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將晌午,通往東京汴梁的官道上走來一位身着白衣,儒雅俊美,眉宇間卻總似有些愁緒難解的青年人,由於他長得一表非凡,使人不自禁的要多看他一眼,又因爲他面孔冷漠得如九秋寒霜,又使人覺得此人好生傲氣。
他正是趕往汴京的笑雪風,本來他想先回梨花村老家祭奠笑九天夫婦,由於官路上來往行人較多,他便緩步慢行,待有人煙偏僻的小路便展開身法疾馳。
這日三郎已到了河南地界,算算日子再有兩日便可到汴梁,前面出現兩條岔路,一條大道,一條翻山小徑,笑雪風未加思索便沿小路而行,翻過一道山崗,向遠處望去,隱約可見是一處鎮店。
笑雪風看看天色,日已偏西,不如抓緊翻過此山到前面鎮店落腳,心念及此,方欲展開身形下山,卻聽不遠處傳來馬掛鑾鈴之聲,越來越近正向這邊而來。
不僅忖道:“是誰趕路如此之急,竟然騎馬趕山路。”
當下閃在路邊,想看個究竟。
就見一匹棗紅大馬拐過山側向這邊行來,馬上一大漢青衣長褂,待走的近些,笑雪風望此人臉上一看,不僅讚道“好威風啊!”
只見來人面如重棗,環目鋼髯,滿頭黑髮一如他的鬍鬚一般根根直立,想來此人趕路甚急,不斷催促戰馬。
霍地——
山上亂石間傳來一陣如沉雷般的嘯聲,直震得山岡爲之動搖,連笑雪風這等功力高深之人,也覺如雷貫耳,心血翻騰。須臾間,又是一陣腥風撲面而來,血氣中含着腥臊,聞着刺鼻,作嘔,讓人不寒而慄。
但見那匹棗紅大馬聞得此聲,象觸電般,站在原地動彈不得,四肢瑟瑟發抖,口內白氣噴鼻而出,任憑那馬上大漢怎樣抖動絲繮,這匹馬卻原地突突踏步,前行不得。
突然,又是一陣地動山搖的吼叫聲,草木向兩邊翻起,但見一隻猛獸自草叢內閃電般竄出,橫在小路中間,笑雪風定睛一看已認得:竄出的猛獸乃是一隻斑斕猛虎。
他曾多次去過動物園等地方,老虎他是見過的,而今日這隻虎卻和動物園內豢養之虎不同,不僅身形更加高大、強壯,而那股天生的血腥之氣更是駭人。
那匹馬見老虎向它張開血盆大口一陣咆哮,驚得前蹄陡然立起,馬上大漢猝不及防,仰面朝天摔到地上,棗紅馬更不理他,受驚向林中竄去。
此時猛虎凌空躍出兩丈多遠,前肢爪如鋼刀向大漢撲來,那大漢一時驚急,不知所措,眼見他就要命喪虎口。
就在猛虎前爪堪堪抓到大漢頭頂之際,但聽砰然一聲巨響,猛虎身體被一股大力橫撞出去,落地之勢未減,在草叢中一陣翻滾,幾聲悽慘哀號過後,再無動靜。
原來是笑雪風見大漢遇險,情急之下,剋制住自己恐懼之心,凝聚全身功力拍出一掌,他自己也沒想到,只一掌那若大的斑斕猛虎便不再動彈。
他仍然放心不下,懷着忐忑的心情,躍到猛虎身邊,見老虎嘴內溢出鮮血,一動不動,顯然已經死了。
三郎笑了起來,自語道:“呵呵,我竟被一隻老虎嚇成這個樣子,可老虎只一掌就死了,我怎地如此膽小?”
只聽醒過神來的虯髯大漢嚷道:“小兄弟,好功夫啊,今日我孟良欠了你的,不知小兄弟怎麼稱呼啊?”
笑雪風暗忖道:“此人性格倒是和外貌一樣,粗魯,豪放。”
想到這裡忙還禮道:“在下笑雪風,舉手之勞,勿望掛念,倒不知這位英雄爲何如此着急趕路,竟走到這偏僻的山上來?”
大漢道:“我乃邊關大將孟良,因契丹人又襲我邊疆,我六哥……”
他見笑雪風疑惑地看着自己,哈哈笑道:“就是天波府楊業之子,六郎楊延昭,因邊關吃緊,所以我才着急趕路,卻沒想到碰上這大蟲,多謝小兄弟了!”
說罷從腰上摘下一塊金牌遞給笑雪風道:“這塊金牌是我的信物,我看小兄弟功夫不錯,如若想爲國效力,或者想謀個一官半職的,可去邊關找我,我還要着急趕路,告辭了!”
說罷向空中打個呼哨,不久,那受驚的馬匹又從林中跑了回來,顯然這是一匹訓練有素的寶馬,危機已除,它也緩過神兒來。
孟良翻身上馬,向笑雪風一抱拳,然後一抖絲僵縱馬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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