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學們鬥志昂揚,羣情激奮的分梯隊向開平城進發,方文山剛要擡腳前行,卻不想一個人攔住了他的去路,方文山擡頭看時,攔他的人竟是武田醫生。
“武田醫生,你有什麼事情?”對於這位異國的追隨者,方文山心裡充滿了感激。“爲什麼要殺掉已經投降了的日本兵?”武田醫生顯然對方文山的命令難以理解。
“你發什麼神經?”劉豔萍聽到二人談話,迴轉頭來,訓斥道:“軍長多次說過,這好比是一個小孩在看守一個大人,你若不在他昏迷時將他殺死,等他醒過來,你就只有死路一條,別磨蹭了,快跟上。”
不過,這次武田醫生卻相當堅持,一向言聽計從的他對劉豔萍的話竟毫不理會,據理力爭道:“他們也只是一羣無知少年,受了天皇的召喚和軍國主義的迷惑,來到了中國,我不敢說他們都是好人,但是,也有一些有良知的日本兵,他們的手上並沒有沾上中國人的血,方軍長,我代那些有良知的日本人,求你了,不要屠殺那些已經投降的日本兵,他們跟你我一樣,也是無辜的啊!”說着眼裡閃着淚花,一副悲憤不已的樣子。
方文山略一沉吟,大聲叫過剛要開拔的王志凱和李銀樑二人,命令道:“不要濫殺那些已經投降的日本士兵,可以將他們全部關進開平監獄,小心看管就是,對於那些負隅頑抗的鬼子,絕不留情。”兩人點點頭,“明白!”各自答應一聲,轉身而去。
“軍長------”劉豔萍着急上火的跑了回來,“你別聽他瞎說八道------”可她話還沒說完,就被方文山制止住,“命令如山,休得再說。”
“方軍長,謝謝你!我替那些有良知的日本士兵,感謝你的不殺之恩!”武田醫生說着一躬到地,跪在了地上,方文山趕緊將他拉起,劉豔萍氣不打一處來,一把將剛剛站起的武田醫生推倒在地上,嘴裡高聲叫罵着:“鬼子就是鬼子,到什麼時候還是向着你們自己人。”
“你瘋了!”方文山訓斥着劉豔萍,又趕緊伸手將武田醫生扶了起來,“你就不能講點道理。”這是方文山第一次如此生氣的訓斥一個女人,劉豔萍自知理虧,低下頭去,不再說話。
方文山拉住武田醫生的手,感嘆道:“真正應該道謝的人,是我,謝謝你,武田醫生,及時糾正了我的錯誤,不錯,你是對的,我這麼做,既不符合人道主義,也違反了戰爭法,我們若真的那樣做,跟那些屠殺手無寸鐵的中國老百姓的日本鬼子,又有什麼區別。”劉豔萍被方文山訓斥的面紅耳赤,慚愧的低下頭來。
“對不起,劉姐,我的話說的有些重,你別往心裡去。”方文山也感覺到了自己的失態,及時向劉豔萍表達了歉意,劉豔萍搖搖頭,“是我太沖動了。”
“這就是我們跟鬼子的區別,他們不仁,我們可不能不義啊!”方文山語重心長的說道。“對不起,方軍長,是我一時衝動了。”劉豔萍雖然也是個犟頭,但在方文山面前,她顯然是收斂了不少。
“你這句話應該對武田醫生說。”方文山有意爲二人說和,劉豔萍不好意思的來到武田醫生身旁,低頭查看他被摔的黝紅的額頭,小聲道:“對不起啊,把你摔疼了吧?”武田醫生感動的留下了熱淚,緊緊抓住劉豔萍的雙手,放在自己的胸口上,什麼話都沒有說,兩人四目相對,彼此相互理解勝於一切。
學生軍按照之前的計劃部署,果然沒有引起香川次郎的半點懷疑,順利的混進了開平城,然後他們在第一時間佔領了城門,控制了制高點,俘虜了幾十個來不及做出半點反抗的鬼子。
在方文山的指揮下,王志凱小組迅速向城西的開平監獄挺進,李銀樑也率領着輕騎兵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向鬼子的軍營進發。方文山一把拽住從他身邊掠過的魏大包,“軍長,有什麼事?”魏大包跳下馬來,站在方文山對面。
方文山拍拍大炮的肩膀,不無自責的道:“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我差點忘了。”話音中帶着一副懊惱的語氣。
“軍長,下命令吧,保證完成任務!”在方文山面前,大炮始終是這麼一句話。“聽着!”方文山一字一句的道:“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我要你替我去辦。”魏大包果斷的點了點頭,“好!”方文山拍拍他的肩膀:“你帶幾個人,把山西的大鬼子清真一郎給我逮住,他可是我們這次突圍行動中最重要的一個人。”
“啊!”大炮張大了嘴,“可------,可我不認識他啊!”大炮搔着頭皮,顯然是遇到了一個棘手的問題。
“這個不難,”方文山極力安撫住他道,“他就住在鬼子軍營北面的一個三層樓裡,此時可能剛剛睡下,他有早睡早起的習慣,再者,這個人很好辨認,他有六十來歲,禿頂,頭上沒剩下幾根頭髮,還有,他有一個最明顯的標誌,那就是在鼻子底下有一個大痦子。”
大炮使勁點點頭:“那就跑不了了,六十來歲,禿頂,鼻子底下有一個大痦子,軍長,你就放心吧。”說着一躍跳上了馬背。“記着帶他來找我!”方文山高聲叫道,“放心吧,軍長!”遠處傳來大炮響亮的回答。
王志凱率領的小組一直追到了城西的開平監獄,路上雖然遇到了零星的抵抗,但也沒有耽誤他們多少時間,學生軍士氣旺盛,鬥志昂揚,以洪水狂奔之勢,席捲了開平監獄,開平監獄看守的大多是僞軍,見了學生軍只會投降,至於鬼子,人數不多,雖然頑強,也只是螳臂當車,不堪一擊。
王志凱和鄭四喜帶人衝入了開平監獄,將監獄裡關押的犯人統統放了出來,經過初步清點,開平監獄裡竟關押了960多名重刑犯人,這些犯人,都曾受過或正在承受着種種嚴刑拷打,多數人體質羸弱,有一部分人甚至都不能自行站立,更有一部分人甚至完全喪失了獨立行走的能力。
這些人中,百分之七十都是八路軍,其餘爲中央軍,晉綏軍或是無辜平民,這些人被捕以後,都遭到了鬼子的嚴刑逼供,一樣不落的嚐遍了鬼子的各種刑法,最後堅持下來的非死即殘,等鬼子完全喪失了耐心的時候,有的被就地槍決,被他們認爲還有點用的,都投進了監獄,每日一餐,粗糧鹹菜,只要餓不死,沒有人管他們生老病死,是以這些人體質都很差,根本就無法拿槍參戰。
王志凱看着這些人,眉頭擰成了一個大疙瘩,心裡直犯嘀咕:“我還以爲是找來九百多名能征善戰的士兵,感情來了一羣體弱多病的廢物。”
“王組長,別發愣了!”鄭四喜推了一下王志凱。“什麼事?”王志凱心下煩惱,沒好氣的道。
“趕緊找人啊!”鄭四喜心急火燎的道。“找誰?”王志凱一扭頭,白了他一眼。“李文達!”鄭四喜一字一句的說道。
王志凱一拍腦袋,“見鬼,光顧打仗了,把正事給忘了!”“我們分頭找!”王志凱一揮手,兩人向人羣裡奔了過去。
“李文達,李文達!”王志凱高聲叫喊着,“誰叫李文達?”一個戴着只有一個鏡片的眼鏡,手裡拄着一根柺杖,滿臉憔悴,骨瘦如柴,走起路來一瘸一拐,身上穿着一身破爛不堪的國軍軍服的人,緩緩舉起了手,不確定的小聲問道:“你們,是在-------找我嗎?”
“你叫李文達?”王志凱幾步衝過來,一把將他提了起來,那人飽經風霜,臉上毫無表情,被王志凱一提,雙腳竟不自覺的離了地。
“快放下他!”鄭四喜遠遠看到這一幕,高叫着跑了過來。王志凱雙手一鬆,那人竟癱倒在地上,鄭四喜三步並作兩步跑了過來,只見那人趴在地上,雙手在地上胡**索,鄭四喜心裡一酸,掉下淚來,原來那人摔倒的時候,眼鏡從臉上掉了下來,而他又是一個高度近視的人,什麼都看不見,只能在地上**。
鄭四喜彎腰撿起眼鏡,遞在他手裡,“謝謝!”那人抓着眼鏡,順手戴在了眼上,可不幸的是,剛纔在他摔倒的時候,身子恰好壓在眼鏡上,那眼鏡上唯一僅存的鏡片,已經成了碎片,散落在地上,那人摸了摸兩個鏡框,確認鏡片已不在鏡框上,又無奈的摘了下來,摸索着掏出一個破舊的手帕,小心的包好了,放在他軍服上唯一一個完好無損的口袋裡。
“對不起!”鄭四喜掉下淚來,王志凱也不好意思的低下頭,“我不是故意的,改天一定賠你。”
那人非但沒有生氣,反而露出會心的笑容,操着尖細的聲腔,問道,“你們是學生軍,方文山的部隊?”
兩人對視了一眼,好奇的問道:“你------,你是怎麼知道的?”那人點點頭,“這幾年,老聽看守的鬼子討論,說有一個叫方文山的學生,領着一羣學生兵,打的野田正人狼狽不堪,沒想到還真是你們。”
“你叫李文達?”直到此時,鄭四喜纔想起正事。那人點點頭,“木子李,文化的文,發達的達,不知道是不是你們要找的人。”
“你是國民黨中央軍第五師新編協成旅的?”鄭四喜生怕弄錯,詳盡的報出了要找的人的名號。
那人露出一個淺淺的微笑:“國民黨中央軍第五師新編協成旅特教教官,1938年撲美留學,1941年回到祖國,第一戰隨晉綏軍死守山西,不幸的是,我兵敗被捕,一直被關押到現在。”
“那就是你了!”王志凱肯定的點點頭。“你們需要我的幫助?”李文達好像已猜出了他們的來意。
“哦,不知道!”兩人一齊搖搖頭,“軍長點名要找一個叫李文達的人,找到後讓我們帶你去見他。”
“方文山不在這裡?”李文達臉上露出了幾絲失望。“他就在開平城,我們分頭行事,他有更重要的任務。”鄭四喜回答道。
“好!”李文達點點頭,“他是一個傳奇,帶我去見他,但有所命,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鄭四喜,你帶李文達去找軍長,我帶人留下來維持秩序。”經過一番磨練,王志凱也漸漸的有了擔當。
“好!”鄭四喜點點頭,“多加小心,記住,我們這可是活動在鬼子的心臟裡。”鄭四喜指着他的鼻子,鄭重其事的警告道。
“放心吧!”王志凱拍拍鄭四喜的肩膀,“我不會總讓你們失望,你多帶幾個人手,這開平城裡不知藏了多少被衝散的鬼子,一定要小心。”王志凱也指着鄭四喜的鼻子,鄭四喜擦了擦鼻子,笑着點點頭:“多多保重。”說着帶着李文達,轉身上了一輛軍車,在十幾名學生軍的護送下,向城南奔去,只聽王志凱在他們身後高聲叫喊:“把牢門上的鎖都修好了,不行的就換掉,一會還得關押那些投降的鬼子。”
再說李銀樑率領的騎兵小組,由於是奇兵來襲,鬼子猝不及防,行動也是十分順利,這些我們暫且不表,先來說一說方文山帶領的這個小組。
方文山帶領着李微,馮小波,王金剛等人沿着老城馬路,一直往南走,一路上,方文山一直提醒着衆人,“注意警戒,小心埋伏!”可他自己卻跑的比誰都快。
衆人沿着大路一直走了十幾里路,一路上都橫七豎八的躺着李銀樑部隊衝過時打死的鬼子。“想不到開平還真是坐空城。這麼大的軍營裡竟然沒幾個鬼子,軍長,你真是神機妙算啊!”王金剛忍不住感嘆道。
“大家切勿大意,小心四周,可能藏着被衝散的鬼子!”方文山說着話,帶着衆人轉了幾個彎,可一路上走的都是大道。
“軍長,我們這是去幹什麼?”王金剛忍不住好奇的問。“就你話多!”方文山白了他一眼,繼續向前衝去,王金剛甩甩頭,一步不落的跟在後面。
衆人又走了一段,來到了一個廢棄的倉庫。方文山舉起右手,示意大家停止前進。馮小波看見方文山從衣兜裡拿出一張小紙條,只見他仔細的打量着四周的情況,一一和紙條上做着比較。
“就是這裡了,大家分散開來,保持進攻隊形,慢慢衝進去,這兒可能有埋伏。”方文山一揮手,衆人都弓着身子,端着鋼槍,小心翼翼的向裡面摸去。
此時,日頭已掛在天邊,倉庫裡陰暗潮溼,能見度不足五米,方文山示意大家蹲下身來,慢慢適應一下倉庫裡陰暗的天氣。
過了幾分鐘,衆人的視力都已恢復正常,方文山手指左右一比劃,身後的人分成了兩撥,從左右掩了上去,一路上竟然沒有遇到鬼子的埋伏。
“佔領倉庫,控制制高點,打開倉庫上面的天窗。”方文山一面指揮着,一面向裡面衝去,他不住上下打量着,然後和紙條上一一對比,馮小波有意無意的靠了過來,想看看紙條上到底寫的是什麼,可方文山十分警覺,有意的將紙條向懷裡隱藏,可他看着四周的情形,又忍不住張開來看上兩眼,眼角卻有意無意的瞄向了馮小波,顯然方文山是在躲着他,馮小波無奈,只得放慢腳步。
方文山的左手手指一點一點的,似乎在數着什麼,等他數到第八根柱子的時候,突然停了下來,繞着柱子轉了一圈,這是一根鋼鐵澆築的槽鋼,立在這兒好像有些年歲了,上面落滿了灰塵。
方文山用手上下拍打着,耳朵貼在鋼柱上,卻不得其法。“拿手電過來!”方文山喊了一聲,有人遞給他一個手電筒,方文山接過來,光線照在柱子上,上下找尋着,急的滿頭大汗。突然,他發現在他腦袋上方,有一片油汪汪的反着光,跟四周落滿了灰塵的鋼柱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方文山臉上一喜,右手在那塊反光的地方一按,只聽“哼”的一聲悶響,那塊鐵板竟然翻向裡面,滑出一個閃着熒光的屏幕。
“這是什麼東西?”方文山後面圍上一羣人來,幾乎是異口同聲的問道。方文山擦擦臉上的汗,解釋道:“美國人新近研製出來的一種電子指紋鎖,沒想到被日本人偷學來了。”
“什麼東西?”衆人聽的一頭霧水,方文山覺得他必須言簡意賅的把這個驚世駭俗的東西介紹給大家,“就是指紋鎖,只有用指紋才能打開的鎖。”
“用誰的指紋,我的行嗎?”王金剛快人快語的道,“以前只見過俺爹在地主的欠債書上按過手印,沒想到這玩意還有這麼大的用處。”有一個同學也驚訝的說道。
“據我所知。”方文山頓了頓,大家都安靜下來,“在這個世界上,只有三個人的指紋能打開這把鎖,第一個------”方文山食指指向天空,聲音低沉的道,“就是野田正人。”
馮小波聽了苦笑一下,“我想他肯定不樂意爲我們效勞!”衆人也都嘆着氣。“哪第二個呢?”人羣中有人高聲問道。
“第二個就是野田正人的得力助手淵彥一郎。”方文山說出這個名字,衆人都是跟着一陣嘆氣。“這個陰險狡詐的小人。”馮小波總願意替方文山下個定論。
“還有第三個------”方文山提醒衆人不要灰心,“就是山西的大鬼子,野田正人的授業恩師-------清真一郎。”
衆人聽了都不說話,只有王金剛耐不住性子,問道:“那他現在在什麼地方?”“如果我估計不錯的話,他應該就在鬼子司令部,我已差魏大包去請了,只是不知道他給不給面子?”
“如果不用他們的指紋,會怎麼樣?”馮小波是一個很有思想的人。方文山嘆口氣道,“這臺機器只能識別他們三個人的指紋,錯誤一次就會自動鎖機,連錯兩次,就會拉響警報,十分鐘之後,整個倉庫都會自動爆炸。”
衆人聽得膽戰心驚,再沒有一個人敢發問。王金剛抓耳撓腮的站不住了,扯着大嗓門高叫道:“大炮這小子,娘們似得,怎麼這麼磨嘰,讓人等的-------,黃瓜菜都涼了。”
方文山努力安撫住衆人,“大家耐心的再等一等,王金剛你去接應一下,免得他們走岔了道,多走冤枉路。”
“嗨------”王金剛答應一聲,一招手,叫上幾個人,“跟我走!”風一樣的衝了出去。“文山,到底是什麼東西?這麼重要!”久經風霜的李微,變得老練了不少,一路上沒有多說一句話,但究竟還是壓不住心中的好奇。
方文山點點頭,指着地面道:“在我們的腳下,就是鬼子在山西省的三大兵工廠之一,下面隱藏着數不清的槍支彈藥,還有一大批足以讓你們驚掉眼球的重型武器。”
“啊!”衆人都張大了嘴巴,驚得說不出話來,方文山繼續道:“我們一路上連經惡戰,彈藥幾乎消耗殆盡,若不加以補充,只能坐以待斃。”現在衆人才知道他們這次行動的主要目的。
衆人正說話間,只見一道強光從外面照了進來,一輛軍車徑直開進了倉庫,行到衆人面前,“嘎”的一聲停了下來,只見駕駛室艙門打開,一個高大的身影從車上跳了下來,他手裡還拎着一個骨瘦如柴,身高不足一米六五的老頭。
來人正是魏大包,他一把將老頭丟到方文山面前,用手電筒照着老頭的臉,向方文山報告道:“這老小子就睡在司令部的大牀上,六十來歲,禿頂,鼻子底下還有一個大痦子,一點沒錯,軍長,你看,是不是你要找的人?”
強光刺的老頭睜不開眼,他拿着手掌罩在眼睛上,大炮氣的一把將他的手抓着,反在後背上,“你倒是拿開手,讓我們軍長驗驗,你看,軍長,真有一個大痦子。”大炮抓着他的頭髮,將他的一張老臉暴露在強光底下。
“你是清真一郎?”方文山用日語問道。那老頭氣的臉上的肉直哆嗦,“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大日本天皇座下,清真一郎是也。”
方文山面帶譏笑的嘲諷道,“真是鼎鼎大名,如雷貫耳啊!”衆人也是一陣鬨笑。清真一郎氣的臉如紫紺,破口大罵道:“愚昧無知的支那人。你們知道站在你們面前的是什麼人嗎?是天皇的戰士,帝國的將軍,你們會爲此付出代價的!”清真一郎怒着臉,看的衆人心裡發麻。
方文山冷笑一聲:“我們無意得罪帝國的將軍,只是碰到了點難題,想勞您大駕,不過請您放心,只不過是舉手之勞,不會太爲難您。”
“哼”清真一郎冷哼一聲,“休想!”方文山也是冷哼一聲,“敬酒不吃吃罰酒,跟那個野田正人是一路貨色,既然你吃硬不吃軟,那就別怪我們不客氣了!”方文山使了個眼色,王金剛和魏大包一左一右架着他,向指紋鎖的方向拖去。
直到此時,清真一郎才發現,原來方文山抓他來的目的是爲了打開指紋鎖,嘴裡高聲叫着:“蠢豬,我不會幫你們的,你們怎麼找到這兒來的,我不允許你們這麼做!”可他嘴裡說着話,瘦小的身軀卻被兩個壯漢提着拖地前行。
來到指紋鎖前,大炮拿起他的右手拇指就向指紋鎖上按去,“等等!”方文山急喊一聲,可沒能阻止魏大包將清真一郎的拇指按在指紋鎖上。
“指紋錯誤!”屏幕上顯出四個字。魏大包嚇得滿頭大汗,拿起清真一郎的手指又要按下去,卻不想被一個人一把拉住,他回過頭來。只見方文山怒目圓睜的看着他,魏大包一驚,動作僵在了半空。
“哈哈哈哈!”只聽清真一郎一聲清笑,臉上掛着一副幸災樂禍的模樣,狠狠的掙脫了雙手,將十個手指頭舉在半空,不無得意的笑道:“現在你們還有兩次機會,第一次按錯指紋,系統便會自動報警,第二次便會拉響警報,第三次按錯後,整個倉庫便會在十分鐘後爆炸,你們仔細看好了。”清真一郎將他的十個手指在衆人面前晃了晃,譏笑道:“接下來,你們要選哪一個?”
直到此時,衆人才意識道,每個人都有十個手指頭,每個手指頭上都有一個指紋,現在局面突然又轉變過來,衆人一臉焦急的看着方文山,只有清真一臉晃着自己的十個手指頭在那兒洋洋得意,幸災樂禍。
“按他左手無名指!”方文山指着王魏二人,高聲命令道。二人一點頭,又拉着清真一郎去按手印,這回輪到清真一臉着急了,“你怎麼會知道?這絕無可能!”他雖然極力掙扎,但仍阻擋不住自己的身子靠向指紋鎖,他雖然使勁握緊了拳頭,但一雙巨大而有力的手在他拳心上一捏,直捏的他鑽心的疼,他左手一鬆之際,被人強行掰了開來,他只能眼睜睜的看着自己的手指一點一點的按在指紋鎖上。
“指紋正確!”指紋鎖上出現了四個字,衆人鬆了一口氣,高興的手舞足蹈,互相擊掌慶祝。
可這時,“指紋正確”的後面突然又出現了一行字,“請輸入密碼。”“這還有密碼?”魏大包一聲尖叫,衆人倏地一下僵在了當地,只聽清真一郎“噗嗤”一笑:“愚昧的支那人,就你們那點智慧,還敢跟皇軍作對,我們的工程師早就想好了對策,以防萬一,就你們一羣豬腦子,今天休想打開這把鎖。”
方文山點點頭,讚許道“你們日本人是有大智慧,但只可惜用錯了地方。”“哼------”清真一郎頗爲得意:“用對用錯,不能單憑你一家之言,我勸你還是抓緊時間,好好研究研究密碼吧!”
方文山微微一笑,顯得胸有成竹:“據我所知,這道鎖只有你,野田正人和洲彥一郎三個人才能打開,而且你們都各自設置了密碼,而且你們各自的密碼誰都不知道,換句話說,現在,在這個世界上,知道這個密碼的人,只有你清真一郎一個人!”
“哼!”清真一郎嗤之以鼻,冷哼一聲道:“你知道的還不少!”方文山點點頭,語氣平和的道:“我們可以談談,你告訴我們密碼,我們放你一條生路,君子一言,絕不反悔,你看怎麼樣?”
“哈哈哈哈!”清真一郎笑的喘不過氣來:“真是滑天下之大稽,荒天下之大唐啊!我清真一郎豈是貪生怕死之人,再者說了,我已是風燭殘年,就算你不殺我,我還能活幾年,我們大日本皇軍,不像你們支那人那般沒骨氣,一個個賣友求榮,鮮廉寡恥,你想殺我,請隨便!”清真一郎伸着頭,擺出一副大義凜然的樣子。
“螻蟻尚且貪生,況且是人!”方文山好言相勸,“我知道,你是個有骨氣的人,當着這麼多人,叫人知道你貪生怕死。面子上確實過不去,你過來,借一步說話,咱們好好談談。”
王魏二人順着方文山的手勢,將清真一郎提溜了起來,只見方文山走到一根柱子旁邊停下腳步,馮小波看見他在魏大包的耳邊耳語了幾句,魏大包點了點頭,將清真一郎按在牆上,馮小波不自覺的上前幾步,只見魏大包的右手死死的堵住了清真一郎的嘴。
方文山一個人自言自語的說了幾句,衆人都聽得真切,顯然他是見在苦口婆心的勸說清真一郎用密碼換性命,雖然沒聽清真一郎有何反應,可方文山突然轉回頭來,興奮的高聲叫喊:“告訴大家一個好消息,清真一郎將軍願意說出密碼,以此來換取自己的性命,我們學生軍言出必行,絕不會傷害清真一郎將軍一根寒毛。”
馮小波看不出方文山唱的是哪齣戲,他所在的角度切好能夠看見魏大包的手堵在清真一郎的嘴上,由於視覺角度原因,衆人自是看不見。
“李微,準備輸密碼!”方文山視線從人羣裡轉了一圈,他的目光落在馮小波身上時,遲疑了一下,馮小波分明有一種心靈感應,方文山肯定是想讓他去輸密碼的,但看到他所站的位置,又突然改變了主意,點了李微的將。
經過了牛背山之敗,牛駝峰之困,愛人生死離別的種種場景後,一向活潑可愛的李微,顯得木訥了許多,而方文山顯然也不願意搭理他,他一度成了可有可無的隱形人,想不到今天在這麼重要的場合,方文山竟突然點了他的將。
從衆人齊刷刷看過來的目光,李微確信無疑方文山叫的是他李微的名字,,李微沒有鄭重其事的回答,越衆而出,慢慢走到指紋鎖前。
“李微準備好了嗎?”方文山高聲詢問道。李微不說話,對着他點點頭,“好!”方文山點了點頭,“現在請說第一個密碼。”方文山故意將耳朵貼在清真一郎的腦袋上,“好!”方文山似乎是聽清楚了,臉上露出興奮的表情:“第一個密碼是6,第二個是5,第三個是3,第四個是6,依次往下是075042,總共十個數,你點一點,可千萬別有落漏!”馮小波站在一旁,冷靜的看着眼前發生的一切,原先他心裡確實有一些擔憂,他擔心清真一郎會用假密碼來糊弄他們,但現在看來,方文山顯然早就知道密碼,方文山密碼從何而來,他不得而知,而且顯然經過自己對他的一番懷疑,方文山已不再相信他。而方文山爲什麼會在明明知道密碼的情況下,還要脅迫清真一郎和他演這齣戲,他更是搞不懂,雖然他絞盡心思,也猜不出方文山葫蘆裡到底賣的什麼藥,但有一點,他已不再懷疑,方文山絕不會像他哥哥一樣,成爲八路軍的叛徒。
李微依次輸入密碼。待輸到最後一個密碼後,屏幕上顯示,“密碼正確,正在爲您打開艙門。”
衆人只覺大地震動,一塊鐵板緩緩向一旁滑去,露出一個巨大的洞口,一道很長的斜坡伸到地下。
“小心埋伏!”方文山蹲下身來,打着手勢,其餘人分成兩排,弓着身子,摸了進去,待下到地面,眼前的場景驚得他們目瞪口呆。
只見各式各樣的機槍堆積成了一個小山,各種火炮,穿山炮,榴彈炮,高射炮,揚着高昂的頭,活像一個個神氣的天兵天將,嘲笑着這羣沒見過世面的鄉下孩子。十幾輛嶄新的軍車一字排開,嶄新的油漆反着亮光,走近了還能聞到一股淡淡的油漆香。
“是坦克!”一個學生兵揚着手指,嘴驚得合不攏。“真是鬼子的坦克,想不到在這兒放着呢,一二三四------,總共十個。”另一個同學也是驚詫不已。“什麼十個?是十輛,鄉下人,沒見過世面,讓人笑話!”另一名同學臉上閃着紅光,左手緩緩從坦克身體上撫過,那種陶醉的感覺,彷彿擁着自己心愛的女人。
“這一箱一箱頂着天的是什麼?”王金剛指着地面上堆積成山的木頭箱子,失聲問道,只是他不知道該向誰發問。
“是子彈,笨蛋!”馮小波右手在他頭頂上拍了一下,也是笑逐顏開的合不上嘴。“我的天呢!怎麼多子彈,怎麼往回拿啊!”王金剛一聲感嘆,生生將一箱子彈扛在肩上,又招呼馮小波,“狗頭軍師,再給我摞上兩箱!”
不知什麼時候,馮小波得了個“狗頭軍師”的稱號,馮小波一腳踢在王金剛的腳彎上,王金剛“啊”的一下趴在了地上。
“別動!”只聽一名同學高叫一聲,“這兒有人!”幾個學生兵快速衝了上去,將那人團團圍住,推搡着到了方文山跟前。
方文山擡頭看時,只見這人身上穿了一身白色的衣服,看打扮像是這兒的工人,只見他鼻子尖尖,顯然不像是日本人。
“你是什麼人?”方文山用漢語問道,那人搖了搖頭,表示沒聽懂,一個學生兵報告道:“我問過了,他是馬來人,除了土語之外,他只會說日本話。”
方文山只好又用日語問了一遍,這次那人聽懂了,一下子打開了話匣子,“我是被日本人抓來強制做工的工人,在這兒已經呆了五六年------”
方文山打住他。“看守兵工廠的鬼子呢?”那人點了點頭,表示他已聽懂,“在你們第一次輸錯密碼之後,他們就從應急通道撤離了,只留了我們這些工作人員。”
“你們總共有多少人?”方文山知道肯定不止他一個,可他的回答還是把方文山嚇了一大跳,“我們總共有475人,都被困在裡面。”
“你們有什麼要求,儘管提出來!”現在方文山才意識到,對方人數竟然比他們還多,在這個遍地都是武器的兵工廠裡,他們隨便拿起一件武器,立刻就會變成戰士。
“我們每個人都有槍,可我們不是戰士,我們不想與正規部隊發生任何衝突,我們裡面沒有日本人,大多是被抓來的馬來人,印尼人,朝鮮人和越南人,我們來自異國他鄉,因爲種種原因而被捲入了中國的戰爭,可我們都是平民百姓,我們要求得到公正的對待,首先,您要保證絕不傷害我們其中的任何一個人。”
方文山點點頭,“這個我完全可以保證,保障無辜者的生命安全,是我們學生軍義不容辭的責任。”
“很好!”那人點點頭,顯然是鬆了一口氣。“第二,我們要求貴軍要盡一切力量把我們送回自己的祖國,我們出來日久,已經斷絕了家裡的消息,我走的時候,我的女兒纔剛剛只有一歲,現在我都已知道她已長成什麼樣子。”說着流下兩行滾燙的熱淚。
“這個------”方文山爲難的道,“現在到處都在打仗,我們現在還在日本人的口袋裡,這個------,恐怕很難辦到。”方文山無奈的低下了頭。
“那------”那人張着嘴,好像很難接受這個事實,“你們準備將我們怎麼辦?”方文山嘆一口氣,略一沉思,“如果我們放你們走,現在到處都是日本人,一旦被抓住,他們肯定以爲你們都成了叛徒,其結果只有死路一條,如果你們想活命,只能像日本人一樣成爲我們的俘虜,被我們關進開平監獄裡,到時他們會認爲你們沒有戰鬥經驗,力戰不敵,這才被俘,只有這樣,你們才能僥倖躲過一劫。”
那人沉吟良久,“我要回去跟同伴們商量一下。”方文山點點頭,待那人走遠後,方文山低聲道,“各人自取順手的武器,一旦其他人不同意,只能武力解決,大家提高警惕,隨時準備戰鬥!”方文山到什麼時候也不會麻痹大意。
衆人荷槍實彈,蓄勢待發,約摸過了盞茶功夫,那人又走了回來,嘆着氣,無可奈何的搖搖頭道:“形勢所逼,我們也是無可奈何,只好聽從你們的安排了。”
“好!”方文山使勁揮舞了一下拳頭,“那就請你們放下武器,隨我們的人一起去開平監獄。”
“好!”那人回過頭來,高喊一聲,“都出來吧,咱們放下武器,聽從中國軍隊的安排。”只見從一個庫門裡陸陸續續的走出一羣人來,各人臉上都是面黃肌瘦,一個個無精打采,走到方文山身前,紛紛將手裡的武器扔在地下。方文山派了一個小分隊,押着他們去了開平監獄。
這幫人剛剛離開他的視線,他突然又想起了一件事情,高聲叫道,“嗨,請回來!”一行人聽到他的叫聲,又從外面轉了回來。
爲首的那名馬來人恭敬的行了個禮,道,“尊敬的中方長官,我叫拿猜,有什麼吩咐,悉聽尊便。”
方文山聽他這麼稱呼自己,臉紅到脖子,急忙勸止,“拿猜大叔,你千萬別這麼稱呼我,如果你願意的話,就叫我方同學吧,外面這些人,其實都還是些年幼無知的小學生。”拿猜看了看方文山,顯得不知所措,這些人在地底下待得時間太長,對學生軍的大名竟一無所知。
“拿猜大叔。”方文山以商量的口氣詢問道:“我想請你們幫個忙,在軍車兩側加上一層鋼板,以防止子彈能夠穿透,在車輪外面也要加上一層鋼板,防止子彈擊中輪胎,下方只要留二十釐米左右,不妨礙車輛正常行駛就行,你們都是這兒的工人,精於機械加工,這點活,想必你們不在話下。”
拿猜略微沉思了一番,跟身邊的幾個人竊竊私語商量了一下,點點頭道,“這個沒問題,不過------”拿猜略微頓了頓,“我們也有個條件,還望方長官------,不不不,是方同學能夠成全。”
“請講!”方文山一擡手,鼓勵他大聲說出來,只是心裡猜不透他要提的是什麼條件。
“是------這樣”拿猜的口氣略顯遲疑,顯然他心裡也在衡量他自己的要求是不是太過分,“本來吧!我們沒有理由,也沒有權利提出任何要求,但現在-----。既然你們有求於我們,作爲交換條件,我------真不知道------應不應該!”拿猜越往後說越對自己沒有信心,最後實在找不到措辭,只好閉嘴。
“拿猜大叔,你不用緊張。”方文山鼓勵他道,“有什麼話,你但說無妨,既然是我們有求與你們,你們提出條件,也是理所應當,有什麼話,但講無妨,無所忌諱。”
拿猜低着頭,兩隻手在胸前搓來搓去,鋼牙緊咬,顯然是下了極大的決心,突然挺起胸,高聲說道,“請帶我們一起走!”
“帶你們走?”方文山重複了一遍。“是的!”拿猜既然已經說出來,也就不再顧忌什麼,大膽的說道,“是的!請帶我們一起走。我們被關在這個暗無天日的地下室裡,整天像驢子一樣埋頭幹活,這樣的生活,讓我們看不到將來,如果我們的命運註定要死在這異國他鄉的土地上,那麼------我們寧願死在回家的路上。”
“對!”其餘的工人也跟着一起吶喊,“我們寧願死在回家的路上,寧願死在回家的路上。”
方文山眼裡一片溼潤,眼淚幾乎要奪眶而出,方文山咬緊牙,強行忍住,使勁點點頭,用鏗鏘有力的聲音高聲回答道,“你們放心,我方文山對天發誓,絕不會丟下你們當中的任何一個人,我要把你們送回自己的祖國,我方文山說到做到,若有違背,天打五雷轟。”
“嗷------”人羣裡迸發出一陣狂喜的尖叫聲,方文山看着這些面黃肌瘦的外國工人,他們長年累月的被關在地下室裡,皮膚顯出一股病悠悠的黃白色,這些人多數因爲營養不良,鮮有身強體胖者,他們經歷了地獄般的磨難,遠離了祖國和親人,沒日沒夜的爲日本人生產這些殺人機器,過着生不如死的生活。
“走------”拿猜右手高舉向天,用馬來語高聲叫道,“我們去幹活!”工人們士氣高昂,擁簇着向車間走去。
工人們正在抓緊爲17輛軍車進行改裝,但新的問題馬上又出現了,學生軍的路到底在何方,這是一個令人十分糾結的問題,也是一件令野田正人十分頭疼的事情。
當學生軍攻佔開平城的消息,傳到他的行軍大營,他氣的幾乎從椅子上跳了起來,將面前的桌子也推到在地,雙腳使勁的在地上亂踩。
隨着消息的擴散,淵彥一郎第一個趕了過來,看着野田正人怒氣衝衝的樣子,搖了搖頭,彎着腰扶起桌子,警衛兵正幫着他收拾滾了一地的東西。
接着進來的是劉連生和方文遠,看着野田正人猶如豬肝的臉色,兩人嚇得大氣也不敢喘。
淵彥一郎,方文遠,劉連生三個人並排站在下首,野田正人的咽喉還是一鼓一鼓的,顯然是餘怒未消。
野田正人將什麼東西猛地一下拍在桌子上,嚇得三人也跟着打了一個寒戰,“不是說學生軍走投無路了嗎?怎麼又讓他起死回生,峰迴路轉了呢?”
三個人站在下首,誰也不敢說一句話。野田正人見沒人回答,心裡更氣,“怎麼了,都成啞巴了?”
劉連生彎着腰走出來,側着臉瞅了方文遠一眼,沒好聲的說道,“野田君,我覺着事情不對,開平是皇軍在山西的兵營,方文山他又怎麼知道它是一座空城,我看,恐怕是有人通風報信啊!”說着嘴角一努,白了方文遠一眼。
方文遠也不是好惹的,沒好氣的道:“有種你就指名道姓的直說,別在這兒指桑罵槐,一副小人模樣。”
“你說誰是小人?”劉連生也是不依不撓,“我就說是你方文遠乾的,你又能怎麼着?你什麼時候憑心盡力的給皇軍辦過事,一提到你弟弟你就急,擺明了是身在曹營心在漢。”
“哼!”方文遠冷哼一聲,“你說是我乾的,有什麼證據,拿出證據來,你現在槍斃了我,,我也無話可說,若是空口無憑,你甭想拿‘莫須有’的罪名來治我。”
“嗨-------”劉連生也不甘示弱,“你就一牆頭草,兩邊倒,誰也看不出你哪頭輕,哪頭重,但我是看準了,你倒來倒去還是倒向了你兄弟那一邊。”
“劉連生,你這個忘恩負義的東西!”方文遠指着劉連生的鼻子破口大罵,“當初若不是我,我弟弟絕不會放你活着回來,你非但不將恩圖報,反而倒打一耙,你真是一個恩將仇報的小人。”
“哼------”劉連生也是冷哼幾聲,“小恩小惠就想收買我,讓我聽你的,給學生軍賣命,我呸-------。”劉連生狠狠吐了一下,“方文山就算槍斃了我,野田君也知道,我是爲皇軍而死,爲大東亞聖戰而死,我死的光榮,死的其所,你別想用這點小恩小惠拉攏我,我不吃你這一套。”
“劉連生!”方文遠手指戳着劉連生的腦袋,“你別胡亂噴糞,栽贓嫁禍,野田君的心裡清楚着呢,剿滅學生軍,我出的力,一點也不必你少,我昭昭之心,天日可見,不怕你小人污衊。”
“我污衊你?”劉連生也指着自己的鼻子,“你自己是什麼東西,你自己心裡最清楚,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爲,我看一頓大型伺候,你什麼都招了。”
“哈哈哈”方文遠放聲長笑,“我是身正不怕影子斜,野田君若信不過我,各種刑具,儘管往我身上招呼,,我若皺一皺眉頭,就不算是頂天立地的好漢。”
“野田君,將他抓起來,嚴刑拷打,我就不信他不招!”劉連生手指着方文遠,殷切的望着野田正人。
“都給我閉嘴!”野田正人氣的用力拍了一下桌子,“都什麼時候了,就知道搞內訌,就不能提一些有實用,有建設性的建議。”二人被野田正人一頓訓斥,都慚愧的低下了頭。
“方君,你當初不是說學生軍已是走投無路,權作垂死掙扎嗎?現在又怎麼讓他們峰迴路轉,起死回生了呢?”野田正人厲聲喝問道。
方文遠不敢擡頭,聲音小的連他自己也聽不清:“我當時顧慮不及,百密一疏,給了他們可趁之機。”
“還有你!”野田正人又迴轉頭來,指着劉厲聲,厲聲呵斥道,“還有你,就知道鬧分裂,搞內訌,簡直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方文遠他既已歸順於我,自是死心塌地,一心一意,以後不許你再胡亂猜測,橫加指責,聽到了沒有?”
劉連生苦着臉,滿臉怒氣的瞪着方文遠,不情願的回答道:“學生明白!”“唉------”野田正人嘆一口氣,又恢復了他的冷靜和果敢,喪氣的道:“老生常談,關於學生軍下一步的動向,幾位都有什麼看法,各抒己見,不必忌諱。”
“唉------”淵彥一郎長嘆一口氣,“學生軍就這七八百人,被我們幾萬雄兵團團圍困,我看怎麼也是個死,但------”淵彥一郎有嘖了一下舌頭,頭疼的道:“但這個方文山,行事不按常理,總能峰迴路轉,讓人百變難測啊!”
“我看學生軍不止這七八百人。”方文遠也適時的發表了自己的看法,“大家別忘了,開平監獄裡還關押着將近一千名的中國士兵,這些人要麼是八路軍,要麼是中央軍,要麼是晉綏軍,但無一例外,都是能征善戰的好手,我弟弟要是把這些人也組織起來,就更加難對付了。”
“哎-----”淵彥一郎搖搖頭,“這個方君就多慮了,開平監獄裡關的犯人雖然不少,但他們都經歷過我軍的嚴刑拷打,身上傷痕累累,加之一日一餐,營養根本就跟不上,他們一個個都骨瘦如柴,行將就木,恐怕是連槍也拿不動了。”方文遠點點頭,不再說話,總之,他們四人絞盡腦汁,也沒有商量出個什麼有決策性的結果,最後也只能不了了之,野田正人的心裡只有一個想法,他只想儘快趕到開平城,堵住方文山。