡氣悶,她轉頭向着許志城道:“大哥,叫我們來,是跟人吃飯呢?還是跟狗吃飯?你要是說狗跟吃飯,我跟城哥可沒這個癖好。”
許志城擰擰眉毛,脣角邊含笑,側頭向着沈如燕道:“如燕,把沸沸放一邊去。”
沈如燕的手輕輕撫挲着沸沸的狗毛,把它放到了地上,聲音溫和地道:“乖,去玩。”
蘇小魚懶得理會沈如燕,正要端果汁,卻聽沈如燕道:“二哥,娶媳婦不光爲了傳宗接代,還要考慮後代的基因問題,就蘇小姐這智商,我怕會害得你後代都跟着傻下去。”
沈如燕說話的時候,伸筷子夾菜,動作優雅,聲音自然,卻聽得出來那種嘲諷。
許西城皺眉,這話顯然他也不愛聽,蘇小魚忍無可忍地道:“沈小姐,我承認,我蘇小魚智商是不高,可是我智商再不高,還有城哥這樣,要纔有才,要貌有貌的人喜歡,沈小姐你呢?貌似該有三十歲了吧,怎麼沒聽說過您有哪位追求者呢?哦,八成是人品不行吧!”
蘇小魚說話毫不留情,既然沈如燕處處針對她,貶低她,她也沒必要給她留着情面。沈如燕一張如花似玉的臉慢慢變了顏色,手中的筷子放下了,對許志城道:“大哥,看來這裡我不用再留下去了,你們一個有了未婚妻,一個有了新弟妹,我這個妹妹也就沒有呆下去的必要了,我走了,別叫我。”
沈如燕起身,喚:“沸沸!”
那隻博美跑了過來,沈如燕抱起博美,頭都不回地走了。
一頓飯吃得讓人喪氣,蘇小魚一點兒胃口都沒有了,她也把筷子一摞,“城哥,我們走吧,在這裡吃飯,會消化不良的。”
許西城溫和的眉眼望過來,“小魚先去外面走走,我跟大哥有話要談。”
“喔。”
蘇小魚知道,許西城會答應跟許志城用餐,一定有他的用意,於是起了身,許志城臉上含着些許歉意:“真不對起,小魚,讓你見笑了,如燕她可能最近工作太忙,所以性子也跟着不好了,別計較。”
“放心,我沒那麼閒。”
蘇小魚拿起自己的挎包,往外面走去。
身後,許志城聲音低涼,“老二……”
蘇小魚在走廊裡單腳跳着玩,一邊跳一邊數地磚。跳到一處包間門外時,房門打開了,從裡面走出一道西裝革履的身影,那人看到跳着過來的蘇小魚時,愣了一下,蘇小魚也擡了頭,當時眼睛亮了亮,“佟哥,這麼巧啊!”
佟子華似乎有點兒意外,眼神閃爍了一下,“是呀。”
此時,佟子華身後走出來一個年輕女孩兒,一襲青色薄毛暱的裙子,秀髮披肩,明眸皓齒,端的一個佳人。
“咦,這位姐姐是誰呀?”蘇小魚好奇地問出來。
佟子華卻似乎不想介紹,“我還有點兒事,先走了。”
若是往常,佟子華一定會問:你在這兒,二哥在哪兒?可是今天,佟三少似乎神色不對,只淡淡地應付了她一句,就頭都不回地走了。
蘇小魚正納悶着,那個年輕女孩兒說話了,“你是二少的未婚妻蘇小魚嗎?”
“對呀。”蘇小魚奇道:“你怎麼認識我?”
齊文玉望着眼前身形嬌嬌小小,一身極修閒裝扮,梳着馬尾,斜挎牛仔包的女孩兒,莞爾一笑,“看出來的。”
“哦?”蘇小魚驚訝了,“你眼神這麼好啊!你都沒見過我就能看出來?”
齊文玉笑道:“看你的裝扮就知道了,而且,我昨天還從網上見過你照片。”
蘇小魚臉紅了,“是那張……劉海燒焦那個吧?”她對着齊文玉做了個鬼臉,“我挺笨的是吧?”
齊文玉道:“還行,不算笨,不是人人都有那個常識,知道油鍋着火不能水澆的。”
蘇小魚扯了扯脣角,“你這是誇我呢,還是損我呢!”
齊文玉卻笑得明亮,向她伸出手,“齊文玉,第一次見面,做個朋友吧!”
“齊小姐?”蘇小魚驚訝了,原來這就是傳說中跟佟三少聚聚散散的齊家三小姐。
“聽說過我是吧?”齊文玉笑得有點兒惆悵。
“聽說過呵呵。”蘇小魚大大方地跟齊文玉握手,“早就聽說你跟佟哥的事蹟了,想不到今天得見真人了。”
齊文玉奇道:“什麼事蹟?”
蘇小魚打哈哈:“沒什麼,就是聽說你們兩個在一起好幾年了,很恩愛。”
齊文玉皺眉頭道:“是說我們,三天一大吵,兩天一小吵吧?”
蘇小魚訕訕地吐舌頭。
“沒辦法,我們都是很有脾氣的人,”齊文玉身形斜倚在門框上,“都太有棱角,所以吧……”
齊文玉神情中意然流露出幾分傷感,“我們註定是不可能結合的。”
蘇小魚說:“也不是。”
後面她還想說,其實你們都把棱角藏起一些就好了,可是身後傳來許西城的喊聲,“小魚?”
“哎,這兒呢!”蘇小魚忙對齊文玉說:“我家老許喊我呢,我走了啊,回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